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話反駁,杜京芸的心中掠過一絲得意。
「你以為少主不親自動手,就是對你有情?哼,別自作多情了!少主只是不想弄髒了他的手!」
聞言,谷向晚的臉色更白。
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所以剛剛才沒有真的掐死她?會嗎?這會是他沒有痛下殺手的原因嗎?
「不……不會的……」她不願相信,但心里卻是愈來愈不確定。
「廢話少說!你到底招是不招!」杜京芸怒喝一聲,甩動手中長鞭,鞭子劃破空氣,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強烈的嫉妒讓她紅了眼,私心希望谷向晚不要合作,這樣她就可以趁此機會狠狠地教訓這個女人。
比向晚緊咬著唇,她知道杜京芸巴不得能折磨她,但無論如何,她絕不能松口泄漏任何關于聚落的消息。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
杜京芸的紅唇勾勒出一抹殘酷的笑意,手中長鞭猛地朝谷向晚揮去。
長鞭挾著凌厲之勢,狠狠地落在谷向晚縴細的肩頭,只差數寸就要劃破她美麗的臉蛋。
一陣火燒般的劇痛在谷向晚的肩頭炸開,那無法負荷的痛楚令她還來不及發出痛呼,就已暈厥過去。
杜京芸冷冷睇著她狼狽的模樣,眼底浮現一絲暢快,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她還要這女人嘗到更多的苦頭!
她走上前去,以足尖踢踹谷向晚的身子,力道毫不留情。
「快給我醒來!別賴在地上裝死!」
比向晚因身上傳來的疼痛而緩緩轉醒,她半睜開眼,看見杜京芸那張因妒恨而顯得猙獰的臉。
「快說!你是什麼人?傅婉兒呢?」
「我不會……不會說的……」谷向晚虛弱地喘息。
「你討打!」
長鞭再度揮去,這次落在谷向晚的背上,那狠毒的力道劃破了層層衣料,在她白皙無瑕的雪背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見她又再次暈厥過去,杜京芸的臉上露出陰獰的冷笑。
「還裝死?我就打到你醒來為止!」
她的手一揚,想要再狠狠抽個幾鞭,鞭子的另一端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扯住。
「做什麼?快放手,我要好好教訓這個——」她破口大罵的聲音在回頭看見來人的面孔時戛然而止,一顆心慌亂得差點停止跳動。
老天!怎麼會是少主!?
罷才她還以為是哪個想要阻止她的守衛,沒想到竟然會是牧初揚,可他剛才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會去而復返呢?
杜京芸心慌地松了手,長鞭頓時落入牧初揚的手里。
「少……少主……」她囁嚅地低喚,冷汗涔涔。
牧初揚的俊臉有如千年寒冰般陰沉冷硬,凌厲的黑眸從滿臉心虛的杜京芸緩緩移向一旁的谷向晚。
當他看見谷向晚昏迷在地,背上還有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時,黑眸一眯,迸射出令人膽寒的厲芒,此刻的他看來就像是被惹怒的惡魔,眼底凝聚了噬血的風暴。
「是誰叫你來的?」他冰冷的嗓音,透著極度的危險。
「呃……是……那個……」杜京芸畏懼地輕顫不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說!」他倏然暴吼一聲,嚇得杜京芸差點驚跳起來。
「沒有……沒有人……」
杜京芸的話聲方落,耳邊就傳來接連兩聲長鞭劃破空氣的凌厲聲響,她還來不及反應,甚至根本還沒看清牧初揚是什麼時候出手的,身上就已多了兩道皮開肉綻的鞭痕。
她疼得跪倒在地,不住地喘息。那兩鞭的力道毫不留情,若不是她自幼習武,身子骨比尋常女子健壯許多,只怕此刻早已像谷向晚一樣暈死過去。
「少主,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杜京芸震驚、憤恨地握緊了拳頭,簡直不敢相信牧初揚會這麼對她!
