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糟了!愛薰一個月兌口而出,便發覺自己又泄底了。
只不過,就在愛薰詆異地猛然抬頭望向薛爾荻之際——
「你!你!表呀——」她指著薛爾荻,失聲尖叫。
「踫——」接著,就踫地一聲昏倒在地。
表!這女人竟然把我看成鬼!薛爾荻是愣住了。
雖然,他薛爾荻是記憶全失,但,從鏡子里,從見過他的每個女人眼里,他完全清楚自己的絕佳條件,除了有商業大亨的經濟背景外,他薛爾荻挺拔英偉的外型更是令那些女性們眼楮發亮、芳心大亂的重要原因。
而此刻,這個看起來又古板又蠢的女人,竟然是被他的臉孔嚇暈!這要是傳了出去,對他可是件天大的侮辱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屋內所有的人全問聲而至。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薛爾荻鐵青著臉,眼里冒著火焰地蹲在愛薰的旁邊。
「爾荻,她來這里不過才一天。」蘇穆言露出不諶解的不悅,並把愛薰扶到一旁的躺椅上。
「穆言姊,這關我什麼事嘛!是造女人大莫名其妙了,一看見我的臉,就自己嚇昏過去。」薛爾荻忙著辯解。
「真的!」蘇穆言瞄了爾荻一眼,又說︰「誰教你動不動就擺出那張惡魔臉,還自以為酷呢!」這種話,也只有在薛家待了二十年的蘇穆言敢說。
「是這女人太不識貨了嘛!」薛爾荻嘟噥著。
「那是她們心里有毛病,老說看見鬼!」這時,薛爾荻才想起昨夜他遇見的那位女子。
「怎麼了!」蘇穆言一眼就瞧見爾荻臉上的異樣。
「穆言姊,我們山莊近日有新客進人嗎?」
「只有梁小姐一人而已。」
「你確定?可是……昨晚,我明明在涼亭中看見一位長發飄逸、身著白衣的女人。」薛爾荻壓根就沒把梁愛薰和道女人聯想在一起。
「啊——」四周的家僕中有驚懼的耳語。尤其是站在門旁的蘇燦珍更是慘白得可以,立刻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掩日述目地逃離這樣的諛論。
涼亭!所有的秘密都在這里。而知道的,目前只剩蘇氏姊妹和余叔三人而已。
約莫過了十分鐘,愛薰逐漸蘇醒在蘇穆言的注視里。
「鬼……鬼……啊——」一睜眼,愛薰不自主地又顫了一記,「是你!」她看見了蘇穆言,心中不禁安定。
「你怎麼會昏倒呢?薛先生長得很嚇人嗎?」蘇穆言遞給她一杯水,按捺著笑意問著。
「薛先生?」
「就是你叫他鬼的那個人哪!」她快憋不住了。
「那位就是薛先生?」這下子,愛薰的心髒快麻痹了,她竟然——竟然荒唐到把奧森的總裁當作鬼怪!這要讓辛苦「栽培」她的胡墨翎知道,鐵定氣得撞牆自殺。
愛薰這時才想起來,傳聞中死在休蘭山莊的是個女人,而她卻胡涂到忘了去分辨昨晚和今日看到的是位男人——還是位長得挺性格的男人。
都怪大家以訛傳訛得太厲害,才害地草木皆兵地過於敏感,而今,鬧出這樣天大的笑話來,除了是自己嚇自己之外,這會兒恐怕不用她打消辭意,那位總裁大人也會用支掃帚把她轟出門外吧!
