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讓我表哥有可趁之機,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自己去找我表哥想要解決什麼,別做傻事,好嗎?」
「可是他……」
「答應我。」居無言嚴肅的說。
「嗯。」她總算點頭。
「我送你出去。」
兩人走到小門邊,談西施鑽過小門,回頭望了無艷姊姊一眼。
「如果……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她突然說。
「什麼?」她想要當男人?
「如果我是男人,我就可以娶無艷姊姊為妻,就不會讓無艷姊姊被其他臭男人給搶走了。」談西施咬唇,轉身奔離。
居無言傻眼,隨即臉上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她是喜歡他的!
明日,明日他一定要告訴她真相。
鈐鐺急促的響著,他關上小門,轉身飛快的前去應門。
第6章
流言傳來傳去,到京城參加婚宴,剛返回府第的季柔柔和居長舜,一听到總管的報告,嚇得差點暈倒,只想到兒子曾說過的話——他喜歡「嬌小」的!
夫妻倆心慌意亂的回到房里,遣退了僕人,房門才剛關上,季柔柔立即放聲哭嚎。
「完了,老爺,這下全完了!」她痛心疾首,「咱們無言……咱們無言他……嗚嗚嗚……真的全完了啦!」
「夫人,別慌,冷靜一點!」居長舜嘴里勸她,臉上神情卻盡是慌張和焦急。
「你叫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啊?」季柔柔激動的說。「天啊!無言竟然趁著我們不在家,光明正大的把人給帶回家來,這……這……」
「夫人,現在夜深了,無言肯定已經睡下,等明日咱們問清楚,再做打算,傳言不可盡信,咱們先別自己嚇自己了。」
「可若傳言是真的呢?」季柔柔抹了抹眼淚,哽咽地問︰「老爺,若真如傳言,無言身邊有這麼一個少年存在,你說該怎麼辦呢?」
「就……就算有這麼一個人,也不能就這樣認定無言有斷袖之癖,說不得真的只是個隨從而已。」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妻子,或是在說服他自己。
「老爺啊!你剛剛沒听見總管是怎麼說的嗎?」她對于丈夫的逃避現實戚到好生氣。「總管說兩人出雙入對、舉止親密啊!」
「可是——」
「再說!」季柔柔打斷丈夫的話,厲聲質問,「無言為了怕身分曝光,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就連在家,他的得真園沒有他的允許,嚴禁任何人出入,老爺認為這樣的無言,會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收個隨從在身邊嗎?」
「那……那……」居長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女兒要出閣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兒子要回家的事也傳開來了,為求逼真,咱們這次到京城去,還特地為女兒采買了大批嫁妝,結果竟然出了這種事!」抹著眼淚,她依自己對兒子的了解分析,「只剩兩個多月了啊!在這種關鍵時刻,那個少年若不是和無言很親近,親近到就算被發現真相也沒關系的話,無言不會讓他跟在身邊的!」
「夫人啊,你說的都有道理,但畢竟都是猜測,我們想再多也沒用,最終仍得找無言問明白啊!」居長舜听了頭痛不已揉著額頭道。
「問當然是得問個清楚明白,可是老爺,咱們得先做預設呀,想想若傳言屬實,咱們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無言改邪歸正?」
「夫人,若無言跟那少年真有什麼……什麼事,以無言的個性,我不認為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他長嘆口氣。
想起兒子的性情,季柔柔也跟著泄氣了。
「居家一脈單傳,當初咱們也是為了保住兒子的命,才會這麼做,沒想到最後卻變成這樣,難不成居家的香火就要斷送在這一代了嗎?」
「夫人,如果故伎重施……」居長舜突然說。
「老爺是要我真的去死是不是?」她橫眼瞪了夫君一眼。她當然知道丈夫說的故伎是什麼,不就是當初她以死相逼,逼兒子不得在期限未到前恢復男兒身。「我知道了,我死了,老爺就可以再娶年輕的妻,替老爺生兒子,是嗎?」
「夫人說這是什麼話,我若沒了夫人,哪還活得下去,夫人別胡思亂想!」居長舜立即澄清。
「是嗎?老爺可別忘了,當初無言答應時說的話,他說我們生下他,給他一條命,既然我以死相逼,他就當作是還我一條命答應了下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還說……」
「他還說以後若再為其他事以死相逼的話,他不會管我們要死要活,那是我們的自由。」居長舜嘆氣接口,「夫人哪,你認為無言真的會不管我們的死活嗎?」
「一定會。」季柔柔毫不懷疑。「因為他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真的尋死,而且他丑話已經說在前頭了,就算咱們真的尋死,他也不會答應咱們的要脅,只會在咱們尋死後把咱們救回來,听清楚,是尋死『後』!」
居長舜又嘆了口長長的氣,兒子的性情,小時候還挺貼心孝順的,不是說長大之後他就忤逆下孝,他只是變得非常有原則——呃,非常非常非常……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季柔柔驀地站了起來。
「夫人,你想做什麼?」居長舜心驚地問。
「我要親自去瞧瞧,老爺,咱們走!」
「咦?嗄?現在?」
「對!現在!咱們現在就去問清楚,要不然今晚我一定睡不著!」她握拳,轉頭望向居長舜。「老爺,你還坐著做什麼?走了!」
「夫人要去無言那兒?」
「廢話,不到無言那兒要到哪兒?」季柔柔乾脆直接動手拉人。
「夫人、夫人,你要三思啊!」居長舜無法違逆妻子的意念,一邊被拉著走,一邊急急的勸道。
「再三思下去就來不及了,也許……也許此時此刻,無言已經跟那個叫小刀的正在將生米煮成熟飯,踏上了不歸路了!」
「如果真有什麼,我想飯也已經煮到熟透了,不會等到現在啦!」他平心而論。
「老爺!」季柔柔生氣的喊。
居長舜嘆息。他也只是照常理推斷而已,而且可能性極高,只是老婆正在氣頭上,他不想捋虎須。
「行了,我不說行了吧!」
兩人匆匆來到得真園門口,園門從里頭閂著,季柔柔無法直接闖入,只好拉鈴。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
「夫人,無言應該已經睡了……」
季柔柔不听,再拉。
「夫人,這麼晚了,有什麼問題明日再說吧!」
「不行!」
「夫人,別激動,你這樣無言會生氣的!」
「他生氣?我現下還會擔心他生氣嗎?我自己也很生氣,如果傳言是真的,那我不只生氣,我是會氣死!」
「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夫人別先把氣生來等著。」居長舜暗嘆。
「無言到底在干什麼?這麼久還不來開門,難道他們正在……」季柔柔一驚,乾脆兩手抓著繩子,拚命的扯著。
「天啊!」居長舜掩臉,「夫人,別再拉了,你這樣……」
拉開門閂的聲音響起,他立刻閉嘴。
門從里頭打開,居無言站在門內,一臉不豫,看到門外竟是風塵僕僕的爹娘有些訝異,想必是剛抵達,連梳洗都還來不及吧!
「爹,娘,你們回來了。」
「看見我們你很驚訝嗎?我們回來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季柔柔質問,視線往他身後瞟,沒看見什麼人。
「娘,你在說什麼?」他不解蹙眉。
「說什麼?哼,你心里有數,那個叫小刀的人呢?」
居無言領悟。原來爹娘一回來,就有人先把這陣子的流言向他們報告了。
「小刀累了,已經睡下,爹娘,你們剛回來一定也很累,夜也深了,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