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烈千蒔叫道,笑眯了眼。啊,他叫南宮御,真好。
「什麼事啊……」南宮御有氣無力。
「你真叫南宮御?
「是……你真叫烈千蒔?」去,什麼怪問題,這姑娘怪異得很,一雙眼楮很漂亮,但其中所閃現的意思卻讓他再次有想逃的沖動——可是,他沒有逃。原因之一是因為被點了穴道;原因之二麼,他說過,他想探究她。
烈千蒔嫣然一笑,「是……你真是南宮世家的人?」
「是………你真是烈家的三小姐?
「是……你真的是南宮御?
「是……你真的是烈千蒔?
「是……你真的才廿四?」
「是……你真的才十七?
「是……你真的未娶妻?
「是……你真的要嫁人?
「是……你真的會娶我?
「是……你——我什麼?!」兩人「是是」的你來我往突然中斷,原因是烈千蒔問到了讓南宮御嚇一跳的問題。
也不能簡單地說嚇一跳,南宮御簡直整個人都想要跳起來,無奈受制于被點了穴道,只能想一下而已。但,瞧瞧,他一雙眼瞪得如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蛋……老實說,他這回,嚇得不輕。
「你你你……你你你……」他開始結結巴巴,話不成句,使勁閉上眼狠狠搖了搖頭,才繼續道︰「你你你,你說什麼?!」他耳背了,一定是他耳背了,否則怎麼可能听到類似娶她之類的話?!
莫不是,莫不是,方才不知何時將心頭所想的說了出來?
哦哦,這下糟糕,這下淒慘,他這個念頭只不過是先前偶然閃過腦海,但自己又將它壓了下去。難道,它忽然又不受控制地跑了出來?
完蛋了!
南宮御額頭開始冒冷汗。
是,他心中是有一點點喜歡她啦——或者不止一點,但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知道她是龍崢亥未來的夫人,未來的將軍夫人,所以,再次及第三次見面之後,即使心中慢慢有了她的身影,卻不敢多造次。可是,可是……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想要控制,卻無法。
南宮御慢慢轉頭,定定看著一臉無辜的烈千蒔,
「你剛才……說什麼?」聲音竟然有些暗啞。
「我?」烈千蒔眨巴著眼楮,「我說了什麼?我沒說什麼呀!」立刻推得一干二淨,心下卻在狂笑。嗯,他果然不是對她沒感覺!
嘻!
「哦……」她說她方才什麼也沒說,分明是在說謊,但,卻為何一副無辜的模貌?而他的心中竟然也開始相信,她剛才真的沒說那句讓他嚇得差點跳起來的話!她對他的影響,竟然至此?竟然讓他開始懷疑,不是她說了那樣的話,而是他耳背?
什麼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
什麼當朝女子的優雅典範!
全部給她打叉叉。
要他看啊,烈千蒔是一名非常特別的姑娘,非常、非常的「特別」!
烈千蒔瞧著南宮御有些疑惑又漸漸消退了疑惑的神情,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嚇著他了,不過,嚇一嚇他也好呀,這才是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外面給人看的烈千蒔,她想要給他看見的,是真正的烈千蒔!
「跟你听說的不符是不是?」她眼見他眼里奇怪的神色,說道。
南宮御點點頭。
「這才是我,」她鄭重地對他說,他轉過頭來看著她,「你記住,這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烈千蒔!在你面前的,永遠會是真正的烈千蒔………」說完,她直視那雙和善中帶著幽遠的眼眸。
兩人對視著,靜默著。
良久,南宮御才道︰「我……早就知道了……」
烈千蒔挑了挑眉,「早就知道?」
「是,」南宮御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眼角卻開始有了淺笑,「在你幫我驅趕追我的野狗,而開始唱那難听的曲子的時候……」那時候,他就發覺到了她的不同,並且開始想要了解她,或許也是在那時,他開始失落了自己的心。
「是嗎?」烈千蒔抿唇而笑,「我唱的曲很難听嗎?」
南宮御笑著,卻正經點頭,「很難听。」狠狠地荼毒了他的身心。
「呵呵……」烈千蒔皺了皺鼻,輕輕地笑了起來。
南宮御眼含笑,深望著她。
兩人相對而笑,眼眸中皆閃動著耀眼的光彩。
第五章
牢房里的靜默,忽然被一個聲音打破。
「啊……啊嚏……嗯……糟糕……」好像受了風寒了。烈千蒔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燙,身子也不舒服。她試圖動動手臂,但由于被封住穴道,能動的幅度並不大,這讓她更加覺著難受。
她的一聲噴嚏把還在努力想要自己沖開穴道的南宮御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身子不舒服?」他問。
烈千蒔嘆息一聲,很不甘願地回答︰「好像是的……」真是無力。
從被那個混蛋軍師冒著大雨拉回飛霞幫,一直到現在被關在飛霞幫的所謂二室牢房里,她身上的嫁衣始終以濕漉漉的狀態貼在她的身軀上。她很想將這礙眼又難受的衣裳月兌掉。但是,很不巧她目前的身份是一名囚犯,想要求換一身干淨的衣裳那簡直無異于白日做夢。
南宮御開始擔心,「你得去換身衣裳。」
「呵……」烈千蒔笑,「你覺得我如果跟他們這麼說,他們是不是會放我回家,然後再讓我回來?」她的聲音中帶著無奈與嘲諷。
南宮御呵呵一笑,「說的也是……」他們的待遇可沒那麼好啊。但她若不換下那一身衣裳,恐怕難以逃月兌感染風寒的命運。
「所以啦……」烈千蒔扯了扯唇角,「我只能等著它來找我……」她看起來雖然很糟糕,但心情還可以。
南宮御道︰「你放心,我會幫你打跑它的……」保持暢快的心情有時也能起到一丁點兒的預防作用。
「是嗎?如此,多謝……啊嚏……」哦哦,第二個了,看來他還沒來得及打跑它,它已經來了。
瞥見南宮御正閉上眼,烈千蒔喚道︰「喂,你不是說要幫我打跑它嗎?」怎麼這會兒倒是眼不見為淨?
南宮御閉著眼道︰「我很想那麼做,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解開穴道離開這里,才能……」忽然臉上現出笑容。他張開眼,得意地笑道︰「我成功了……」
烈千蒔立刻叫道︰「真的!」如此可好!
「噓!」南宮御望著門口那幾個守衛的人,示意烈千蒔別太興奮,「你想提醒他們,我們要逃跑是不是?」
「我沒那個意思!」她只是一時高興忘了形。
「那最好……」若是讓他們發現,他們的計劃可就要暴露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離開這里?」烈千蒔問道,門口守衛有四人,雖然他們兩個的功夫足以應付,但怕的是驚動飛霞幫里的其他人,他們就很難逃出去了。即便是武功高手,對于人海戰術也是莫可奈何。
「現在麼……」南宮御朝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後挪動身子移動到她的身邊。
烈千蒔看著他的動作,表情是萬分驚訝!他不是沖開了穴道,干嗎還裝成這個行動不變的樣子?「你干嗎?」他挪到她身邊,兩個人靠得很近,身體幾乎要相觸。
南宮御理所當然道︰「兩個人靠在一起不那麼冷,你也不容易受風寒……」
烈千蒔瞪大眼,看著他越靠越近,幾乎要踫到她的身體,「你……你離開一點……那個,男……男女授受不……不親……」他的靠近讓她心頭一陣亂顫,身子發虛,簡直比風寒還要厲害。先前還未發覺自己的心思時倒也沒啥,可是如今她知了她喜歡他,他的靠近,就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