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顆爆栗子一齊爆在他頭上,男孩抱頭低呼︰
「哇!好痛啊!死人啦!」
「我們就先把你揍笨了再說!」楊芳罵道︰「你這小子,越大越不听話,虧我們都當你是心肝寶貝般的寵大,現在連一句簡單的話你都听不進去,是不是翅膀硬了就想飛了?」
男孩委屈地噘了噘嘴。
「我哪有!」
劉安安正想也罵幾句過過癮,羅子山卻及時低語︰
「噓,小聲一點,Mickey沒有怎麼樣,你們四個的聲音卻一個比一個大,瞧,他們都在看我們了。」
四個小女子一下子全成了縮頭烏龜,男孩——Mickey反倒不在意地撇撇唇。
「就是嘛,你們比我更囂張……」
話還沒說完,Mickey便抱頭護住自己的腦袋,四顆爆栗子在他手臂上爆開,羅子山搖頭嘆息。
「你們四個真是……比Mickey還要幼稚,你們……
咦……?」羅子山忽然頓住,旋即又急急道︰「你們看,他們搬來一台電視了!」
四個小女子和Mickey聞言,全側身往餐廳中央望過去。果然,看來是二樓休閑室里的大電視被搬來了,他們在忙著接延長線插座。不一會兒,似乎是他們帶頭的大胡子首領也進來坐在電視前抓起桌上的食物大口嚼著。
特別新聞詳盡報導,後方的人質們臉色開始發綠,尤其是那些富家年輕人們,直到這時候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罷剛又是如何在鬼們關上打了個轉兒。
「天,居然是恐怖分子。」楊芳喃喃道。「我還以為……」她瞄了一眼右方那些張嘴傻眼的富家子弟們。
「我還以為是為了綁架他們好向他們的父母要求贖金,而我們只不過是遭受池魚之殃而已,沒想到……」
「沒想到事情這麼大條!」劉安安不覺哆嗦了下。
「恐怖分子……見鬼!這不是外國才有的事嗎?」何茹茵嘟嚷。
「我們是在國外啊。」
「喔,對喔!」何茹茵咕噥。「那……到底是哪一個王八蛋堅持要出國旅游以代替發獎金的?」
六個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向鄰桌那一個看起來頗為斯文的男人,那是羅子山的合伙人——公司的另一位老板,林風。
林風不安地看看自己。「怎麼了?」他問。
「還不是為了那百分之五的稅金。」楊芳輕蔑地說。
「不止吧?」何茹茜斜睨著林風。「我听說這家旅行社老板和他是好朋友,到時候開出來的發票恐怕……哼哼,他自己心里有數。」
林風心虛的轉開頭去。
「現在可好,偷雞不著蝕把米,便宜沒佔著,倒要把命都給送掉了。」劉安安嘆道︰「我說羅大哥,你也是老板,當初你就不會跟他爭一爭,把獎金分一分就好了嘛!」
「我爭過了,可他是大股東,我……實在爭不過他嘛!」楊芳嗤一聲。
「沒用!」
咬唇無語的嘉琪始終專注在電視上,直到報道告一段落後才揪緊雙眉開口吩咐︰
「Mickey,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管,就算是我出事也一樣,你只要顧好你自己的小命就好了,知道嗎?」
Mickey又要抗議,羅子山已先行出言安慰道︰
「不會有事的,嘉琪,美國政府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是啊,嘉琪,你別擔心了,美國人最愛這一套,拯救人質表現他們的英雄作風。」何茹茵嗤笑。「嘖嘖,偉大的美國啊!」
嘉琪憂慮的眼楮掃過那些持槍男人。
「美國政府是會設法救我們沒錯,可是恐怕他們沒有多余的能力來特別顧及我們。」
劉安安微微一楞。
「什麼意思?」
嘉琪嘆息,Mickey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順便幫她回答。
