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棟狹長的雙眼一眯,惱羞成怒的大喊,"大膽刁民,竟敢出言無狀!來人,將他押下!"
"是!"六名護衛立即拔出配刀。
"看來咱們要先做另外一種運動了。"
第四章
"看來咱們要先做另外一種運動了。"
南宮千令在她耳邊咕嘀,下一瞬間便抱著她拔身而起,避過砍過來的刀劍。
"哎呀!真是好險哪大人,這床上可還有個芙蓉姑娘,刀劍無眼,你就不怕傷了美人嗎?"南宮千令驚呼道,語畢,掌風一送吹開紗廉,交纏的身影竄出,緊接著破窗而去,立在月光照射的庭院中。
六名護衛也追了出來,團團將他們圍住。
"看來這等陣仗正合你意,是不?"南宮千令依然一副不正經的模樣。
"你不是芙蓉姑娘!"借著月光,林國棟終于看清佳人有著不同的面貌。
梅茹君冷冷一笑,"沒錯,我不是段芙蓉。"
"你是誰?為何藏身在段芙蓉房里!"林國棟狡詐的心已經理出頭緒。
"我是拘提你命的鬼差!"她冷哼,飛身而起,在半空中快速的抽出系于腰間的軟劍,微微一抖,將內力注入軟劍中,霎時軟劍便已堅挺直立,銀光閃閃,銳氣懾人,快速的朝林國棟殺去。
"嘖!真是莽撞的姑娘。"南宮千令搖頭,身手俐落的為她擋去幾名護衛的刀劍。"住手!"他擋住她的攻勢,不願她犯下大錯。
"來人,抓住他們!"林國棟大喊,身型穩健的退了幾大步。
"讓開!"梅茹君劍勢一轉,朝南宮千令挑去。
南宮千令閃開,同時大群護衛由外頭蜂擁而至,雙方展開混戰。
梅茹君毫無顧忌的直往林國棟的方向殺去,南宮千令一邊要應付護衛,一邊又要注意梅茹君的動向。
"不要鑄下大錯!"南宮千令再次擋下她的劍,將她帶出他好不容易殺出的血路。
"不要妨礙我。"她的聲音冷然如霜,揚劍毫不留情的劈開他的手。
"來人,快殺了他們!"林國棟大聲的下令。
"納命來,狗官!"梅茹君勢如破竹般,刺傷了兩名護衛之後,劍尖已經朝林國棟的心窩刺去。千鈞一發之際,南宮千令飛身隔開她的劍。
"你可惡!"梅茹君眼中恨意狂燒,劍勢凌厲的向他襲去。
南宮千令擋下她幾招致命的襲擊,"他是朝廷命官,就算罪大惡極,也該由朝廷處置!你毋需弄髒自己的手!"朝她喊話的當口,他又擊退了幾名殺過來的護衛。
"朝廷根本是個屁!"梅茹君怨恨地喊。幾招不要命的攻擊,致使南宮千令在防衛自己又不願傷她的情勢下退了開來,她趁勢又朝林國棟殺去。
只是此時林國棟四周已經布滿了護衛護駕,要接近他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心知機會已然失去,但她不甘心,明明已經如此接近——
今日狗官不除,讓他有了警戒,他日要除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就算要死,她也要和狗官同歸于盡!
