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岳勁瞧大伙都沒有任何異議,于是清清喉嚨道︰「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說了。一轉眼間他那張輕浮的臉孔變得相當認真。
「我之所以可以肯定你的身世,完全是因為你給硯揚所佩戴的玉佩,正是嚴家失蹤以久的暖鳳玉,傳說中暖鳳玉是塊紅中帶紫稀少的暖玉,具有暖身之功用,算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在嚴家舉行滿月酒那一天,連同嚴家的小女兒一塊失蹤,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沒錯吧?」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當初我撿到她時,她身上僅有的就只有那一塊暖鳳玉。」老師父撫著白色長胡子,點點頭。
嚴夫人一雙哀淒的眼眸望著晚孃。
「我不知道是誰抱走她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抱走她,她是我的心肝寶貝,失去她就等于在我的胸口挖個大洞,我……我絕不是故意要丟棄她,我真的……好想好想她。」
她這一番話讓聞者為之動容,她的心也跟著動搖。
如果听她所說的,並不是他們將在襁褓中的她丟進深山里自生自滅,這麼說的話,她不是他們不要的小孩。
晚孃心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心情五味雜陳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人家不要的小孩,沒想到轉眼間她的親人突然跑出來,要她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但談何容易。
雖然她和他們之間擁有密不可分的血緣關系,但對她而言,他們只是個陌生人。
雷岳勁攤攤雙手,做最後一個定論。
「我想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暖鳳玉吧,所以擺明了晚孃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孩子,這個事實可不容你不相信。」
是嗎?就單靠那只玉佩就能確定她的身世!?
「孩子,站出來讓娘瞧瞧你的模樣好嗎?」
嚴夫人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神中,透露著為人母對子女的關愛,臉上壓抑不住對她的渴望,語氣中夾帶的哀傷與祈求讓人不忍拒絕。
晚孃小手緊捉著硯揚的衣袖,心里有著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該認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嗎?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雷硯揚早已幫她做出了決定,他輕輕將她推向前,帶著堅定的語氣和眼神道︰「去吧。」
她抬起濃濃不安的眼看著他,搜尋那張溫柔的臉孔,從他臉上她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堅毅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根本不需要害怕,不管她怎麼決定,他都會全力支持。
晚孃深吸口氣,抬起頭,往前邁出了一步。
「孩子……我的孩子……」
嚴夫人顫巍巍的雙手輕輕撫著她的小臉,那細致的觸感在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在做夢,她又哭又笑了起來。
「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我終于模到你了,我……我可以抱你嗎,我苦命的孩子。」
她語氣中的謙悲讓人感到心酸,晚孃的心痛了起來,在那雙目光灼灼的眼神下,她緩緩點頭。
「謝謝。」她哽咽不已,縴細的手臂環抱住她整個身子。
晚孃窩在她胸口上,聞著一股淡淡的馨香味,仿佛記憶里她也曾聞過這股溫暖的味道,一定是在襁褓中時,她被母親抱在懷里所聞到的,直到現在記憶被喚醒,她覺得熟悉以及親切。
她不禁微啟著雙唇,輕喚了一聲。
「娘。」
嚴夫人瞪大瞳眸,眼眶盈滿了淚水,雙唇微微顫抖了起來,從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欣喜萬分道︰「你剛在喊什麼!?再喊一遍好嗎?」
晚孃臉上有著困窘的表情,但喊出口之後,再喊娘不再像頭一次那麼困難了。
「娘。」她再次喊了一次。
「相公,您有听到嗎?她喊我娘了。」
她一邊興奮大叫,眼淚滾落了下來,她期盼這麼多年,終于……終于找回自己的女兒了。
這麼感人的畫面讓現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感動,只有一個人躲在暗處里,用一雙憤恨的眼神看著這副和樂融融的模樣。
老天爺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嚴星晨咬著牙,心里充滿了憤怒。
嚴夫人緊緊抱著晚孃,好象生怕她會消失不見一樣,結果太過用力擠壓到她的傷口處,她驚呼了一聲。
「好痛!」她撫著月復部,痛得彎下腰。
「怎麼啦?」嚴夫人被嚇到了,立刻松開自己的手,手足無措的看著女兒痛苦的表情,眾人頓時涌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兒,你沒事吧?」嚴老爺關心極了,女兒好不容易找了回來,千萬別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和夫人可受不了這個打擊。
「請讓讓。」雷硯揚一手抱起她,一掃眾人對他瘦弱的印象,沒想到他還挺有力氣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還好嗎?」雷硯揚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輕拂過她蒼白的小臉問道。
「我還好,只是不小心壓到傷口了,會疼。」
「傷口!?什麼傷口?」嚴夫人臉色倉皇,一听她身上有傷口,心急著追問道。
「一個月前晚孃受到了攻擊,她還因此差一點就送掉小命。」雷硯揚替痛得說不出話來的晚孃解釋道。
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似乎想藉此松緩她的疼痛,晚孃閉上眼楮,枕著他寬厚的胸膛,听到穩健的心跳聲,傷口似乎不再那麼痛了。
「什麼!?遭到攻擊,是誰攻擊我的女兒。」嚴老爺不怒而威道,眼眸里燃燒著熾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道︰「我一定要捉到那家伙將他碎尸萬段。」
嚴星晨一听到「碎尸萬段」這四個字時,身子微微一僵,臉上閃過一抹恐懼,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瓣。
怎麼辦?如果大哥知道這事是她做的,他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嚴星晨感到畏懼的身子微微發著顫,即使眾人沒有查覺到她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但仍逃不過一人的眼楮。
他薄銳的雙唇輕抿著,黠光從眼底閃過。
「嚴老爺,您並不需要如此的氣憤,因為人已經捉到了,不過幕後另有其人。」
當雷岳勁說出另有其人時,嚴星晨臉色頓無,她有股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不過她知道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輩子,此時逃跑也是說明她的心虛,她只能冷靜,靜觀其變。
「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了嗎?」
「知道是知道了,不過我說了您恐怕不會相信。」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嚴老爺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听得出來他話中有話,里面的涵意暗指要殺晚孃的人會是嚴家的人!?
這怎麼可能!?他壓抑住心中的驚訝。
「嚴老爺是個聰明人,我想我說的話,您心里應該很明白才對。」雷岳勁佣懶的搖著手中的扇子,是似笑非笑道。
嚴老爺沉下了臉,簡單的撂下一句話。
「只要你拿得出證據。」
「證據是嗎?那我把人帶上來,就由她親口告訴您好了。」雷岳勁拍拍雙手,一名女子被押到眾人面前,清麗的臉蛋讓人懷疑她真的是一名殺手嗎?
嚴星晨見是位小泵娘而不是個老太婆時,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
「小美人,把頭給抬起來,看看四周,你的雇主是否有在這里。」
她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紅唇微勾了起來,目光望向站在角落的嚴星晨道︰「就是她。」
頓時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嚴星晨身上,她臉上血色盡退,身子不停的往後退,其它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因為他們沒想到她的手會指向嚴星晨。
「你少含血噴人。」嚴星晨先聲奪人怒斥道。
「我可沒有誣賴你,明明是你委托我,殺了有帶只白老虎的小泵娘。」
「不,不可能,我明明委托的是一名老婆婆,不是你。」等到話沖出口時,她想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