就算他不明白她的一片痴情,也該知道她對他的忠心不貳,可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而鞭打她?
牧初揚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陰沈。「你還是沒弄懂我為什麼會對你動手。」
杜京芸一愕,怔怔地望著他。
「我懲罰你,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因為你沒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動,甚至私下動刑,這才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他剛才返回石室,原本是要命令守衛盯著谷向晚吃飯,免得還沒從她口中間出半點消息,她就先餓死了,不料卻發現石室外的守衛竟不知被誰支開了。
他立刻察覺事有蹊蹺,本以為是谷向晚的同黨前來劫走她,趕緊進入石室察看,沒想到卻發現杜京芸手持長鞭發瘋似的要抽打谷向晚。
在看見谷向晚受傷暈厥的剎那,他的心也像受了鞭笞般疼痛不已,抑不住的怒氣在他的胸口猛烈翻涌,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要是他剛才沒有踅回來,沒有及時阻止杜京芸發了瘋似的舉動,說不定她現在早已斷了氣!
「難道你懲罰我,真的沒有一點私心是為了她?」杜京芸憤恨不平地問,壓根兒就不信牧初揚會對她下重手,不是因為谷向晚的緣故。
他連谷向晚的一根寒毛也不忍傷害,但卻狠得下心來抽她兩鞭,這教她怎能不妒不怨?
牧初揚的濃眉一擰,臉上的神情因她的話而更冷了幾分,但是杜京芸卻絲毫沒有察覺,仍滔滔不絕地訴說滿心的憤恨與不平。
「既然少主對她下不了手,由我來代勞有什麼不對?這女人假冒傅婉兒的身分,必定心懷不軌,為什麼少主非但沒有對她嚴刑拷打,還處處維護她、對她手下留情?」她愈說愈激動,幾乎停不了口。
「夠了!牧初揚怒喝一聲。「是誰讓你以為有權利質問我,甚至是干涉我的行動?」
杜京芸渾身一僵,臉色驀然發白,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竟連連觸犯了牧初揚的大忌,但是話已出口,任憑她再怎麼後悔也已無法收回了。
牧初揚連看都不想再看杜京芸一眼,抱起了昏迷的谷向晚就要離開。
杜京芸見狀,豁出去似的撲過去,緊扯住他的衣擺。
「少主,你要帶她去哪里?你別忘了,她是個居心不良的騙子啊!」
「讓開!」
「不,少主——」杜京芸搖頭,死命不肯松手。
「你還知道我是主子?」他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做事何需向你解釋?還有,她是我的人,就算要殺要剮,也只有我能動手!」
「可是……」
「閉嘴!我不要再听見你說任何一個字 包br />
牧初揚一踢,輕易擺月兌了杜京芸的糾纏,他抱著谷向晚大步離開,不願再浪費時間理會身後那個滿臉妒恨、不甘的女人。
第七章
冰涼的感覺驅散了火灼般的疼痛,谷向晚緊蹙的眉心緩緩地舒展開來,那雙明眸雖仍緊閉著,但意識已漸漸清明。
她輕輕申吟一聲,下意識的想要翻轉身子,背後卻有一股力道壓下,那不輕不重的力道限制住了她的行動,卻不至于弄疼她。
「別動。」
簡短的命令從後方傳來,那低沉的嗓音雖然飄進她的耳里,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真正傳進她混沌的腦中。
她霍然睜開雙眼,立刻發現自己並非身在原先那間冰冷的石室里,而是趴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榻上。
是牧初揚將她帶離了石室?
一定是的!
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人膽敢自作主張地這麼做。
她想要回過頭,但身子才剛有細微的動作,就又被背上的力道壓制住。
「不是要你乖乖別動?」這回她身後的語氣多了一絲不快。
真的是牧初揚!
比向晚從那語調和嗓音輕易認出了他,她的心底掀起一陣激動,不知道該不該對他的舉動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