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行,而是根本不可能,她的目的絕沒那麼單純!
項御遙目光銳利地打量她,本想從她的眸中看出什麼端倪,卻反而被她眼底燦亮如焰的光芒隱隱撩起某種異樣的感覺。
「如何,你究竟答不答應?」
童采衣尖俏的下巴—揚,眼角眉俏皆帶了絲挑釁,那神色仿佛在告訴項御遙——若他不答應,便是怕了她!
笑話!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會伯她一名小女子?既然她都不怕會被他給「吃了」,他又有什麼好顧慮的?
「好,我答應你。」他慨然應允,
一得到他的允諾,童釆衣的眉眼皆綻著粲然的笑意,妍麗的容顏因而更加耀眼奪目。
聰穎如她,當然猜得出項御遙心里的想法,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她可是很樂意被他「吃了」。
再不然,她反過來「吃了他」也行!
第二章
蓊郁蒼蒼的森林,枝葉繁密遮天,即使正值晌午,林子里依舊昏黑幽暗,難辨晝夜。
森林的盡頭,幾十株參天巨木並立而生,形成一堵天然的巨牆,阻絕了人獸的去路,而那高聳入雲的樹干枝椏,遮斷了熾亮的日光,使得周圍陷入一片朦朦朧朧的幽暗之中。
—抹窈窕的人影迅速在林間飛掠,沒多久就已來到森林的盡頭。
一絲微弱不明的光線恰巧落在那人影身上,隱約映亮了童采衣那張明媚嬌麗的容顏。
她並沒有在巨木之前停下,反而從容地走向其中一株巨木,繞過粗壯的樹干,撥開擋在面前比人還高的叢生野草後,一條隱密的狹小通道赫然出現眼前。
她毫不遲疑地閃身而入,走進那條恰可供人通過的羊腸小徑。
走了約莫十多步路後,原先狹窄的通道愈來愈寬,直到穿越整條小徑,眼前的景致豁然開朗。
一片寬闊的平地夾在左右兩側陡峭的山壁之中,對岸是一面既深且廣的湖泊,這個地方對外的唯一通路,就是她剛才走過的那一條隱密小徑。
在平地之上,散落著十來幢屋子,由于地點極為隱密,這里可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聚落。這些年來,除了原本就居住在這里的人之外,從沒有半個外人意外地闖入。
童采衣走了過去,遠遠就見湖畔有個丫鬢模樣的少女正在洗滌衣物,而一旁的大石上,坐著一名清靈似水的女子,主僕倆正你一言我一句地閑聊著。
那清靈女子一看見童采衣,立刻走了過來,細致如瓷的小臉上揚著一抹溫柔淺笑。
「采衣姊,你回來了?」谷向晚笑意盈盈地說道。
「嗯。」童采衣回她一笑。
雖然谷向晚只小她一歲,但是那縴細柔弱的模樣,仿佛像尊珍貴易碎的瓷女圭女圭,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掌心里細細呵護。
「爹好像有事找你,要你一回來就去見他。」谷向晚說道。她爹谷鈞太正是這隱密聚落的首領。
在這個聚落里,約莫有二十余人,不論男女都身懷些許本領,不是會武功,就是擅謀略,再不然就是醫術卓越。
他們彼此之間雖不一定看對方順眼,但是這些年來卻也相安無事,因為他們都絕對服從于谷鈞太,听從他所交付的命令行事。
而說起谷鈞太,除了他女兒谷向晚和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是個心思縝密而深沈的人,行事沒有善惡標準,而且他所交付的任務,通常都月兌不了偷、搶、拐、騙。
若是以世俗的觀點來看,谷鈞太無疑是罪惡的,但其實他的一切作為都只有一個目的——讓這聚落的人能過著衣食無缺的充裕生活,而且除了偷搶拐騙之外,他從不濫傷無辜,也絕下取人性命。
「他有事找我?」瑩亮的眼珠子一轉,猜道。「大概是任務的事吧!我這就去見他。」
窈窕的身影翩然走向位在最後方的屋子,那正是谷鈞太的住所。
一踏進屋內,谷鈞太果然已在廳堂里等著她。
「頭兒,你找我?」她笑問。整個聚落里除了谷向晚之外,面對著谷鈞太那張嚴肅的臉,還能這般輕松談笑的,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前幾天我交代你的任務,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谷鈞太問道。
「這兩天我就會動身去揚州。」
揚州的蕭家,是當地的富商,半個月前剛以一筆令人咋舌的鉅額高價,購得三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
這次她的任務,就是要取得那三顆夜明珠。
「一個月後,我一定會將東西帶回來。」童采衣自信地笑道,谷鈞太卻是不滿意地挑起灰眉。
「一個月?憑你的能力,不出三天就可以把夜明珠弄到手,即使加上來回的路程,半個月的時間也已綽綽有余了。」
三天?頭兒也未免太小覷了她!
