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下對這男人那權威的恐懼,魏伯森指著牆上掛著的X光片。「檢查結果顯示,血塊的所在位置是最危險的地方,若執意開刀,稍一不慎,可能會造成全身癱瘓或下半身癱瘓,也有可能神經受損,造成終身遺憾,實在不宜開刀。」他指著血塊的位置解釋給孟堂軒。
孟堂軒盯著X光片,森冷的眼神隱藏著濃烈的心疼。
「那你有何解決的辦法?我必須醫好她的眼楮!「語氣中有不容反駁的堅定。
「我想,暫時用藥物控制,看能否使血塊消失,還好血塊面積很小,成功性佔了百分之四十。另一個方法,就是隨時注意血塊是否移動,如果移開了這危險地區,就可以馬開刀。」
只能這樣了!
他該如何告訴雨如?她正期待著能盡快拿掉血塊,然後重見光明,如今卻得隱入無止境的等待她情何以堪?
除了失明和骨折外,她恢復很好,若無意外,醫生已準許她出院。
孟堂軒現在不知要怎樣面對她,只好先幫她辦出院,等一切都處理好,他才回到病房。
「Miss黃,把邱小姐的行李整理好。」他冷淡地下了個命令給滿眼含春的Miss黃,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雨如床邊。「要出院了,雨如。」
「真的?可以出院了?」雨如高興地問。
「手續已經辦好了,就等你了。」他輕撫著柔細的臉頰,欣喜發現刀臉上的兩道擦傷已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先到外面等你,換好衣服就叫我,嗯?」
她點點頭。
「Miss黃,幫邱小姐換上這套衣服。」他拿出一件昨天拖何夢雲去買的洋裝,由于她腳上了石膏,著褲裝不方便,而且他也想看她穿著飄逸的洋裝是怎生的模樣。
听見她關上門的聲音,雨如輕撫著放在床上的洋裝,這不是她的衣服!這衣服的質料就連她這外行人也模得出是上好的。
倏地,衣服從她手中被搶走,她沒夸張,那力道之大可能差點扯壞了這件衣服,好在她並沒有抓得很緊。
「哼!香奈兒的洋裝,這件少說也要三四萬塊,你的運氣還真好,挑上一個大亨的車來撞。」Miss黃又嫉又羨地嘲諷她,但她的音量不大,可能是礙于門外的孟堂軒。
雨如仍是用這幾天應付她的方法來對她——默不吭聲,但這招今天似乎沒用。
「你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誰不知道你現在不說,在我背後就對孟先生告狀,你真是個陰險濉!」Miss黃惡毒地說。
雨如覺得她今天的情緒似乎特別壞,忍不住的辯解,「我沒有!」
「沒有?鬼才相信。你如果沒在孟先生面前道我事非,他會解雇我?」她粗魯地幫雨如套上洋裝。
「為什麼不會?」兩人听到孟堂軒的聲音皆是一顫。Miss黃是因為當場被逮到惡行,而雨如則是因為她從沒听過他這麼冷酷的聲音。
「我有眼楮會看,我有耳朵會听,若非你是個女人,我屑與你一般見識,否則你會發現你沒辦法再代到任何工作機會。滾!」
Miss黃狼狽地逃離,害怕看見那冷酷的表情。她收集了很多有關報的報道,知道他在商界有「冷血鐵面」的名號,她一直不相信,因為看見他時,他通常是溫柔地筆著——對邱雨如及三個小孩。
但現在,她信了,倉皇的離開,仿佛有鬼在她身後似的。
孟堂軒眼光一轉移到雨如身上,僵硬的情不自覺地軟化了,明知她看不見,但這只是種自然的反應。
「你……不會真的讓她找不到工作吧?」
他輕笑,愛憐地撫上她蒼白的臉,他似乎喜歡這動作,而且幾乎已成習慣。
「嚇到你了?」見她猶豫的點點頭,又道︰「放心,我永遠不會對你凶。」他承諾著,意思就是他會永遠愛她、寵她、憐她、惜她。但,他知道她不懂。
「你還沒回答我!」她提醒他,執意地想知道她是不是害一個人,雖然那不是她的錯。
「人善被人欺,你不懂嗎?你就是心太軟,她才吃定你,她這麼對你惡言相向,舉止粗魯,你不生氣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想要她另那麼好欺負。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雨如固執地說。
這下子讓孟堂軒失聲笑了。「原來你也有脾氣啊!他不該擔心她搶笑著。見她擰緊了秀眉,才道︰「不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她還不值得我花心思在她身上。」
「那就好。」
「很好,問題解決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啊!我……」她突然想到什麼,結巴地說不出來。
「有什麼問題嗎?」
雨如紅著臉,「我……我本來想自己來的,可……可是它……卡住了……」愈來愈低,到後面他幾乎得靠近她嘴邊才听得清楚。
「什麼?」他仍是不解。
「拉鏈……它卡住了……我拉……不上來。」她低聲地說。
看著她紅透的臉,一陣低沉渾厚的笑聲便從他的胸腔透了出來。「喔!你放心,我很樂意為小姐服務。」他戲謔地說。將她轉過身,一片雪白無暇的背頓時映入他的眼簾,在終于弄開鏈時,他忍不住地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印下一吻。
「好美。」他低贊。
她驚呼一聲,跳離他的懷抱,卻忽視了周遭看不見的障礙物,眼看就要撞上衣櫃。
「小心!」孟堂軒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拉過來,緊抱在懷里。「寧願撞櫃子,也不想留在我懷中嗎?」他在她耳邊吹著氣。
「別……你不可以這樣。」雨如急道。
「為什麼?」
「我……我不是那種……那種女人,如果施恩于我,就是要我用那種方式報答,我……寧願不接受。」她慌亂地喊,奮力地想掙月兌他的掌握。腰上那只熱力十足的手掌,幾乎讓她癱軟。
「你以為我是那種人?」理不清心底是傷心還是生氣,他放開她,「拉鏈拉好了,我們走吧。」
「對不起。」雨如扯住他的衣服,低聲道歉。她听出他受傷了——為了她的話。但她不是有意的,與其說怕他,不如說是她怕他給自己感覺。
他輕嘆口氣,重新握住她的手,「不怪你,是我不好。」他太急了,難怪會嚇到聳,失明的她任何事總懷有懼意、戒心,他若想得到她的心就得慢慢來。
「你等會,我把行李拿同去給老陳,再來帶你。「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二話不說地抱起她,不理會她的搞議,直接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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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君慈他們呢?」一回到屬于他的公寓,孟堂軒將雨如放在客廳沙發上,招來新請的佣人,將她的行李整理好。
久未听見孩子們的聲音,她發覺這幾天很少見到他們。
「他們在學校!你忘了?已經開學了。」他又發現她一項可愛的特點,就是迷糊。有些事她就很迷糊,這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就是,她永遠記不清今天是誰讀整天,誰讀半天,這是君修透露的。
「喔!」她不好意思地應了聲,當然听出了他語氣里的笑意。
「來,我帶你認識一下我們的家。」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介紹,客廳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沒有多余的裝飾品,以免她不小心撞傷自己。
雨如不知他是有意或無意,但那句「我們的家」的確讓的心怦怦地加快速度。
她……可以有所期待嗎?
從示妄想過當什麼灰姑娘,也不曾做過雀變鳳凰的白日夢,但住院近半個月的相處下來,她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將心遺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