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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灰姑娘 第15頁

作者︰梵朵

「她說得好像是我耶!」莫珂蘿一路找進去,卻無意間听見了里頭的對話。由于好奇,她听得很專心,沒發現她的一只手正靠在一道牆面上,而上頭還貼著一張紙寫著「油漆末干」四個字。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不過是我的朋友,來參加這一次灰姑娘選拔賽的。」林哲琛順口這樣回應。

「哈哈——你的朋友?!你有哪個女的朋友至今尚未上過你的床?!再說,會有資格參加選拔賽的,都長得奇形怪狀的,這樣的女人,你是連一眼都不瞄的,更遑論把她帶回你家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誰奇形怪狀嘛?」莫珂蘿暗自嘟嚷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你看見她時,你就不會這麼想了!走吧!我還要看試鏡進行得怎樣了。」林哲琛看了看表,發現莫珂蘿上場的時候到了。而他總是記掛著她,打從知恩院回來後,他們之間就不再那麼地劍拔弩張,雖然為了訓練的事,他依舊得時常板起臉對她,但是,她好像火氣不再那麼大了,有時他還會發現,她在他背後做做鬼臉,來代替以前的跳腳唾罵。

「試鏡?!糟了!我怎麼把它給忘了。」他這一提,立刻點醒了莫珂蘿,而她連忙往四下探了探,卻愕然發現,那只鞋子就在那女子的後方。

「嗯——別急嘛!親一個再走啦!」這女子一說罷,便將紅唇湊上林哲琛的唇上。

一時間,天崩地裂,她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用盡她所有的氣力想吸盡對方的精力一樣,看得莫珂蘿是目瞪口呆,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就這麼直冒上來。她為了他的賭約,如此的受苦受難,而他卻……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急速地竄上來,她只想馬上離開眼前的難堪。

「喔!天哪!」她這才發現,她的手已是白白的一片油彩,狼狽不堪。

「誰?!」林哲琛一听見動靜,立刻放開懷中的女子,往聲音處探去。「是你?!你不是該在前面,怎麼會在這里?」他打量了她一下,發現她好像剛跟人打過架似地,全身髒得不像話。

「對不起呀!打斷你們的親熱。」她一臉不悅地走上前,彎下腰,撿起那一只鞋,再繼續說道︰「我只是來拿鞋子的,沒事了!你們繼續吧!不打攪了。」說罷,她頭也不回地朝著圍牆走去,準備翻回原來的地方。

「站住!」林哲琛追了出來,一臉的肅穆。

「不必跟我解釋!我不想听。」她理直氣壯地回應著。

「我只想告訴你——門在那里,用不著翻牆。」

如果這時候有洞,莫珂蘿想,她鐵定鑽進去。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就當她打著赤腳,一手拎著鞋,全身髒兮兮地走進會場時,她又讓小林花輪眼中的奔騰殺氣給嚇得半天出不了聲音。她不是怕他,是擔心自己又會沒飯吃了。

「你……我……我殺了你!然後再切月復自盡。我怎麼會這麼衰啊!!幫條母豬做造型都比你強!像你這種女人,活在世上簡直是多余——丟人現眼啊!」他咬牙切齒地道,幾近瘋狂。

「哈哈哈——」頓時,他的話引起全場一陣哄堂大笑。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啊!是你自己沒本事,還硬要充專家,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大不了老娘不干了!總可以了吧!」莫珂蘿是老羞成怒,再加上剛才的火氣還悶在肚子里,這下子,她這位大姑娘終于發飆了,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胡說八道︰「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啊!這也罵那也罵的,硬說我做得不對,做得不好;可你們也不想想,又不給我飯吃,也不準我睡個飽,還要整天逼我穿一大堆丑死人的衣服,踩著高蹺東晃西晃,你們大家給我評評理嘛!我這是犯了什麼天條啊?得這樣受人虐待,讓人糟蹋,比真正的灰姑娘還慘哪!」她一口氣說罷。

「原來你說得就是她?!」突然,在一片靜默之中,有人出聲了。是那位倚在林哲琛身旁的女子,她一臉的訕笑與輕蔑,剛好對上了莫珂蘿投來的眼光。

罷走進會場的林哲琛不說話,只是用很深很沉的眼光與莫珂蘿相互對望。而他身邊的女子,還妖艷地笑得枝頭亂顫,莫珂蘿卻在此情此景中,驚覺到自己的慚穢不堪。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拉著自己那滿是泥土的裙擺,再藏起那沾滿油漆的手掌,她突然好想嚎啕大哭一番。

不過,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里哭出來。因此,她只能憋著滿腔的委屈,用一種掉進谷底的眼神看著林哲琛,再沙啞地告訴他︰「對不起!我搞砸了,我真的做不到。」她一說罷,便沮喪地扔掉手中的鞋子,轉過身,走出這一片讓她難堪的會場。二十八歲的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胡美津沒騙她,她莫珂蘿是真的走在路上連狗都不看一眼的灰姑娘。

她打著赤腳,拖著疲憊的身子,獨自一個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幾天前,知恩院的漫步還在她的心頭蕩漾,她知道,自己不是崩潰在那些折騰人的訓練上,而是林哲琛那忽冷呼熱、忽近忽遠的眼神,終于讓她不支投降了。

其實關于他,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因為她深知,自己永遠不屬于他身邊的那些女子,可以簽下一紙合約,就讓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當然,他也絕不可能會看上她!要不是為了那個賭約,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听過莫珂蘿這三個字。但,那天知恩院的溫柔怎麼說?難道他的體貼關切,都只是他的習慣?

「是不是又如何?一切都結束了,曲終人散,終于可以台灣了。」她笑得有點黯然,因為她把心遺落在櫻花盛開的異國他鄉。

☆☆☆

一路走回宅子里的她,一進了屋,就虛月兌地癱坐在榻榻米的房間里,怔怔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櫻花。不知該想什麼,也不敢想些什麼,她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直到日落西山,直到整座夜幕把她悄悄地掩埋。

「怎麼不開燈呢?」燈光倏地亮起,伴隨著林哲琛,亮在她的眼底。

「是你?」她刺眼地又將頭低了下去,只是那來不及收好的落寞神情,完全進入他的眼底,也進入他的心。

「給你十分鐘,趕快去換裝梳洗。」他清了清喉嚨,突兀地說。

「嗯?」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指令給嚇了」跳。

「怎麼,你不是餓了嗎?我這要是再不帶你去吃個飽,人家會告我虐待你!」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要帶我去吃飯?看來我真的被淘汰了。」她吐了好長的一口氣,心情頗錯綜復雜。

「你沒被淘汰,是我把小林花輪辭退了。快,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吃日本料理。」他催促著。

「真的?我沒被淘汰?!太棒了!那些評審原來都有長眼楮。也不早說,害我傷心了一下午。」她喜出望外地趕緊翻箱倒櫃,找些襯衫牛仔褲,準備換洗。

「眼楮?!懊說他們很有同情心。」林哲琛笑道。

「你確定要帶我去吃日本料理?」她停下動作,再狐疑地問了一次。

「確定!」

「可以吃飽喔!」她最關心這個問題。

「怎麼吃,隨便你!」他沒好氣地回答。

「嗯。還有,我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才不會讓人誤會我是你的馬子?」她很慎重其事地問著。

「喂,當我馬子很丟人嗎?」他很不以為然地反問著。

「丟人哪!那不是告訴人家,我早跟你林公子上過床了——喔!我可還是清純淑女喔!」她用上午听來的話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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