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時間煮飯啊!黎言中苦笑道︰「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靖泉輕嘆口氣。
「不然,我請飯店大廚幫我們煮一餐吧。」
「沒關系,讓我來!」她興致勃勃的說,「我的廚藝也不賴哦。「
「那就交給你了,大廚師。「
「別客氣。」
靖泉笑著掛上電話,心中暗暗盤算明天該準備什麼樣的菜色。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忙得無暇休息,連睡眠時間都得分秒計算的大忙人。記得她當初曾斬釘截鐵的發誓,她的另一半絕對要有充足的空閑時間陪伴
她,不唯讓工作佔滿所有時間。結果呢?她愛上的人明顯的比連舜還要分身乏術。
但,那又如何!她愛他,這就夠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愛她……靖泉愣了一下,印象中,他好像自恢復記憶以來,一直不曾對她吐露愛意。兩人之間的交往
好像是自然而然的,毫無刻意的成分存在。靖泉驚慌的捂住嘴,為自己腦海里突然閃過的想法嚇一跳。
難道……他仍然將她視為朋友看待?
別開玩笑了,她可不是抱持著這種想法。唯今之計,只有將目前曖昧不明的關系給挑明了講。是好是壞,端看明晚的約會了。靖泉斬釘截鐵的下定決心。
下午四點,靖泉提著兩大袋的東西進入黎家廚房,辛苦的弄了一個多小時,所有準備動作就緒,正準備開火下鍋,惱人的門鈴聲響起。
靖泉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急奔出去開門。
「你是……」她注視著門外一位打扮入時,滿臉不耐的艷麗女子。
那女子一頭時髦的短發,亮麗的五官,短短的毛料連身洋裝下包裹著曲線分明的玲瓏身段,足蹬長筒馬靴,站立的姿勢既帥氣又充滿撩人的性感。
最引人側目的是她的身高,至少一百七十八公分!比靖泉還高了一截。
「喂!」女子在她的注視下顯得頗不愉快。「沒看過美女呀?」怪腔怪調的,一听就知道是從國外來的。
這種自大的語氣,令靖泉聯想到另一名同樣臉皮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的狂者。
「你和黎言中有什麼關系?」
「別把我和那個行事畏畏縮縮的家伙相提並論!」
行事畏縮?靖泉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評斷黎言中。她被這名女子挑起興致。
「你和他是否有親戚關系啊?」靖泉如此猜測。
「喂,你開不開門啊?」女子拍了一下門。
靖泉可不是省油的燈。「我又不知道你是誰,怎麼可以開門?」
「TROUBLE!」女子不耐的撇嘴。「我叫黎言漩!很不幸的,比黎笨蛋晚七年出生,我是他妹妹!你要不要驗護照證身啊?」
靖泉笑著開門讓她進來。「你好,我是……」
「余靖泉對不對?」黎言漩斷然打斷她的自我介紹。「久仰大名,黎家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靖泉的臉龐瞬間飛染上兩片紅霞。听黎言漩這麼說,難不成……
「喂!少在那自得其樂好不好?」黎言漩眼看靖泉微眯著眼,雙眼閃露光彩,一臉滿是幸福的模樣,忍不住潑她冷水。「我快渴死了,麻煩你給遠道而來的
客人倒杯茶,好嗎?」
「稍等一下。」靖泉急急走進廚房。
黎言漩環顧四周一圈,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腳連同長靴交叉置于茶幾上。
不一會兒,靖泉端了杯熱茶給黎言漩。「請用。我廚房正忙著,要看電視或听音樂都請你自己動手。不好意思,我不招呼你了。」進而把遙控器遞給她,人
就回廚房去了。
她總算知道黎言中叫她過來的原因,原來是要介紹他妹妹給她認識,她自以為是的下定論。
