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的纏著我?」若只是一時興起,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喜歡你……」她艱困的開口,預料將听到心碎的回答。
「為什麼?」
「就是喜歡啊!」喜歡為什麼一定要說出理由?
「即使我一窮二白?」
「那有關系嗎?」
「即使我要求從此你的所有一切都要平民化?」他望向她手中未曾撐起的傘。
羅紜倏忽想起因這場雨未在她料想之中,所以她沒想太多,直接從家里的傘桶抓了把傘就出門了。目前她身上所有行頭都比不上這把傘的價值。
她當機立斷,將手上的BURBERRY晴雨傘送給一旁等公車的粉領族。
「真的要送我?」粉領族驚愕地瞠眼。這是把在精品店可賣到六千元的名牌傘耶!
「送你!」羅紜堅決的說。
「謝謝。」粉領族抱著傘,欣喜若狂。
「沒有名牌貨了。」羅紜冷得兩排牙齒打顫,凝視的目光卻是異常灼熱。
「你忽略了一項重點,」他的嗓音深沉,「也許我並不喜歡你。」
她震顫了一下。
「我知道……」所以他才會這樣百般刁難她。「可是我還是喜歡你……」螓首逐漸垂下,眼睫再也承受不了淚水的重量,折服彎曲,奔騰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該死的!」他雙手一伸,將哭泣的她攬入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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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身人群之中的姚青藍見羅紜的臉色越顯青白,而面前男子竟視若無睹,仍讓她暴露在雨中,胸口的憤怒越形高漲,再也隱忍不住,欲上前教訓他一頓。
「等等。」有人拉住了她。
姚青藍怒氣沖沖的猛一回頭,將季焉然嚇了—跳。
「別扁我!」心中雖擔憂她隨時會一拳揮過來,他還是不改嘻皮笑臉。
「走開!」
「天氣很冷,我們去喝杯咖啡。」
「不要!」
「你想讓她發現你跟蹤她嗎?」
姚青藍動作一猶豫,季焉然立刻拉著她往反方向走。
「我打不過你,別扁我。」
「我不能放著她不管!」姚青藍沉聲怒道。
「斐華會照顧她的。」
「他根本不理她冷得全身顫抖!」
「他的衣服在她身上,你沒看到嗎?」季焉然微笑道︰「誰比較冷還不知道呢!」
「滾開!」姚青藍甩開他的手,執著站立原地。
「真執拗。」季焉然模模鼻子,佇立她身旁。
「你在這干嘛?」
「公共場所誰都可以站。」
姚青藍橫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
再一分鐘,那個臭男人敢再讓她的小姐暴露雨中,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姚青藍密切注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當看見唐斐華不曉得說了什麼,讓羅紜霎時淚如雨下時,她再也不顧季焉然的阻止,沖了出去。
憤怒正欲沖口而出,劇情又急轉直—下,她瞧見了唐斐華突然將羅紜攬入懷里,用力的緊抱著。
猝不及防的羅紜呆呆的貼在他胸前,姚青藍也整個人呆立。
「我帶你去換掉濕衣服。」唐斐華如此說道,接著他帶著羅紜沒入人潮中。
丙然是綁架!突然回過神來的姚青藍才想尾隨而去,又被她身後的男人阻止。
「你是共犯?」她瞪視著他的凶狠目光仿佛欲將他撕裂。
「什麼共犯?」季焉然一臉莫名其妙。
「綁架的共犯!」
季焉然一愣,接著哈哈大笑,「你听過綁架犯會露臉的嗎?」真是服了她的聯想力了。
「那可不一定。」姚青藍咬牙道。
「如果我是共犯,那你還不趁現在這個好機會將我抓起來?」季焉然斜睨她,甚至還挑釁的雙手伸到她眼前,等她上手銬。
姚青藍雙手握拳,狠瞪著他。
「你不用擔心他們兩個,斐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你又知道了?!」
「因為他最討厭千金大小姐。」季焉然胸有成竹的說。
「怎麼可能?!」可少奮斗三十年的機會,有哪個男人不會心動!
「你看不出來他一直在刁難你家小姐嗎?他是要她知難而退。」
「可他剛剛抱了她。」
「他還吻過她咧!」季焉然攤攤手,「那種暖昧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砰的一聲,季焉然的下巴中了一拳。
「如果你們讓她有任何損傷,我會要你們的命。」姚青藍憤然大吼,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消失的方向追去。
好執著的女人。季焉然捂著差點歪掉的下巴,疼得眼淚幾乎滾落。
丙然,認真的女人最不能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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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濕淋淋的羅紜被唐斐華帶到一條老舊社區的巷子里,爬上了某一棟外表骯髒破舊的公寓樓梯。
在三樓某道門前,唐斐華開門進入。
一股霉味迎面撲鼻而來,羅紜不覺掩鼻皺眉。
「這是哪里?」她冷得聲音發顫。
窄小的空間僅放得下一張單人床、一具塑膠衣櫥跟一組桌椅,連浴室都沒有。
「我家。」
「你住這里?」羅紜難以置信。
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她家光是浴室就比這房間大上數倍。
唐斐華從塑膠衣櫥里拿出一套運動衫,「要換上嗎?」
運動衫也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霉味,羅紜雖然冷得全身發抖,卻仍猶豫。
唐斐華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排拒,嘴角淡淡一揚,嘲諷道︰「我早說過我是個窮小子。」
她曉得,但眼前如此淒涼的狀況卻是出乎羅紜意料之外。瞪著眼前說不定早就長了霉菌的運動衫,她不由得猜想,這是否又是另一項平民化測試?
「有浴室嗎?」她毅然接過運動衫。「還有毛巾。」
他自衣櫥里拿出一條小毛巾遞給她,「在外頭。」
他帶著她走到走廊末端的公用浴室前。
進入浴室關上門,月兌掉身上的衣物之後,僅著內衣褲的羅紜望著手上的運動衫,剎那之間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他會百般刁難,也是因為他心知肚明兩人之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懶得花時間在她身上,所以才處處給她難題。
只有喜歡真的不夠嗎?攤開運動衫,羅紜屏住呼吸將衣服穿上。
站在外頭的唐斐華已抽完一根煙,但浴室里的羅紜仍未出來。
殘酷的現實應該會讓大小姐知難而退了吧?他想。
這房間是在他跌落谷底的時候所租賃的。當初搬進來這里時,他有好一陣子陷入自怨自艾。昔日榮華之時,家里的廁所都比這間房間大,如自天堂掉人地獄的天差地別讓他痛恨,相交三年的女朋友更在見到他房間的當時毫不留戀的轉頭就走,並透過他人傳遞分手的訊息。
他恨透在這房間所承受過的屈辱,卻也在重新拿回最大醫療器材市場佔有率的時候,將這棟房子買了下來。
它是他的警惕,告知他必須汲汲營營,即使在最順利的當頭,仍須小心戒慎,不可輕忽懈怠。
還記得當他功成名就之時,昔日女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她依然婀娜多姿、美艷動人,卻已難以撩撥他的情感。
當她用著惡心的語調告訴他,她當初的離去是為了刺激他時,他壓下捧月復大笑的沖動,語氣淡淡的告訴她,只要她能在這間房間住上一個月,且不得為這里添購任何物品,花費不得超過三千塊,他就願意重新接納她。
她同意了,卻熬不過三天。
昔日女友家境亦富裕,但跟羅家相比仍是小巫見大巫。她都忍不過去了,更不用說是從小備受呵寵、嬌生慣養的羅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