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動靜了?」司徒烈低問。
「嗯,只來了三個,烈,你回去小路他們身旁躺著,咱們以逸代勞,等著他們自己入網。」司徒逸吩咐。「記住,別讓他們醒來。」
「知道了。」司徒烈回到姜小路和姜老爹身邊,先點了他們兩人的穴道,才在一旁躺下。
「衛琛、狄瑮,你們就在這里躺著。」司徒逸說。
「是。」
沒多久,黑暗中隱隱約約傳來掠草而行的聲音,漸漸接近營地,然後一人停了下來,另外兩人分別朝兩處帳篷而去。
當殺手毫不留情下手奪命的時候,司徒逸和司徒烈動作飛快的翻身一點,兩名殺手便以著怪異的姿勢定住,動彈不得。
緊接著,衛琛和狄瑮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個立在中央的殺手飛去。
「可惡!中計了!」該名殺手怒喊一聲,飛身而起,手中的大刀與兩把利劍對上,鏗鏘一聲,綻出了些許火花。
另一方面,司徒兄弟則點了兩名殺手的氣海穴,廢了他們的武功之後,便靜靜的觀看衛琛和狄瑮與那殺手對招。
不過十招,司徒逸便已看出這名殺手不是他倆的對手。
丙然,不到一刻,殺手便飛身退開來,射出兩把飛刀,結束同伴的生命之後轉身逃離。
司徒烈嘀咕了一聲。「嘖!真無聊!」
「衛琛、狄瑮,把這兩個垃圾處理掉。」司徒逸冷漠的瞪著那兩具尸體。
「是。」
「烈,你有什麼看法?」他若有所思的問。
「如果那三個殺手是鷹幫派來的,那麼我可以說,不是金幫主老了,就是楚流雲變笨了。」司徒烈冷哼。「不過我相信這種推論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他點頭。「楚流雲不是不知道我們兄弟倆的武功造詣到什麼程度,不太可能會讓金幫主派這種小角色來殺我們,而且……」
「他們下手的目標不是我們。」司徒烈接口。
「沒錯,我這邊這個下手的目標是綺瑤。」
「我這邊則是小路。」想到剛剛發現殺手目標是那個小表的時候,自己心里瞬間勃發的怒氣,他不自覺的皺了眉頭。
「誰會要他們的命?」
「他們母子的存在礙到了誰?」司徒烈反問。
司徒逸臉色沉斂,望著弟弟。
「我告訴過你了,不是嗎?」司徒烈也回望他。「你的心軟再次為他們母子帶來麻煩。」
「我不想相信。」他無聲嘆息,眼底有抹痛心。
「無所謂,查明之前,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司徒烈冷諷。
「烈!」他無奈的喊。
「你回山莊的事已經傳出去,鷹幫也一定會再次出現找機會報仇,眼前你還是先想想要怎麼應付鷹幫,等鷹幫的事解決,再來討論也下遲,反正……老狗變不出新把戲!」
司徒逸有些錯愕的望著弟弟,對他的形容詞很是震驚。
「烈,他是我們的爹。」
「那又如何?」相較于哥哥的不願接受事實,他倒是看得透徹。「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他意圖不軌的,你偏不信!」自己專程跑這一趟,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如果早知道大哥這麼愚孝,他何必白跑這一趟!
「殺了小路和綺瑤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大概以為沒了他們,你就會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下,當個听話的乖兒子。」司徒烈嘲諷地笑,「誰叫他只是司徒家的贅婿,是個沒有實權的老爺,在山莊里耍耍威風可以,可是要想號令醉陽山莊上百個據點,動用那些權勢財富,他卻沒那個權利!你在,他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你不在,便由我掌權,而我,並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冷漠的望著兄長。「名利、權勢,最容易腐蝕人性。」
「難道我該將醉陽山莊交給爹嗎?」
「就算你想交也不成,醉陽山莊是司徒家的,而爹,不姓司徒。」他們的爹是入贅的。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司徒逸煩躁地說。
「你可以想想他們母子,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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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醉陽山莊高高的大門前,姜綺瑤的心在那一瞬間變得惶惶不安,仿佛在這高大宏偉的門後,即將有什麼事要發生……
垂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握緊,她抬起頭來,便對上一泛著溫柔光芒的雙眸,她的心緩緩的放下,綻開一抹微笑。
「走吧!東西我會讓人送到懺園去。」司徒逸道,牽著妻子的手跨進那扇大門,姜老爹則牽著姜小路的手跟在後頭,司徒烈殿後。
「莊主、二莊主,您們可回來了。」醉陽山莊的管家典祿立即跑了過來,看見被他家莊主牽著手的姜綺瑤時楞了一下,顯得頗為吃驚,再看見後頭的姜小路時,更是驚得差點跌在地上。只要不是瞎子,一看就知道那絕對是莊主的孩子,怎、怎麼莊主才離開三個多月,就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吹氣的嗎?
「典祿,老爺呢?」帶著家人往懺園去,一邊詢問跟在身旁,似乎有什麼事要稟告的管家。
「回莊主,老爺在房里歇著呢。」他立即說。
「這個時間?」司徒逸訝異。
「喔,是這樣的,老爺昨兒個不知道為什麼跑到後山去,結果不小心摔斷了腿。」典祿解釋。
「摔斷腿?嚴重嗎?」他望向弟弟,看見他眼里有著同樣的疑惑。
「大夫說,骨頭長好之前不能勉強下床,否則那只腿可能會廢了。」
司徒逸皺眉,跟弟弟若有所思的相視一眼,最後司徒烈轉身先行離去。
「我知道了。」他露出一貫的溫和笑容。「阿爹、綺瑤、小路,我派人帶你們到懺園去休息,山莊里的任何地方和任何東西你們都可以去、都可以使用,任何人也都可以使喚,毋需拘束,好嗎?」
「不用擔心我們,你去探望你爹吧!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姜老爹揮揮手。
司徒逸輕撫妻子略帶不安的臉,再拍拍兒子的頭,轉頭吩咐管家。「典祿,他們是我的岳父、妻子和兒子,你帶他們到懺園去。」
「是,莊主。」典祿一拱手,朝姜家三口道︰「岳老爺、夫人、小少爺,請跟小的來。」
司徒逸轉向衛琛和狄瑮。「你們跟上去,好好守著,知道嗎?」
「是,莊主。」他們恭敬地說。
「我去探望我爹,等會兒就過去。」司徒逸對他們淺淺一笑,目送他們離開之後,立即轉往戲春園。
戲春園在醉陽山莊的東側,出了邸宅東門的探春亭便可入園,園里共有三閣五軒,是他爹梁和修的院落,其中尋春閣便是他的寢房。
尚未踏上尋春閣的台階,便從敞開的大窗望見立于窗前的弟弟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進屋。
「爹呢?」司徒逸低聲問。
司徒烈向後比了比。「在里頭躺著,兩個美婢在一旁伺候。」
「你認為呢?是真是假?」
「呵,你人都在這里了,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司徒烈冷笑。「他們呢?」
「一路顛簸,他們都累了,我讓典祿先帶他們到懺園去休息,衛琛和狄瑮跟著,不用擔心。」
「這下可好,爹有話可挑剔了,你應該先帶妻子來這里『拜見』公公的。」他又是嘲諷的一笑。
「無所謂,他們的身體比較重要。」司徒逸並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做,他爹對姜綺瑤都有意見。
「莊主、二莊主。」里頭的美婢款步走出,風情萬種的朝兩人一福。「老爺有請。」
「看來已經準備好了。」司徒烈挖苦的低語。
司徒逸無奈的一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