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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弓射月 第12頁

作者︰古離

芳芳雙掌交互抹擦數下,氣惱的咕噥著︰「可惡!髒死了!弄得我滿手都是血。」

黑衫對著妻子搖搖頭,表示圓圓和芳芳應不是懷有高深武技之人。

雖然點了點頭,但白衣的眸中仍閃著些許懷疑。

第六章

夜深了。

窗外樹影的搖曳、秋蟲的鳴叫,白日里原本很微弱的聲音,此刻都變得很清楚。

「……心眼多、嘴巴壞、脾氣怪、難捉模的鐘離奔弓……」

推門進房,鐘離奔弓就听見秋淡月正數落著他,末句話還含在嘴里說不清晰。

「小白貓,妳那顆小腦袋里又是哪條筋扭了嗎?見我回來就當我的面說我壞話。」

又彎起那煦人的唇邊笑紋,他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秋淡月一瞧見鐘離奔弓進門時便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繞過桌椅,迎著他到桌旁落坐,自己再貼著他身旁坐下。她這舉動使得他感到很開心。

心愛的人兒候著、歡迎著自己回家,真是件美好的事情。

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她右手心搓著左手心的汗水,囁嚅地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心眼多、嘴巴壞、脾氣怪、難捉模的鐘離奔弓……」

「罵人的話一遍就夠了,還有,妳含在嘴里的話,到底是在咕噥些什麼?」鐘離奔弓好氣又好笑的伸手輕捏她水女敕的臉頰。

閑言,秋淡月倏地漲紅一張小臉,過了半晌,才鼓起勇氣的將話一字一句的清楚說出口︰「可能也會心眼多、嘴巴壞、脾氣怪、難捉模的鐘離奔弓的男孩子,我們來生一個吧。」「不要。」鐘離奔弓倏地笑意一斂,立刻冷淡地拒絕。

通常女人說「不要」時,絕大部分是「要」,但當男人說「不要」時,就一定是真的「不要」。

「啊?」秋淡月千料萬想,也猜不到他竟會有如此的回答,當場便愣愣地忘了將小嘴給合上。

他平日像個無論是誰要激起他怒火都很不容易的人,但此時板起了臉,看起來就像是個很不好商量的人了。睨了她一眼,鐘離奔弓不語地徑自提壺注茶入碗。

秋淡月見到他的舉動,倒也不急著追問原因,只是一雙眼眸緊盯著他握在掌里的茶碗,戰戰兢兢地等待他飲下茶水。

誰知他像是得了個新奇有趣的玩具似的,只是在掌心里把玩著那只細瓷茶碗。

像是在較量誰會先沉不住氣一樣,兩人身旁的圓桌上燭影微晃,屋內卻沒有任何聲響。

終于,還是捺不住性子的秋淡月先認輸,出聲說道︰「奔弓,茶要冷了,你快喝了它吧。」「不要。」

鐘離奔弓沖著她咧嘴一笑,打破了方才在兩人之間暗潮洶涌的僵局。

「為什麼?」又是不要?

將茶碗擱回圓桌上,鐘離奔弓伸手再次捏了模秋淡月如花瓣般的臉頰後,不答反問地說︰「真要問為什麼,何不先問問妳自己呢?」

秋淡月不尋常的緊張神態,加上茶碗中茶色、茶香略與往日不同,這茶碗里有些什麼古怪,敏銳如詭狐般心思的鐘離奔弓怎麼會不明白呢?「問我?」

心髒快速地跳了兩下,秋淡月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鐘離奔弓好似知道了些什麼,但她又無法確切的肯定,也不敢明著追問。

「對,問妳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問妳是不是該告訴我什麼,卻沒告訴我。」

與他慵懶神情不甚搭調的是,他那雙洞悉一切的銳利雙眸。

瞠大的眸子,緊扭的十指,在在都顯現出秋淡月內心里的慌亂。

但她躊躇了許久,仍是搖頭否認道︰「我沒有事瞞著你,也沒有事是該告訴你而沒說的。」

臉上閃過一抹不被信任的失望神情,鐘離奔弓定定地直視著她因心虛而游移的目光,暗忖著該不該使用強硬的手腕,好逼她說出實話。

可是當他發現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讓他不禁有即將窒息的痛苦感覺。

無論是多麼厲害可怕的武器,他還是能夠有閃躲的機會,但自己心愛女人的眼淚,卻是讓他連半分躲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無論是多麼厲害可怕的武器,頂多是在他身上打出幾個血窟窿來,但自己心愛女人的眼淚,卻是能將他的心寸寸滴碎。

