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談西施听得怒火攻心,偏頭四處找尋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瞧見了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她立即拾起,接著便沖進房里。
「放開無艷姊姊!」她大喊,舉高木棍朝余岳中打了過去。
「西施?」居無言錯愕驚喊。見表哥臉上漾著惡作劇的笑容,立即理解他為什麼會突然點他的穴道,因為表哥早就察覺西施的到來!
余岳中輕松閃過談西施攻擊的同時,順手解開了居無言的穴道,接著飄開戰場丈余遠。
「嘖嘖,無艷表妹,有人打斷咱們的好事,看來只能到這里結束了,真是可惜,這是最後一次了呢。」
談西施擋在身軀的居無言身前,怒瞪著下流胚子,一邊對身後的居無言道︰「無艷姊姊,你還好吧?沒事吧?」
「沒事。」居無言很想嘆氣,默默拿起一旁的衣裳穿上。
「你……你還不快滾!」談西施對余岳申斥責,並威脅地揮動手中的棍棒。
「談大姑娘,你怎麼會在這里?談家現下應該……」余岳中故意沒把話說完,不過言下之意在場的人都了解。
談西施瞬間白了臉。糟糕,被這個無恥的家伙知道了!
「嘖嘖,表妹啊,你真是太膽大妄為了,你應該知道知府的後台是宰相吧,連宰相你都敢作對,你就不怕連累了咱們兩家人嗎?」
「你!」談西施怒瞪著一雙美眸,最後一咬牙,「我……我殺你滅口,你這種無恥之徒,殺了你也算替天行道!」
「西施?」居無言深感錯愕。
「無艷姊姊,這個人以後一定會拿這件事來威脅你就範,我不能再讓你為我犧牲,我……我殺了他,然後我會去投案,這種人……這種無恥之徒,根本死不足惜!」她握緊木棍,絕美的臉上一片決絕。
居無言心中情緒洶涌澎湃。這麼柔弱的女子,這麼縴細的肩膀,卻試圖為他扛起一切。
「你打算用那根棍子打死我?」余岳中覺得有趣極了。一直以為是無言單戀著談西施,沒想到談西施在還不知道無言的性別時,已經對表弟這麼的……怎麼說呢,奮不顧身。
「就是要打死你這個下三濫!」她高舉棍子怒道。
「就算我乖乖不動站著讓你打好了,憑你的力氣,你想過得打多久、打幾百幾千次,才打得死我?沒殺過人的人,打第一下可以憑著一股沖動,等看到流血了就會猶豫,听到骨頭斷掉的聲音後可不見得還打得下手喔!」余岳中看似好心的提醒。
談西施知道他說的沒錯,偏頭望見床榻右邊櫃上放著一把匕首,她想也沒想的沖到櫃前拿起匕首,憤怒的轉身直指向他。
「西施,別這樣——」
「無艷姊姊,你別管,我一定……一定……」談西施抖著唇說,連握刀的雙手都在發顫,可是眼底的決心卻沒有一絲動搖。
「刀子不錯,我教你,你最好一刀直接刺進這個地方。」余岳中比著心髒處,故意說著令她害怕的言語,「直接捅進心髒,一刀斃命,要不然你感受了刀子插進里的感覺、刺斷骨頭的聲音,應該也沒勇氣捅第二刀了,那種感覺會透過你的視覺、听覺,還有手感,讓你——」
「表哥!」居無言穿好衣裳,站起身將臉色慘白欲嘔的談西施護到身後,惡狠狠的瞪著表哥。「你玩夠了沒有?」
「是不怎麼過癮啦,不過既然沒得玩了,我還是早一點回去抱老婆吧!」余岳中瞥了一眼在表弟身後探出頭來狠瞪著他的談西施,又故意說︰「表妹,改天表哥再來找你玩……等不會有人打擾的時候。」見到談西施又變了臉,他忍不住輕笑,好心的放過他們,旋身從窗口掠出,消失了蹤影。
居無言嘆了口氣,對表哥的玩性實在沒轍,自己被耍弄了這麼多年,也早就習慣了。
刀子鏗鏘一聲應聲掉在地上,談西施听聞他嘆氣,低著頭不知所措,她把事情搞砸了,讓那個無恥之人知道了無艷姊姊暗中幫助談家,肯定會拿這事兒威脅無艷姊姊就範,是她害了無艷姊姊!
「對不起……」她哽咽的道歉。「對……對不起,無艷姊姊……」
居無言驚訝的轉過身來,挑起她的下巴,皺著眉。
「為什麼道歉?西施,怎麼了?」
「我……他好可惡,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現在……我又讓他抓到把柄,他一定會……利用這件事威脅你就範的!嗚嗚……對不起……」
「西施,別哭,表哥是鬧著玩的。」
「這種事怎麼可以鬧著玩?他對你……他模你的……你的……」想到剛剛看見的景象,談西施又氣哭了。
「你看見了?」居無言微微一僵。
「看見了。」她氣憤的抹掉眼淚,「他真無恥,竟然……竟然……」
居無言這下真的無言了。
打從居無艷長到該開始發育的年紀時,表哥就一直提議要幫他做一對假,說那是他最精心的杰作,可是他很清楚,表哥想玩弄他的意圖高些,所以每次都斷然拒絕。
幾年前,他剛開始和梁堡主接洽生意時,發現梁堡主派人調查他,他知道那是梁堡主的習慣,並不以為意,不過當梁堡主請他到天抗堡作客時,他就知道,他懷疑他的性別,調查的結果無法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他打算親眼證實。
為避免橫生枝節,也為了一勞永逸,他只好接受了表哥的幫助,讓表哥幫他把那個做得維妙維肖的假胸部以特殊的黏劑固定在他身上。到了天抗堡,雖然他依照慣例婉拒了婢女的服侍,不過在他要沐浴時,一名婢女「不小心」闖了進來,他也「不小心」的讓她瞧見了胸部,果然之後粱堡主便相信了他。
假胸部一次能維持大約三個月左右,因此每三個月,表哥就會來幫他替換新的,因為他將滿二十五歲,居無艷即將消失,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西施,別哭了。」瞧她哭得這麼傷心、這麼愧疚,居無言真的很不忍心,愧疚感更甚。
「我不後悔闖進來,無艷姊姊,要不然不知道他還會對你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可是我應該……」談西施又是一陣哽咽。「我應該……更小心一點,至少也要喬裝打扮一下才出現,我真是太魯莽了……對……對不起……」難過得泣不成聲。
「西施……」無奈的嘆口氣,見她這麼傷心內疚,他好心疼,實在無法再隱瞞下去了。「西施,你听我說……」
叮當叮當,一陣響,掛在房門口的鈴鐺突然搖動了起來。
居無言望向鈴鐺。這麼晚了……
「那是什麼?」施西施頗感訝異。
「那是連接到園門口,若僕人有事,就會拉門口的繩子,鈴鐺就會響起。」居無言解釋,「這麼晚了,可能有重要的事,西施,你先回去,明天你過來時,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我……已經知道了。」談西施黯然垂下眼。
「知道了?」他訝異。
「無艷姊姊要嫁人的事。」
原來……「所以你才跑過來要問我,是嗎?」他總算理解為什麼她會突然跑來。
鈐鐺又響,這次急促了些。
「無艷姊姊,你快去吧,我也該回去了。」談西施強迫自己微笑。「我會想辦法……想辦法解決你表哥的,無艷姊姊,你絕對不可以為了我犧牲自己!」
「听我說,西施——」
「請你答應我,無艷姊姊。」談西施哭著打斷他。「求求你,請你答應我,不要為了我犧牲自己。」
居無言心疼的為她抹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