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鳳珠有一位兄長,康育德,他是當朝的宰相。」龍承翰向她解釋。
「你信任他?」彭希陽認真的瞅著他。
「沒錯,我信任他。」
她點頭,「那麼我們就相信你的英明睿智吧!」
「什麼我們,我可沒有……」龍承剛想要抗議,卻被打斷。
「承剛哥哥,你今日上朝時,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都是一些皇兄之前就提過的,我也依照皇兄的指示交代下去,一切都很順利。」他說完,突然想到。「對了,皇兄,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微服出巡』啊?」
「本來至少得等傷勢痊愈,不過照眼前情勢看來,也許明日朕就得結束出巡了。」
「說的也是。」龍承剛點頭。「這樣也好,龍琳說要見你,肯定有什麼急事吧!」
「龍琳?你又去找她了?」龍承翰蹙眉。「朕從小就告誡過你,對于無意的姑娘不要太過溫柔體貼,讓姑娘家會錯意,只會埋下禍根,皇叔的事還不能給你一個教訓嗎?」
「我沒有去找她,是她等我退朝的時候來找我的。」
龍琳?彭希陽也跟著蹙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你問過她為什麼想見承翰哥哥了嗎?」
「問了,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申她必須見皇兄一面。沒辦法,我只好告訴她,等皇兄出巡回來,會轉告皇兄,之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想要說什麼,我擔心她又要舊事重提,趕緊隨意招呼兩句,就離開了。」
「你們認為,她有沒有可能就是康鳳珠在宮里的內應?」彭希陽語出驚人。
「希陽,我不是說過了,龍琳不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龍承剛嘆氣。
「你呢?承翰哥哥,你覺得呢?」她不理他,轉問龍承翰。
「她沒那個膽子。」他也不認為龍琳會做出那種事。「希陽,如果妳認識龍琳,就不會做出這種推論了。」他搖頭。
「你們兄弟倆對龍琳公主的評價都很高嘛!」
「唷唷,我聞到好酸的味道呢。」龍承剛調侃著。
「你給我閉嘴!」彭希陽沒好氣的瞪他。是啦,她是吃醋,那又怎樣?
「嘖,這麼凶,人家龍琳就不曾發過脾氣,她啊,好溫柔的。」龍承剛故意損她。
「是啦、是啦,我就是不溫柔、不體貼、不賢淑、無才無貌的野丫頭,這樣行了吧!」氣死她了。
「行啊,怎麼不行?」龍承剛呵呵笑著。
「好了,你們兩個別斗了。」龍承翰出聲制止。「希陽,妳放心,我心里只有妳一個。」
彭希陽紅了臉。他干麼當著別人的面說這種話啊!
「呵呵呵,心里很爽吧,丫頭。」龍承剛取笑她。
「對,我心里是很爽,怎樣?羨慕啊?」她故意表現親昵地靠在龍承翰身邊。
「是是是,當然羨慕啊,不過你們兩個也別太甜蜜,別忘了眼前還有正事要辦。現在不管龍琳,我們先討論一下,明日要如何應付?」
「這有什麼好討論的?既然他們認為承翰哥哥已經死了,想要以這點讓你入罪,咱們就將計就計,順著康鳳珠的計畫,將她引出來啊!」
「不妥,死要見尸,假扮尸體太容易穿幫了。」龍承翰搖頭。
「那簡單,變成傷重,性命垂危就行了。」窮則變嘛!