所以他放棄了逼迫她吐實的想法,就因為他向來不喜歡為難女孩子,尤其更不願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為難,他相信她總有一天會願意為他拋開所有的顧忌,將心事源源本本的告訴他。

緩了緩情緒,也緩了緩口氣,鐘離奔弓彎起秋淡月平日慣見的唇邊笑紋,問著她︰「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些什麼?」想你。

唇瓣未動,但秋淡月那雙似笑含羞的眼,就是這麼地回答著鐘離奔弓。

那羞怯的模樣、含嬌的神情,勾得鐘離奔弓向來清亮的眼神也迷蒙了起來,長臂一撈,便將秋淡月撈進懷里,也將她粉女敕女敕的紅唇含進自己嘴里。

情焰一旦引燃,便無可抑制地燎燒,鐘離奔弓以殘存的些微理智想著︰小白貓何必傷透腦筋拐我喝下那攙有魂迷夢醉散的茶水,她只要隨隨便便眼兒一勾、小嘴一嘟,我這不就乖乖上床嗎?這麼香軟的身子,真……真是該死了!

狠狠地拔出桶在心窩里的匕首,也沒如鐘離奔弓現在的感受那麼痛,因為他聚集起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才讓秋淡月粉女敕的唇離開自己的唇,又深怕自己一個克制不住,讓體內的滾滾熱焰焚燒不止,所以便緊緊地將她小小的頭顱壓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閃去心神的濕濡唇舌纏綿,上一刻還彷佛在雲端上飄移的秋淡月,下一刻卻發現自己被壓皺了鼻頭沒法喘過氣,整張小臉被鐘離奔弓的大掌往他的胸脯用力擠抵著,開得她漲紅臉幾近要斷氣般難受。

在秋淡月使盡垂死前最大的氣力,以指尖擰了鐘離奔弓的腰際一把後,總算是讓他記得要松開她讓她呼口氣。

她連喘了好幾個大氣,不顧頭還昏得差點要軟倒,便急急地嬌聲抱怨道︰「你是想殺了我嗎?」

看著秋淡月張著小口不住吸氣的小臉,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鐘離奔弓直覺得心疼不已,暗罵自己的胡涂粗魯。

「對不起,妳還好吧?要不要喝口水順順氣、壓壓驚?」他順手便將桌上的茶碗,湊到她嘴邊讓她喝下。

秋淡月不假思索地喝光茶碗里的茶水後,匡當一聲,鐘離奔弓震驚的讓茶碗松手跌落地,摔了個粉碎。「你……」「妳……」

兩人同時瞠大眼看著對方,再低頭看向腳邊的茶碗碎片,然後抬頭再次看著對方,驚嚇的表情如出一轍。「快吐出來!」

素來輕閑表情的鐘離奔弓難得顯現出慌張神態,伸手捏著秋淡月的雙頰,將手指探向她的喉嚨深處助她嘔吐。

兩只小掌捂著嘴,張大眼楮往後跳開了三步遠,秋淡月死命搖著頭,手掌後的小嘴還咕噥不清地說︰「不要、不要!季嬤嬤說要懷孩子,你吃藥或我吃藥都能成事的,現在我吃了藥就別叫我再吐出來。」

「傻貓兒!那種藥很傷身體的,趁藥性還沒滲進腸肚里,快吐出來還來得及,妳乖乖听話!」鐘離奔弓捺著性子勸著。「你別過來,不然我就……」

向左看看門窗,向右瞧瞧花瓶,從來就沒說過什麼狠話,秋淡月一下子也想不著說些什麼有效的威脅。

鐘離奔弓擔心她會在情急之下做出什麼傻事,懊惱的嘆了口氣,對她的倔強無奈,也對自己的大意生氣,現下他也只好靜待著她的反應。

***

五寸長的蠟燭,逐漸化為一攤不及寸高的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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