據聞那蕭家老爺早已年邁力衰,而蕭家少爺又是個不曾習武的文弱公子哥,父子倆都是好擺平的小角色。即使蕭府內有為數不少的守衛,但那些人頂多只能應付一般的盜賊,絕不是她的對手。
她只要挑個幽靜的夜晚潛入蕭家,不出一個時辰,那三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定能輕松到手。
「我難得去趟揚州,順道游山玩水一下並不為過吧!」她其實是要住進項家別業,接受項御遙的「款待」,不過她當然不會坦白告訴谷鈞太。
「爹,您就答應采衣姊嘛!」谷向晚那鶯般宛轉的嗓音突然響起。丫剛洗完了衣裳,她們便一道兒回來,恰巧听見了他們的對話。
比鈞太嚴肅的面容在面對獨生愛女時,登時柔和了幾分。
比向晚繼續說道︰「采衣姊那麼辛苦的幫爹辦事,您就讓她多休息幾天嘛!」
其實在谷向晚的心底,也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幢憬與向往,只是爹和大伙兒總把她當成嬌弱易碎的玉人兒,就算有人陪著,也不放心讓她離開這隱密的聚落。
回想起上次她趁夜獨自偷溜出去時,意外遇見的那個男人,白玉般的面頰便悄然浮現兩抹紅暈。
如果她更堅強一點、更獨立一些,不知道爹會不會放心讓她出去?
如果她能再次到外頭去,也許……也許她還能再見到那個男人……
「頭兒,如何?」童采衣的嘴里雖這麼問,心里卻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只要有谷向晚當說客,谷鈞太就絕不可能會拒絕的。
丙然,就見谷鈞太妥協地說道︰「好吧!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要見到那三顆夜明珠。」
★★★
—輛華麗的馬車在小廝熟練的駕馭下,緩緩進入揚州城。
車內的童采衣正舒適地倚在柔軟的座榻上,嘴里哼著不成調的輕快小曲。
這輛寬敞的項家馬車只載著她一個人,至于項御遙則乘坐另一輛馬車,擺明了不想跟她坐在一塊兒。
對于他的排拒,童采衣並不以為意,反正她有一個月的時間和他好好的「相處」,不必急于這一時。
進入揚州城後,馬車又駛了一會兒,最後在一幢寬敞氣派的宅院前停下。
「到了嗎?」童采衣探出頭來張望。
憨厚的小廝被她炫目的容貌迷得神魂顛倒,結結巴巴地回答。「是……到……到了……」
「太好了!」不等小廝前來協助,童采衣便已俐落地躍下馬車。
當她正好整以暇地打量項府別業時,另一輛馬車也到了。
她回過身,含笑地等著。
那輛馬車停安後,項御遙那挺拔的身形下了車,卻又立刻轉身面對車廂內。
童采衣詫異地愣了愣,接著就見一只女敕白的柔荑從馬車內伸出,搭上了項御遙的手。
「御遙表哥,這里就是揚州了嗎?」呂菲影還沒跨下馬車,嬌軟的嗓音就先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