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安德森望一眼同樣為難的普特尼。「我們離開紐約前,收到‘上面’特別交代下來的任務,‘上面’說恐怖天使收回他的命令……。」
馬汀月兌口道︰「那正好啊,我們可以甩開這個燙手山芋了。」
「還有下文呢,馬汀。」安德森不得不潑一桶冰水給他。‘上面’的意思是,他們不願再受到恐怖天使的箝制了,他們要我們設法除去恐怖天使,不擇手段,永除後患。唯一的限制是不能讓世人知道殺害他是‘上面’的意思。」
「也就是說不能暴露我們的身分。」安德森嘲諷地笑著,「他們說是不想驚動世人,其實還不是怕讓人知道他們曾經害怕並受制于他人。」
「啊!」馬汀一時驚愣不能言,半晌之後才喃喃咕噥著︰「媽的,除去他?沒被他像螞蟻一樣捏死就不錯了,還想除去他?」
「這是‘上面’交代一定要設法完成的任務,」安德森拍拍他的肩。「我們只能听命行事。」
「狗屎!」馬汀忍不住咒罵道。「一定要?!設法?!還得秘密進行?!媽的!這不是表示以後都得靠我們自己來了?其他探員都可以白領薪水,而我們就得拼老命去干?!而且就靠我們四個?天殺的!我寧願去殺恐龍,機會還大點。」
普特尼忽然咳了咳。
安德森轉頭看他。
「有結果了嗎?找到什麼了?」
「結果是有了……」普特尼苦笑。「就是什麼也沒有。」
安德森蹙眉。「什麼意思?」
「沒有出生登記、沒有就學紀錄、沒有工作過,沒有前科。沒有任何有關他的紀錄或登記、罰單,帳單等等,什麼都沒有,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嗯……。」安德森撫著下巴沉吟。
「好極了!」馬汀嘲諷道,「叫我們去解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不用動手了,反正根本沒有這個人嘛!」
安德森瞥他一眼。「馬汀,說說那個東方女孩,沈憐憐。」
「也是他的新婚妻子。」馬汀說。「老實說,那是個相當矛盾的女孩子。」
「矛盾?什麼意思?」
「表面上看起來,她是個嬌弱惹人疼惜的小可憐,事實上,」馬汀笑了笑。「卻是個活潑又開朗的小天真。」
「他對她特別好嗎?譬如說,對她特別溫柔,對她深情的微笑等等,換言之,就是看得出來他是不是很愛她。」安德森含有深意地問道。
如果是就沒問題了。他所愛的女人將是他最大的弱點,只要有弱點,想要除去他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個嘛……。」馬汀蹙眉思索。「實在很難說。他從來不笑,總是一副乖戾冷酷的傲慢神態,即使對妻子也一樣,根本無法從他的態度上看出來他是否愛她。但是……。」
「怎麼樣?」安德森不想放過任何線索。
「他娶了她,不是嗎?而且……。」馬汀眨眨眼。「他還帶她去巴黎東郊那個迪士尼樂園玩。」
「迪士尼樂園?!」安德森和普特尼同時月兌口而出。
「很怪異是不是?」馬汀說道。「那麼冷酷殘暴的人居然陪老婆到迪土尼樂園玩,真是很……很……,詭異!」
「那麼……。」安德森蹙眉思索。「我想我們可以試試看。」
「試?怎麼試?」馬汀問。
安德森踱到窗邊凝望著窗外好半晌。
「任飛是台灣人嗎?」
「是啊」普特尼回道。
安德森回身,神情似是胸有成竹。「首先,我們要想辦法接近他們。」
「接近?」馬汀有些兒發楞。「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好像一座北極大冰山,還沒靠過去,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就足以便人結凍,想要接近他們……。」他搖搖頭。
「我的目標是沈憐憐。」
「那更不可能了!」馬汀嗤笑。「他把老婆看得緊緊的,連一步都不讓多離,恐怕一句話都還沒和她說上,他就一把將人揮到南極去了!」
「所以我計劃讓任飛知道詳情,然後由他負責接觸她。」安德森微笑。「他們都是台灣人,又是在陌生的國度,我相信沈憐憐一定會很高興踫到一些由家鄉來的同胞。」
「有道理。」普特尼默默頭。「然後?」
「見機行事。」安德森簡潔地說。
馬汀聳聳肩。「也只能這樣了。」
「好,現在……。」安德森看看兩人。「誰要負責告訴任飛?」
「我可不要!」馬汀月兌口道。「要告訴他任務始末是一回事,要叫他去設法接近那個魔鬼、連帶拐他老婆可就太……。」他撇撇嘴。「或許我們該叫他先留下遺囑。」
安德森、普特尼面面相視。
真有這麼可怕嗎?