「可是如果皇上性命垂危,我這個肅親王又被入罪,要由誰來掌理朝政?」
「承翰哥哥不是很信任宰相大人嗎?他的能力足以處理這種混亂嗎?而且有足夠的權力處理嗎?」
「以他的能力,處理這種混亂足夠了,而且我離宮前給了他一道密旨,他是有足夠的權力的。」
「那就行了,朝政就暫時交給宰相大人處理……」彭希陽一頓,終于想到之前她忽略什麼了。「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留在後宮的兩個妃子不是都有孩子嗎?他們呢?」
「鶯妃為皇爺爺生下一子一女,皇姑嫁給了錢將軍,目前隨夫鎮守邊關,大皇叔則在十年前便舉家離開京城,定居在隴城,本來大皇叔也想帶鶯妃一起去,可是鶯妃卻執意留在後宮不願離開。至于秀妃所出的二皇叔……他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咦?是意外還是生病?」
兩兄弟相視一眼。「二皇叔調戲母後,被母後擊了一掌,受了內傷卻還不知收斂,後來在花街為了一個花魁和人爭風吃醋,來不及端出皇親貴族的身分來恐嚇對方,便被對方給打死了。」
「啊?」死得還真是丟臉。「那……秀妃呢?」
「她傷心過度,整個人變得有些瘋癲,目前居住在素慈宮,不曾再出現過。」
「希陽,妳問這些做什麼?」龍承翰問。
「我只是想厘清有沒有人覬覦這個皇位,你們二皇叔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只剩下大皇叔了。」
龍承翰搖頭。「大皇叔生性淡泊,向來不愛管事,與其要懷疑大皇叔,那些旁系的龍氏人還比較有那個野心,只不過能力不足,權力也不夠。」
「這樣啊……」彭希陽沒轍,「看來和權力無關,純粹是因愛生恨的報復,主謀就是康鳳珠,至于共犯……就慢慢查吧!」
「皇兄,這件事……要讓康宰相知道嗎?」
「終歸得讓他知道,也許他能勸動康鳳珠也說不一定。」龍承翰臉色微沉。
「我想很難,那個康鳳珠恨已入骨,怕是無法挽回。」她搖頭。
「盡人事了。」龍承翰拍拍她的手。
「對了,皇兄,咱們要不要捎信通知幾位『老人家』,好給他們一個心理準備,免得他們听到皇兄性命垂危的消息太過擔憂?」龍承剛建議。
「他們一听到咱們兄弟鬩牆的事,就會知道這是騙人的了。」龍承翰搖頭。
「哦,說的也對。」龍承剛模模鼻子,笑了。
「不過還是要捎個消息給他們,告訴他們事情原委,請他們配合演出戲。」
「好,我立即寫信派人送出去,希望能及時送到他們手中。」龍承剛有點無力的說。不知道那幾個老人家游歷到什麼地方了。
「我也會讓大呆送信回無憂谷給修蓮叔叔,順便告訴他們我得殺了寒哲叔叔的事。」哎呀,越想越有趣,她簡直有點迫不及待了。
「妳啊,別當這事兒好玩。」龍承剛念她。
「我哪有!」她瞪著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承翰哥哥需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是,『皇嫂』──」調侃的稱了一聲皇嫂,看見紅了臉的彭希陽,龍承剛哈哈一笑的離開了。
房里只剩下他們之後,彭希陽翻出自己的包袱。「為了預防萬一,明天我會讓你吃一帖止痛的藥,讓你不會痛得太厲害,你就放心的昏迷著,我會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對了、對了,宮里康鳳珠的內應可能會認出我來,我還是打扮成小太監,充當何彥的小苞班……」
「希陽,過來。」龍承翰打斷她。
她疑惑的望向他,瞧見他臉色似乎不怎麼好,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回到床邊坐下。
「你怎麼了?傷口又痛了?」
「不,我是心痛。」龍承翰嘆氣,「答應我,以後別再冒那種險了,好嗎?」
彭希陽一頓,才理解他指的是她被「綁架」一事。
「我以為你會很生氣。」
「我是很生氣,氣妳的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一想到妳所做的全都是為了我,我就生自己的氣。」
「好了,承翰哥哥,你別生自己的氣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做這種莽撞的事了,好嗎?」
「我很懷疑,我看就算咱們白發蒼蒼了,我還是一樣要替妳擔心。」他無奈的搖頭。「不過算了,反正以後我會看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