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些微激怒了聶仲凡,他是多麼難以接受自己竟然就這麼愛上了一個女人,而他難得的愛對她來說卻是--棄如敝屣。
「看妳!我隨便說幾句話就認真成這樣,妳該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他譏諷了句,用傷害她的話語來保護自己脆弱的鐵漢心。「不聊這個了,妳心情這麼不好,彈首歌給妳听吧……」
「這鋼琴……是你的……」她好懷疑,來過這里這麼多次,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彈琴,原本以為只是裝飾用的,所以也沒開口問,現在他竟然要彈鋼琴給她听!
她好難想象,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彈琴,她真的無法把聶仲凡與鋼琴畫上等號。
「當然是我的,不然妳以為這是誰的住處……」他隨便的翻了譜,雙手在琴鍵上跳動著,優美的鋼琴聲立即在偌大的客廳里繚繞著。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過這首歌,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麼優美的曲子讓她沉溺其中,整個人也因而放松了不少,她閉上眼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愛漸入一片藍藍深海,在心深處搖擺……
曲畢,他轉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琉璃,發現她早已沉睡。
聶仲凡將琉璃抱到房間的大床上,看著那張如同天使般的純真睡顏,他在她的紅唇上親吻了一下,「妳知道嗎?妳是第一個听我彈鋼琴的女人,可惜妳卻不屑妳所擁有的這一切。」他幫她蓋上了被子,走出房外。
在聶仲凡離去後,琉璃的雙手緊揪著絲被,緊閉的雙眼流下了淚水……為著他剛才所說的話語!
不屑嗎?不!她非常的想要,可……她背負的枷鎖太重了,她……不能要!
「錦展,你看這個是什麼?」
岳錦展的母親拿著一本八卦雜志走到他的面前,「你看看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琉璃?!」她指著圖片問道。
岳錦展接過雜志,一眼就認出那真的是他的未婚妻--琉璃,他們交往了這麼多年,他光看個背影也知道是她。
頭先的兩張是琉璃有些不願意,而接下來的四、五張的照片都是琉璃開心的挽著聶仲凡的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他的視線移到一旁斗大的標語--
「聶氏集團」總裁聶仲凡新女友曝光,是「岳氏企業」的少東的未婚妻雷琉璃,本雜志獨家披露。
據本報記者了解,已宣布破產的雷台宇大千金雷琉璃與聶氏集團總裁交往密切,兩人郎才女貌。
但……女方已是有婚約在身,這是不是意味著雷琉璃與岳錦展的感情生變,她轉而投向聶仲凡的懷抱?或者是……與聶氏集團相比,岳氏企業的渺小讓雷琉璃的感情轉了個彎……
「他們在私底下還這麼大方的往來,錦展……現在事情被揭露……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我們原本就不怎麼喜歡琉璃了,在可以利用的範圍之內,她也曾是我們的籌碼;不過現在……反正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有那個臉要你一定履行婚約的,不如就趁這個時候……」
「我……」岳錦展的聲音梗住,眼紅著這一切。
若非真的不得已,他又怎會將琉璃拱手送人?但他……一直以為琉璃的心還是向著他的。
是的!他早就對他母親承諾過他不可能娶琉璃,可……這不代表他就願意放棄琉璃啊!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我可不想在下一期的八卦周刊上看到你被說成是戴了綠帽子,這對我們岳家的名聲可是有影響的。」
「我知道。」
「把她叫來,取消婚約吧!我幫你找到更好的對象了,相信那一定會比雷琉璃更加適合你。」
☆
「琉璃,開心點!怎麼?難得到我家來吃飯啊……」岳錦展夾了許多菜放到琉璃的碗中,但總覺得她看起來心神不寧。
琉璃可以說是食不知味,她看著坐在面前的岳家兩老,總感覺他們的臉色鐵青得很,似乎很厭惡她,而且……她也很怕那一晚她與聶仲凡去逛街被記者偷拍到的照片被刊登出來。
她就像是做壞事一般,怕餡露了出來。「呃……謝謝,錦展……我有點吃不下……」
「為什麼?這是管家特地煮的……琉璃,妳最近瘦好多,不管怎樣,還是得多吃一點才好。」
「呃……好!」她才啃了一口雞肉,一張晚娘面孔的岳母就開口了。
「吃不下……是為什麼啊?偷人嗎?」
琉璃睜大眼抬起頭,「伯母,妳說什麼……」
「別跟我裝蒜了,妳以為妳做過什麼事我們不知道嗎?」岳母將一旁的雜志拿起來丟到琉璃的面前。「妳自己看看,這上面寫的……」
琉璃顫抖的手不停的往下翻著,雜志的內容讓她的臉色蒼白不已。
「這……不是真的!」發生了、真的發生了……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名記者--就算聶仲凡逮到了他,付了他十萬塊的遮口費,他還是將事情給報出來了。
可他相機里頭的底片不是被聶仲凡取走曝光了嗎?他為什麼還有……
琉璃用力回想著,當時那名記者似乎還拿這一支手機,在她與聶仲凡經過他身旁之時,他還偷偷拿起來看一下,該不會……
懊死的,多麼沒有道德的一個人哪……
不過,她現在似乎沒有多的神經去思考那名記者的所作所為,她當下的問題就是--先解決掉這一切再說。
「這不是真的!」
岳母趾高氣揚的走到琉璃面前,揚手就給琉璃一巴掌。這一巴掌她雖然打得有些心虛,但岳母可認為這是一記猛藥,讓琉璃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進到他們岳家的大門。
琉璃雪白的臉龐立即浮起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什麼叫不是真的!妳到底還要不要臉啊?妳有沒有身為我們岳家未來媳婦的自覺啊?當初錦展說要和妳訂婚的時候,我就叫他一定要考慮清楚,現在好了吧……鬧到上雜志了,妳可真了不起……給我們錦展戴綠帽子了。」岳母不停的誣賴著琉璃。
琉璃手捂著臉,「我……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被迫的……」她哽咽道。
「被迫?妳騙誰啊!」
「誰不知道聶仲凡旗下的資產是我們岳氏的好幾百倍,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妳愛慕虛榮,見到人家有錢、對妳也有意思,所以想腳踏兩條腳!」岳母不停的指責,完全沒給琉璃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媽,夠了!妳少說幾句。」岳錦展也有些心疼。
「什麼叫少說幾句?錦展……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她做什麼?」她與岳錦展兩人一搭一唱著。
「錦展,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是被逼的……聶仲凡跟我說……你們家財務發生困難,如果我不……听他的話,他就不放十幾億給你……」
「笑話!我們是真的向聶仲凡借了十幾億沒錯,不過,妳以為妳听他的話,他就會把十幾億借給我們嗎?
「妳以為妳有那個身價嗎?這些分明全都是妳編出來的……妳別以為我們會相信這些。
「現在我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錦展要娶的女人是這麼虛榮、拜金……哼……看看我們家以後要拿什麼臉在商場上立足?」
「錦展……」她蒙的眼望向了一旁猶豫的岳錦展。「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你說話啊!」
琉璃就像一名即將要溺斃的人一般,尋求著海上的浮木。
「琉璃,我也想相信妳……可是這上面寫的……」岳錦展的目光移向報導,「寫得太過于真實了,讓我不得不信……我很……為難!」他虛偽的說著,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