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的答案,谷聿平看著雪情瞬間慘白的臉色,不舍的閉上眼,張開手將她攬進懷里。
「往生了?」她低喃,「爹爹已經……爹爹已經……死了?」
「雪情……」谷聿平心疼的低喚,擁緊她顫抖的身子輕輕搖晃。「雪情,妳還有我,還有我啊!」
「爹爹死了?爹爹死了!哇……」她放聲大哭。怎麼可以?爹爹怎麼可以就這麼丟下她離去?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讓她見,爹爹啊!你怎麼忍心丟下我?怎麼忍心呵!
比聿平緊緊抱著她,听她哭得肝腸寸斷,嘶聲吶喊著父親,感覺著她顫抖的身子,和哽咽的氣息,他感到心疼啊!
但是他無法叫她不哭,喪親之痛誰能隱忍?他只能靜靜的陪著她,直到她哭累為止。
望著傷心過度已然昏厥的雪情,谷聿平將她抱進臥房,輕輕的放在床上,為她蓋上棉被,然後就這麼坐在床沿看著她,完全忘了莊崇寒的存在,直到——「我們必須談談。」莊崇寒從頭到尾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里有點不是味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怎麼可以……谷聿平緩緩的抬起頭,不在意的望了他一眼。
「談什麼?」
「談談我和雪情的婚事。」莊崇寒故意說。
「婚事?」他眼神轉為冷凝。「不會有什麼婚事。」
「她是我的未婚妻,是岳父大人臨終前將她許配給我的,還有婚書為證,你無法阻止。」
「婚書?那你就娶那張婚書進門好了。」谷聿平嗤之以鼻。婚書算什麼?未婚夫妻又算什麼?「我和雪情已經是夫妻了,你能怎麼樣?」
「我不相信你們成親了。」莊崇寒說。
「事實就是如此。」谷聿平試圖打斷他的痴夢。
「那又如何?就算你們真的是夫妻,我也要據理力爭。自古以來婚姻就是父母之命,你們既無父母之命,又如何能站得住腳?」
「那又如何?」谷聿平把話丟還給他,自己才不在乎那些狗屁禮教。
「雪情最終會是我莊某人的妻子。」
「你作夢!」谷聿平才不甩他,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他真的有理講不听,硬要死纏爛打的話,大不了一槍將他給斃了省事。在這種時代,想要抓自己這個名偵探辮子,還早得很呢!
「是不是作夢還是未知數,你可以不在意禮教規範、父母之命,我就不相信雪情會不在意,她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
見他的主意打向雪情,谷聿平憤怒的瞇起眼。
「別打擾她,她才剛承受喪父之痛,我不準你拿這種芝麻小事來煩她!」他警告著。
「怎麼?你怕了?」莊崇寒得意的說。
「怕?你未免太過高估自己。」谷聿平一臉不屑。他這輩子只怕過一個人,就是老二。
「是嗎?那為何不敢讓我告訴她?」莊崇寒認為他在逞強,遂咄咄逼人的問。
「你可以告訴她,因為這攸關她終身幸福,她不可以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我就是要速戰速決,事情早一點有結果,我也好在雪老爺百日之內娶雪情進門。」
比聿平望著他,心里愈來愈覺得他不對勁。
「婚書在哪里?」他問。
「你想看?」
「當然。」
「也好,我想雪情也不識字,就讓你來告訴她好了。」
雪情不識字?他怎麼會這麼想?難道雪情的父親沒有告訴他,她是個琴棋書畫、詩歌詩賦皆通的才女嗎?如果他認為雪情不識字,那麼會不會認為雪情也認不出她父親的筆跡?
接過婚書,他大略看一下,內容就只是說將女兒許配給他,並將名下的財產全部交由他處置,如此而已。
哦喔,有點眉目了喔!
「其實也不瞞你啦!原本我對這樁婚姻並不抱任何希望,因為我並不相信雪情真如雲老爺所形容的像個天仙美人,不過一見到雪情,我才知道,原來雪老爺真的沒形容錯,把女兒的特色全都描述出來,讓我一見到她就覺得似乎見過,過了一夜,才想到她可能就是雪情,而事實真的就是如此,我既然知道了,便不可能放棄這麼美麗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倒很想知道你當初既不相信雪情的容貌如此美麗,又怎會答應雪老爺這樁婚事?」
「這……」莊崇寒頓時語塞。
「是為了錢吧!」他說了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莊崇寒漲紅臉,但隨即掩飾著。
「沒錯,但這又如何?」
「不如何啊!只是問問。」的確,這是很常見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莊崇寒拿回婚書,妥善的收好。
「有了這張婚書,雪情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他自信滿滿的說。
「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雪情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兩個男人終于注意到她。
「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妻子!」
第八章
「雪情!」谷聿平立刻坐在她身邊,將她輕靠在自己身側。「妳覺得如何?」
「還好。」雪情低聲的說。
「妳剛剛說什麼?」莊崇寒寒聲問。
她抬起頭,對上莊崇寒的眼楮。
「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她毫不猶豫地重復一次。
「這張婚書是妳父親親手寫的,妳想違背他的遺願?害他背上背信的罪名?」
他將婚書丟到雪情身上,「我想妳也認不得字,不妨就叫妳的……」
「敝人雪莊莊主雪磧,因感莊崇寒救命之恩,故將女兒雪情許配于他,並于婚後將雪莊與敝人所有產業交予他管理,恐口說無憑,遂立下字據為證。」雪情不等他用那輕蔑的口氣說完話,就念出婚書上的內容。
「雪情,是令尊的筆跡嗎?」谷聿平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假造婚書騙婚嗎?」雪情還未回答,莊崇寒就怒聲斥責。
比聿平不耐的看他一眼,不理會他。
「雪情?」他喚了一聲。
「是的,的確是爹爹的筆跡。」雪情證實。
「看吧!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比聿平忍下怒氣開口,「我這是講求真憑實據。」
「哼!那現在你們無話可說了吧!」
比聿平看一眼陷入哀傷中的雪情,真是該死,他恨不得掐死這個莊崇寒!
「我……」她看了看谷聿平。
她的眼神讓他心驚,那是訣別、歉然的眼神,瞬間,他了解她的決定。
「雪情,我不準妳這麼對我!」
「可是爹爹……」雪情看著手中的婚書,她也不願啊!可是婚書為憑,她又能怎麼辦?
比聿平看著莊崇寒得意的表情,瞬間作了決定,要讓他笑不出來!
「這張婚書讓妳為難?」谷聿平接過婚書。「這還不簡單。」拿出打火機,他一把火將婚書燒為灰燼。
「你做什麼?!」莊崇寒驚喊,當他發現不對勁想搶回婚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你太可惡了,竟然燒毀婚書!你怎麼這麼小人?」
「你有何證據?」谷聿平皮皮的說。
「你……你……」莊崇寒氣得說不出話來,突然沒有招呼一聲,一陣掌風凌厲的攻過去。
好在谷聿平反應快,身手敏捷,一下腰躲過他襲來的一掌。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是自詡為君子嗎?」谷聿平邊躲邊說風涼話。
「和你這種小人沒有什麼好說的!」莊崇寒怒吼,武功招式招招直逼他要害。
「住手,別打了!」雪情驚喊,下床站在一旁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比聿平躲得有點狼狽,因為他的空手道雖好,但是莊崇寒的武功可是道地的武俠功夫,就像電視上那些飛來飛去的高人,他的空手道二段在莊崇寒眼里簡直如三腳貓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