有了這層覺悟,她的劍勢更加的猛烈,當她發現林國棟身邊的護衛全往南宮千令攻去,他是獨自一人時,馬上把握住這難得的時機,完全沒有防護自己,所有的心思全部集中在最後的殺招。
南宮千令察覺不對勁,立即竄向前去擋住她的攻勢,抬手一點,攬住她僵硬的身軀離開現場。
他沒忽略掉林國棟陰險的神情,那個男人並不是簡單的人物!怕那防衛的破綻,只是引她入幽冥的詭計,否則以他的陰險狡詐,周圍怎會沒有半個護衛防身。
"別追了!"林國棟望著快速消失的身影,奸險的眼中閃過一道深沉的光芒,那張臉似曾相識……
***
穴道一被解開,梅茹君便毫不留情的襲向南宮千令。
"喂!我才剛救你月兌離險境,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南宮千令大喊,閃過她的攻勢,飛躍上屋檐。
梅茹君神情凜然,不發一語的拔身而起,和他一同立在屋檐上,兩人相隔大約十丈遠,冰冷與溫潤對上。
早在看見他出現在春風樓時,她就有預感他會壞事,當發現他沒有跟著喊價競標時,她不禁松了口氣,直到發現他那有別于其他男人的痴迷仰慕目光,那是深究的眼神,縱使他一副隨意親切的模樣,卻讓她的心再次升起警戒。
她早該殺了他的,否則這接二連三的機會就不會因此失去!
銀光閃動,她劍勢迫人的直逼南宮千令,他飛身閃過,卻大意的讓她陡轉的劍招劃破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笑意雖然尚留在臉上,卻已經從他的眼底消失,他知道,她是當真想殺了他。
"在下萬萬沒想到原來姑娘竟是個濫殺無辜之人,此等草菅人命的行徑,與那林國棟可真似!"他故意指說。
他的話讓梅茹君狠狠的一震。
怎麼?原來……她竟變得與那狗官相同了?
打了個冷顫,她陡地收勢,恐懼的退了好幾步,她怕的,是自己此刻心中的領悟。
再次望了他一眼,她躍身而去,飛走于屋頂上,沒入夜色中。
南宮千令訝然的呆立在原地,那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她為什麼會露出那種神情?而為什麼那種神情,竟然會讓他心生不忍?!
她和林國棟到底有什麼牽扯?為什麼她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接近他?
還有……
她到底把真正的芙蓉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
梅茹君可以說是逃回來的!
當她一臉灰敗的出現時,上官凌面露震驚的來到她面前。
"出了什麼事?"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種復雜的表情,那似沉痛,似恐懼,似無助,似慌亂……幾乎結合所有負面的情緒,同時出現在她一向冰冷的面容上,如此的引人心痛。
梅茹君茫然的抬起眼睫毛,眼神布滿痛苦與不安。
"師父……"她喃喃低喊,卻不再有下文。
"小君,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怎麼會……"他不安的審視著她。
"我……"她望著他,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來,表情緩緩的恢復成平日的冷凝。"我失敗了。"最後,她只說出這句話。
上官凌知道,她向來不曾在他面前敞開過心房,縱使他是她的師父,她的心依然緊鎖。那麼,到底是誰能讓她露出那種神情?
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行動失敗,可是他不會追究,他向來不會去深究……
"回去吧!"他再次勸道。想起他們臨出撥前,師父對他說過,如果這次他勸不回小君,那小君就永遠回不去了。他擔心她會因此而喪命,深切的希望師父話中之意不是如此。
"不!"梅茹君美眸轉冷,再次盈滿疏離。
"小君!"上官凌無奈的喊。"此次行動已告失敗,機會已失,你又何必留在此處?"
"那狗官尚留在略陽,我還是有機會!"輾轉之間,她心里又有打算。
"我不許,小君,之前師父答允你復仇,是因為溫柔鄉中男人難免失了戒心,如今你竟然想往險處求,這無非是自尋死路!"他抓住她的肩,嚴肅的緊盯著她。
"就算死,我也會拉那狗官當墊背!"她早已有同歸于盡的準備。
上官凌痛心的退了一步,當真讓師父給說中了嗎?
突然,梅茹君轉身又往外走,他連忙拉住她,"你上哪兒去?"
"那狗官應該還留在縣衙里,畢竟縣令被殺,他身為刺史,尋花問柳之余也要花點心思處理這樁命案。"
"我想不管我說什麼也阻止不了你,是不?"上官凌語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