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能這麼篤定?因為,從小到大,她都看著他。
她知道他喜歡什麼,也知道他不喜歡什麼,他所有的個性習性,她全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里,而那是一輩子都不會忘也忘不了的。
「你……」她一句話打敗了他,因為——他該死的真的不會請!
「知道嗎?從小,我就看著你,學著你所有的規矩,記著你所有的愛好,而,這份責任感,就是從你身上學到的。」
「……」真的。說不出話了,這是頭一回,邊城吃了敗仗,而且是在她手上。
詫異吧?驚訝吧?但,事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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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兒童關懷基金會
一年一度的稽核考察,所有人都忙碌非常,唯有芮夏蓮閑閑在一旁。
當然,她不是打混模魚,能做該做可以做的,她早已全部都做完,至于其他人的忙碌,嗯,不是她不肯去幫忙,是真的幫不上太多忙,因為她只是個新進人員。
所以,當大家都去開會,她這個新人只能留守,因為跟去了也沒用處,所以就幫忙接听電話。
「夏蓮。」突然,有人喚她,是方子程。
「欸。」抬頭,她看人。「有事?要影印資料?」一整天,她處于機動狀態,誰要她幫忙她就去,不管是影印、送文件、倒茶水或建檔。
「是有事找你,但不是公事。」昨天,送她回去後,他才驚訝發覺,她竟是豪門千金,而那讓他很在意。
在意什麼?她的身分地位?不,他在意的是她從未提及。那感覺很不好,像是他被隔絕在外,像是他對她……無關緊要。
所以,趁自己報告完畢,別的單位還在進行時,他溜出了會議室。
「哦。」下意識的,心里有些排斥,卻說不出拒絕,芮夏蓮在心底嘆息。
其實,她不是不想跟他說明白,也厭煩了他近來的緊迫盯人,但,要她怎麼說呢?在他尚未明白說愛時,她要怎麼說出拒絕?
難道,要她劈頭就一句︰「請你別再過問我的私事,因為我跟你並沒有可能,你永遠也進不到我的世界?」
是,她是很想這麼說,但,前提是他必須有所表態,否則這麼說了……豈不厚顏?
「你為什麼從來不說?」語氣是沉悶的,代表他心情很糟。
「說什麼?」知道他問什麼,她卻不想回答,于是想裝傻帶過。
「你的家世。」他不讓她閃避,堅持追問到底。
「沒什麼好說的。」沒父沒母的孤兒,寄人籬下的孤兒,這種「家世」有什麼好宣揚?不,沒必要。
「你!」一句「沒什麼好說的」,徹底傷了方子程,他有些惱羞成怒了。「夏蓮,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他要答案,迫切想要答案,再不想傻傻等待。
「同學,同事,朋友。」簡潔明了。
「除此之外呢?」方子程有些激動了。
「……」她看他,不說話。
她等他,等他把話說開,然後,也等著,等著解決這麻煩糾纏。
「就只是這樣?同學?同事?朋友?」方子程看見她的為難了,然後,心情更惡劣也更低落了。
抿了下唇,還是不回應,芮夏蓮默認了。
「你!」真不敢相信!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以為自己身分會有些不同,沒想到……都錯了,他錯得離譜。
「夏蓮,難道你不懂?這麼多年了,你真的都不懂嗎?你說話!版訴我,你真的不懂嗎?不懂我對你的這份心?」抓住她的肩,他迫她正視他。
「你別這樣。」推開他的手,她拒絕他的無禮。
突然,方子程靜了下來,他看著她,仔細看著,然後,終于,他看明白……「你懂的,是吧?」
眼神飄開,她不看他,算是默認了。
「夏蓮,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好?」深吸口氣,他試圖冷靜。
「沒有,你沒有不好,是我……」決定開誠布公,卻是被打斷。
「如果真是這樣,如果我沒有不好,如果你真認為我好,為什麼不回應我的感情?又為什麼要故作不知情?」方子程難掩激動。
「我是……」她試著要再說,卻又再次被打斷。
「你說啊!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大掌又扣上她的肩,他忍不住使了力。
「你冷靜點。」這回,她無法順利擺月兌他,只得忍著疼跟他說話。「你先放手好不好?你弄痛我了。」
「那就告訴我實話。」他不肯松手,像個無賴逼供。「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回應我?」
「你……」好痛!白了素顏,芮夏蓮疼得糾了眉。
「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心里有我?」他低聲憤吼,一再逼迫,而那嚇到了芮夏蓮。
「你說話啊!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做?」他搖晃她,再次低吼。
天!他真是、真是野蠻!受夠他的無禮蠻橫,芮夏蓮使勁伸手一推,終于成功的把人給推開,然後她趕緊起身閃躲至安全距離外。
「夏蓮!」他狼狽起身,又大步走向她。
「別過來。」他靠近,她就退離,拒絕他再接近。
「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他痛心。
「沒用的。不管你怎麼做,不管你做什麼,都只是多余。」終于,這一回,她狠了心,說得冷絕。
是他逼她的,她本想好好跟他說,從不想如此殘忍直接,他卻逼得她不得不這麼做。
「裝不知情,是為了你好,是還想做朋友,但——」頓了頓,她失望看他。「你毀了這份情誼。」
「我不在乎!我要的從不只是『朋友』!」面對她的失望,他的心更傷。
「但,我能給的,就只有這樣。」她淡淡說著,語氣堅決肯定,沒有半絲猶疑。
「為什麼?」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傷他很重。
「因為——」小手貼上心口,她坦白說了。「這兒,早住了人。」
「他是誰?他比我對你好嗎?他比我在乎你嗎?他有比我愛你嗎?」握緊拳,他沮喪難過,但也更憤怒。
「他是誰,你毋須知道。而,其余那些,全都不重要。他對我好不好、在不在乎我,是否愛著我……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愛他,只要他在身邊,只要能看得見他,我已經心滿意足,再不奢求其他。」輕輕的,她笑了,想起他,心情變好。
「你……你愛他……」
「是的,我愛他。」從來,她心里只有他,再容不下其他。
「那,我呢?對我,你可曾有過一點在意?」眸色陰郁,面色深沉,方子程看她。
「抱歉。」她只能這麼說。
「懂了,我懂了。」兩個字,已代表一切。
轉過身,他離開,緊繃的身軀,藏有無限憤怒,但,此時此刻,他無法宣泄,只能悶在心頭,只能選擇暫時退出。
不過,只是暫時的,他不會就此罷手,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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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終于,她來到台灣了。
隨便唬了個理由,她向公司請了長假,然後,悄悄登陸台灣。
下了飛機,深深吸口氣,站在台灣這片土地上,Rose的心情其實很復雜。
曾經,她相信她會來這兒,而身旁一定有他陪伴,但……沒有,此刻的她孤孤單單。
而,這全都要怪那女人,怪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一咬牙,緊握拳,Rose恨恨發誓,絕不輕易放過她!
她Rose想要的,從不輕易放手!所以,敢跟她搶?哼,那她注定死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