※※※
花都巴黎是說不盡的美麗觀光都市!它是歐洲文化與藝術的中心,文化、美術、傳統完全融合在一起,無論春、夏、秋、冬,都充滿著美麗與歡樂。如果走到瑪樂尼的林蔭大道,參觀名震全球的博物館、美術館、教堂,就可以接觸到藏在法國偉大精神文明下的藝術家雄渾優美的靈感。
滿足了到迪士尼樂園一游的願望後,憐憐當然得仔細瞧一瞧這個名聞世界的浪漫之都到底是如何個浪漫法。
一開始,他們只在市區內游逛。而巴黎市街的吸引力,在于到處有林蔭大道。它不愧為時尚的發源地,銷售香水以及化妝品的商店特別多,尤其露天咖啡座更是巴黎引人入勝的特色。
從貫穿凱旋門舊市區中心的香榭麗舍大道經過協和廣場到巴斯底廣場為止,大道的兩旁是巴黎的心髒,幾乎現有的名勝都集中在此。商業、經濟、游樂中心在歌劇大道、拉培路、聖恩諾郊區路、利佛里路一帶,領導世界流行風尚的時裝店、珠寶店林立,旅行社與航空公司也集中在此。
憐憐不愛虛榮,對時尚更沒什麼興趣,總覺得衣服穿得舒服、暖活就夠了,還要講究那麼多花梢干什麼!
而且她從來不擦香水,也沒有化過妝,即使是結婚那天也僅是略擦口紅而已。
她寧願用兩只眼楮去純欣賞巴黎之美。她滿臉的驚嘆與崇仰,旁若無人地抬頭、眺視、張嘴、瞪眼、驚呼,就像鄉下佬進城似的痴愣呆傻,而黑聖倫則由著她把他當成小狽一樣拖著走。有趣的是,一路上只顧拉著黑聖倫往前逛的「劉姥姥」,渾然不覺當她陶醉在四周景物的同時也成了眾人的嫉妒焦點。
欣賞協和廣場的最好角度是站在方尖碑的位置,此刻,憐憐正站在這個定點。東往羅浮爆看著小凱旋門。貝律銘的金字塔,西向香榭麗舍大道則有大凱旋門,南北向則有馬德蘭教堂與國會相對峙。另外廣場上兩棟建築物一是海軍總部、一是克依昂旅館。
看看主人的冷漠神情,莫森便知道主人不會催促夫人,但是天黑後有某些地方並不適于游賞,莫森只好上前負起提醒的責任。
「夫人,天就要黑了,法國是個晝短夜長的國家,而且一般商店在七點就關門了,所以我們在時間上要掌握好才行。」
「莫森,天黑就沒得逛了嗎?」
「也不是,有些地方夜晚反而熱鬧,譬如……。」
莫森欲言又止地瞧了瞧主人,黑聖倫冷冷瞥他一眼,他不由縮了縮。
憐憐卻是興致勃勃。「哪里?哪里?」
「這……就是……呃……那個……咳咳……我是說……嗯……。」莫森偷覷著主人,邊支支吾吾地說些只有他自己懂的話。
「啊?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