「因為美國人有更重要的人質要救。波士頓那些各國商業領袖可比我們這些小卒子要重要的多了;還有蒙大拿的生物研究所也有問題,誰知道那里私底下到底是在研究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否則干嘛躲在那種荒郊野外做實驗?再來就是巴尼•特朗,剛剛報導上也說了,他是美國總統所屬的民主黨最有力的支持者,所以阿拉斯加也忽略不得,法國大使館就不必我解釋了。」
他聳聳肩。
「所以亞特蘭大的小學生們和我們這些根本不是美國人的觀光客就只好等他們有空時再來操心嘍!」
劉安安、何茹茜和楊芳呆楞了好半晌之後,突然在同一個時間里搶著發言。
「Mickey,人的個子小,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先溜了再說……」
何茹茜一把推開劉安安。「小子,別听你安姨的,等事情發生了再跑哪來得及,現在就得開始計劃怎麼讓你先逃才是!」
楊芳直點頭。
「嗯嗯,得好好計劃一下才行,可別連累了別人。」
劉安安蹙眉。
「可是他們看得那麼緊……」
「媽的!就算拼了我的老命,也非要讓我的寶貝干兒子逃出去不可!」楊芳咬牙切齒地發下誓言。
嘉琪很欣慰能得到好友的支持。
「對!你們看……我想辦法去勾引他們分心,然後你們設法讓他溜走如何?」
「這個嘛……」何茹茜瞟她一眼。「你做了媽媽以後就變成老太婆一個了,還是我去吧,我比你漂亮多了。」
「我們大家一起去,希望應該大點吧……」
一大一小兩個男生不可思議地瞪著四個嘰嘰喳喳的女人。
她們瘋了!
傍晚,距離時限三十四小時,疾馳而至的軍用吉普車上下來一個瘦高頎長的男人——黑色襯衫、黑色長褲,還有黑色墨鏡遮去了他大半個臉,緊抿的雙唇顯現了他堅定固執的意志。
事發三小時後便一直守在威基基歡樂旅館外頭的卡胡拉威島美軍上校急忙迎向前。
「黑鷹先生?」
黑鷹頓首。
「我是卡胡拉威島的歐柏萊上校。」上校連忙舉手敬禮。「上面交代一切听由黑鷹先生的命令,請問先生有什麼吩咐?」
黑鷹掃一眼四周,在軍警的雙重阻隔之下,遠處依然有蜂擁而至的看熱鬧人潮和等待最新消息的媒體人員。
「到車上再說。」
他看著不遠處的大型指揮車說。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上校謹慎地關上門,黑鷹隨即摘下墨鏡扔在一旁,並卷起袖子,邊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好,現在情況如何?里面有多少人?旅館的建築平面圖拿到了嗎?上面有派特戰人員來嗎?與衛星連上線了嗎?」
上校立即把一分藍圖放在黑鷹面前的桌上,並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一開始我們曾試著要強行進入,他們立刻丟出服務生的尸體。後來我們也想偷偷潛入,但是前後兩次都進入不遠便被發現,每一次敗露後便又有一具尸體被扔出來,同樣是服務生。看情形他們不是受過特別訓練,便是有佣兵的加入,所以懂得如何設下精密的防衛警報措施。」
黑鷹仔細研究著藍圖。
「他們有多少人?」
「我們已經和情報衛星連上線,從衛星偵測圖上顯示他們有四個守在屋頂;一樓也有四個,另外還有四個不定點的在樓上樓下到處巡邏。在二樓看守人質的也是四個,還有一個我們推測是首領的現在也在二樓。以上這些都是持有槍械的恐怖分子。人質部分則有四十六個。從我們設法查出來的名單上顯示,有十二個是本土過來的度假年輕人,」上校送去頗有深意的一眼。「他們的父母都來了,看樣子身份都不簡單,他們把本地的議員都請……」
「管線配置圖呢?」黑鷹打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