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樺,你回來啦?」兩父子立刻迎上來,白秉辰一眼就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岳樺,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他上上下下的審視她,看到扯破的窄裙,沾了塵沙的衣服,還有手掌、手肘、膝蓋、小腿等多處深淺不同的擦傷。
「除了你眼楮看到的之外,就剩下我的自尊了,其他……都還好,暫時沒事。」李岳樺跛著腳走進臥房,那對父子也跟著進去。
「跟著我干麼?我要洗澡,你們想觀賞嗎?」李岳樺手放在扣子上,瞪著這對白目的父子。
「呃?」白秉辰一愣,立即拉著葉樽翰出去,順手幫她帶上房門。
「爸爸,樺姨是不是還在生氣?」葉樽翰擔憂的望著李岳樺的房門。
「樽翰,你樺姨就算再怎麼生氣,也絕對不會像你媽媽一樣打你的,爸爸也一樣,所以你不用這麼戰戰兢兢的。」
「真的都不會打我?就算我做錯了事也不會嗎?」真是不可思議。
「除非你是故意犯錯,而且屢勸不听,不過那也只會打打手心,或者打你幾下,會痛,讓你記取教訓,可是不會受傷。」
老實說,他認為教育小孩就要恩威並施,該打的時候還是要打,但是絕對不能讓怒氣凌駕于理智之上,那下手就會失去輕重,生氣是要表面生氣,讓小孩子知道你確實在生氣了,可是絕對不能連心里都氣。
「我知道了。這麼說來,我就不可能挨打嘍!」葉樽翰笑了,也間接的告訴他父親,他是個好孩子。
白秉辰模模他的頭。
「樽翰,你看到你樺姨受傷了吧!」
「嗯,看起來好像很痛。」
「肯定很痛,樽翰,你樺姨因為讓很多壞人去坐牢,所以現在外面那些壞人打算報復,所以從今以後,我們要負責保護她的安全,爸爸如果不在家,就要靠你了,一定要跟緊她,不管她要去哪里,你都要跟著,知道嗎?」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樺姨的,可是……」
「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如果樺姨不讓我跟呢?」
「這個嘛……」嗯,這的確是個麻煩,岳樺的工作常常需要跑法院、監獄、警察局和看守所,這些都不是適合小孩的地方,她不可能讓一個小孩跟的。不過……「樽翰,你只要假裝害伯自己一個人在家,再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著你樺姨,你樺姨就會讓你如願了。」他很得意的傳授「撇步」給兒子。「有用嗎?」葉樽翰懷疑的看著爸爸。
「我保證,絕對有用。」听到里頭有了聲音,他對葉樽翰低語。「不信的話我們馬上做個試驗,如何?」
「怎麼做?」葉樽翰也壓低聲音。
「等一下我們進去,你要注意,我對你眨兩下眼楮的時候,你就開始用可憐兮兮的眼光望著你樺姨,然後順著我的話說,知道嗎?」
「嗯,知道了。」
「好,咱們做實驗去。」兩父子無聲的喊了三聲加油,由白秉辰敲門。
「進來!」李岳樺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他們互望一眼,互相給對方打氣。
白秉辰開門走進去,看見只穿了件短浴袍坐在床上的李岳樺,她的前方放著急救箱,她拿著消毒水,正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想擦手肘的傷口。
「我來幫你。」白秉辰立即上前,想接手擦藥的工作。
「不必了,這些傷口還難不倒我。」李岳樺一口回絕。
「還在生我的氣?」看來還氣得不輕哪!
「難不成我是汽水喝多了!」李岳樺嗤之以鼻。
「氣歸氣,身體也要照顧好啊!讓我幫你擦藥,然後你要氣到老都隨你,好不好?」
「哼!」李岳樺才不管他咧,要她氣到老,他存的是什麼心啊他!
無奈,白秉辰只好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兒子眨兩下眼楮。
奧?眨兩下了,那麼是要開始裝可憐嘍,
葉樽翰用手掌揉了揉臉頰,然後那遺傳自父親漂亮有神的雙眼立即蒙上一片水色,散發出小狽般可憐的光芒。
帥!看著兒子的改變,白秉辰忍不住在心里稱贊。
「樺姨……」葉樽翰爬上床,跪坐在李岳樺的身邊,用著可憐兮兮的眼光瞅著她。「樺姨,你就讓爸爸擦藥嘛!我看你這個樣子心里好難過喔,樺姨一定很疼很疼對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然就像爸爸說的,擦藥歸擦藥,你還是可以生爸爸的氣,這樣好不好?」
哇咧!樽翰怎麼會……
不公平!這樣一點也不公平!竟然用那種眼光看她,太不公平了!
「樺姨,好不好啦?」葉樽翰再接再厲。
「呃……好……好吧!」破功了啦!律師界最黏人、最難纏的麥芽糖,只要讓她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就一口咬住死命不放的毒舌派掌門人,今天在一個十三歲男孩小狽般可降的眼光下,破、功、了!唉!默哀三秒鐘。
在她哀悼的同時,兩父子暗地里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
「岳樺,你的電話,鐘寧找你。」白秉辰將話筒放在一邊,對正在幫白樽翰補功課的李岳樺道。
是的,李岳樺以著驚人的速度和她特有辦事的方法,讓白秉辰毫無障礙的取得了樽翰的監護權,當然,他並沒有虧待葉雯欣,就算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懷胎十月和生產時的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所以他幫她還了賭債,再給她一個月十萬元的費用,活多久領多久,活的愈久,就領的愈多。
現在的樽翰姓白,叫白樽翰,不姓葉了。
也轉學了,因為新學校的課程和舊學校不太一樣,本來是要他上補習班,可是他直接回絕,又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光看她,說他還不敢去,會有人欺負他。
李岳樺想起他們初見的情形,也不勉強他,所以就演變成現在這樣,平常他們誰有空,就由誰負責幫他補功課。
她起身接電話,換白秉辰接位。
「鐘寧,有什麼事嗎?」
「岳樺,你老實招來,那個男人是誰啊?為什麼會在你冰清玉潔的屋子里?」鐘寧劈頭就問。
李岳樺望了一眼他們父子倆,看見他們幾乎頭抵著頭在研究習題,忍不住輕笑。
「鐘寧,你該不會專程打電話問這個問題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快從實招來。」
「OK,我說就是了。」李岳樺並沒有存心隱瞞,只是沒有敲鑼打鼓昭告天下的習慣罷了,更何況她和白秉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連她自己也很模糊啊!「他是白秉辰。」
「嘎?!你說什麼?剛剛線路好像突然出現一陣雜音干擾,因為我好像听你說出白秉辰這個名字?呵呵……不可能的,白秉辰怎麼可能住在你家咧?一定是雜音干擾。」鐘寧干笑著。
「那不是干擾,你也沒听錯,剛剛接電話的那個人就是白秉辰,白揚集團的總裁,听清楚了嗎?」這個鐘寧,還給她裝瘋賣傻。
「啊——」鐘寧一陣尖叫,讓李岳樺受不了的將話筒移開,眼光正好對上兩雙相似的眼眸,那對父子正以著同樣的表情听她講電話。
「寫你們的功課,看什麼看!」李岳樺捂住話筒,對他們齜牙咧嘴。
案子倆相視一眼,忍住月兌口而出的笑,乖乖的回頭做功課。
重新拿回話筒,那廂鐘寧還在說。
「快告訴我,你們進展到哪里了?喔呵呵呵……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想也知道,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當然是已經愛到最高點了嘛!我更是多此一問。」
李岳樺翻了一個白眼。「鐘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