驀地,像是想起什麼,靖泉抬腕一看,五點半了,她的動作得快點。
正當她忙著與鍋鏟對抗,冷不防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
「你在弄什麼呀?這一塊一塊黑黑的又是什麼東西?」
「我打算做一道菜,叫宮寶雞丁。」靖泉解釋。
「天哪!這種黑黑的東西可以吃嗎?」黎言漩不敢苟同的搖搖頭,接著又嗅了嗅廚房的空氣。「老天!都是油煙味!萬一沾到我衣服上那還得了!」他一件
衣服也沒帶,就只她身上穿的這一套而已,沾上油煙味她就甭出門了。于是飛也似的逃出廚房,卻意外的和一個人闖個正著。
黎言中莫名其妙的把眼前的冒失鬼拉開,定楮一看,大驚失色。「你怎麼會在這?」
「我高興來就來,你管不著!」黎言漩一扭頭,儀態萬千,婀娜多姿的走向客廳。
「黎言中?」听到聲響的靖泉探出頭。「你回來拉?你妹妹來了。」
黎言中靜默不語的瞧著她好一會。「我剛才踫到她了。你正在忙嗎?」他跨進廚房,「我幫你。」
「不用了。」靖泉笑著婉拒。「你到客廳陪你妹妹,這兒我來就行了。」
他才沒興致陪那個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的黎言漩!他懷疑她來台灣的目的,絕不可能只為「觀光」如此單純的理由,當然更不可能是專程來「看
看」他這個哥哥。
「她會打理自己,我還是幫你吧!」他望著一桌已準備就緒的材料。「大師傅,請你發號施令吧!」
「那……小徒弟,麻煩你倒兩匙醬油入鍋里。」靖泉有模有樣的指使。
「遵命!」黎言中依言倒了兩匙醬油入鍋中。
黎言漩的突然到訪,破壞了黎言中的兩人獨處計劃。再這樣下去,今天晚上恐怕就要浪費了,于是黎言中決定現在即刻行動。他想確實的明了靖泉的心意。
「泉泉。」
「嗯?」
「你習慣怎麼叫我?」
「黎言中啊!」她把一道佳肴盛到精致的瓷盤上,轉身清理油膩的鍋子。
「不能改個稱謂嗎?」他一直對她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他感到不舒服。
「為什麼?你改名啦?」靖泉未听出他真正的含意。
「你可以只叫我的名字,用不著連名帶姓的叫。「
「可是……我比較習慣叫你黎言中。我喜歡你的全名。」她把鍋子重新置于爐上,轉頭看他。「你不喜歡別人連名帶姓的叫你嗎?」
「不……」他悶悶的搖頭,盯著手中的蛋汁。
「你是不是有心事?」靖泉關心的端詳他。「有不愉快的事就說出來嘛!別悶在心里。」
他的目光從蛋汁移到她臉上。「我父親認為我該結婚了。」
「唔!」的確,他也老大不小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你以為呢?」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怎麼會問我呢?難不成要她說︰好!那你娶我吧!听起來就像個花痴才會說出口的話。
她沉思了一會,帶著試探意味的說︰「決定權在你身上呀!如果有中意的對象……」
「沒有!」他否定的速度又快又急,盛著蛋汁的碗在他手中應聲而碎。
「有沒有事?」靖泉急忙翻開他的手掌欲探看傷勢,卻被他堅決的甩掉。
「你們在干嘛啊?「黎言漩一貫的清冷音調由門口傳來。她倚著門框,雙手環胸。
「言漩,麻煩你去大廳茶幾下的抽屜拿急救箱給我好嗎?」靖泉急急的央求。
「用不著!」黎言中回頭大吼。
「誰告訴你我要幫你拿了?「她冷著臉走開。
「你在不高興什麼啊?」靖泉抓著他的手到水龍頭下沖掉蛋汁,清洗傷口。
黎言中定定的看著她,眼中跳動著怒火。「你跟黎言漩認識多久?「
「剛認識啊!」靖泉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
「那你怎麼稱呼她?「
「黎……言漩!」她怪異的看他。「你在不高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