「梁小姐,你的膽量可真是不小喲!」蘇穆言一想到薛爾荻又饃又氣的臉,就覺得莞爾不已。
愛薰露著啼笑皆非的回應,下了躺椅,「蘇小姐,你取笑我了。哦,薛先生呢?」她想親自向他這個歉,並看看是否能挽回這分工作。
「他怕又再嚇著你,我叫他先到外面透透氣。」
愛薰沒半點猶豫,硬著頭皮依著蘇穆言的話,到屋外尋找薛爾荻的身影。
丙然,又在昨晚的涼亭中看見薛爾荻。
今天的薛爾荻仍是一身黑色系,不同的是,他那半敞胸前的棉質襯衫再配上一條緊身長褲,更是在冷修中充分展現狂野的帥氣。
而他那高挺的鼻梁、深遼神秘的眼楮,以及胡髭下抿成條線的嘴唇,顯然就是愛薰印象中貴族的典型,尤其是他那一頭微有卷度的蓬亂發型,在迎風吹拂之際,更像極了站在崖上的鷹。
愛薰看得心醉神迷,並且不斷咒罵自己,怎麼會把這種雜志上才看得見的美男子錯認為鬼魅?她想改天讀去眼鏡行重新配副眼鏡了!
「薛先生。」她鼓起勇氣叫了他。
「嗯!你醒了?」薛爾荻一回頭,有一秒鐘的幻覺把眼前的女人看成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子。
「對不起,我……我剛才真是大失禮了。」愛薰離他仍有五步之外的距離。
「在公司,你們把我形容得很恐怖吧!」薛爾荻是冷冷的語氣。
「哦,不不……」愛薰撒請的IQ幾近是零,「你本人看起來不像很凶的。」
「你最好是相信,」薛爾荻實在听不下去了,「如果你還想待在休蘭山莊里,最好別再腦袋少根筋,否則,到時別怪我罵人不留情。」他說罷,隨即離開涼亭,朝著另一處花園走進。
愛薰看著他的背影,又驚又喜,「他竟然沒把我炒魷魚!」
這下子,三萬五的薪水已不是問題,而愛薰一想到天天都要面對薛爾荻那張「天下無雙」的酷臉,十九歲少女浪漫的心情又再度包圍她原有的憂心。
然而,不到三天,愛薰的浪漫早被薛爾荻反覆無常的暴戾給搞得烏煙瘴氣。
「你搞什麼鬼呀!我要的是財務報表,不是營運報告。」
「梁愛薰,你是打瞌睡呀!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紀錄也敢拿到我面前。」
「喂,你是耳背呀!我要你傳真人事部門的文件,你卻把公關部的資料給弄來一大堆。」
薛爾荻真是快被「天才秘書」梁愛薰給逼瘋了!才短短的三天,她就連續出了幾次不小的紕漏,而每次他一動怒,她就像個小媳婦似地含悲帶淚,教他這個大男人霎時間反倒成了個不講情理的惡魔。
薛爾荻是分秒都有暴跳如雷的沖動!
但,他就沒動過換她的念頭,為什麼?他自己也無暇去想大多。
愛薰哭喪著臉,百思不解。
這幾天來,地的工作頻頻出差錯,不是資料拿錯就是遺失紀錄一、二頁。可是,明明她都有在遞上去前再把它們檢視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不成這就是傳聞中撞鬼的情形?唉!比遇見真鬼還惹她煩心。
「嘿!你看起來心事重重呢!」這是愛薰來到這里,唯一結交的朋友蘇燦珍。
「被罵得滿頭包,還笑得出來呀!」星期天,愛薰趁著陽光普照的日子,坐在屋側的台階上把全身的霉運曬一曬。
「唉!我們薛少爺的脾氣就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蘇煤珍長得和蘇穆言完全不像,細細的五官再配上一張倒三角臉,不算美,也不能說丑,只是在平凡的姿色中有股愛恨強烈的俐落。
照理說,十九歲的愛薰是不大會觀人面相氣色的,只是蘇燦珍的某些特質太過強烈,完全不似三十八歲的女人讀有的沈穩內斂,再加上她老愛找愛薰聊天,因此,在談話中,愛薰再青女敕,也多少了解她一些。
看來,活潑的蘇燦珍是比威嚴又沈默的蘇穆言更好相處了。這是愛薰道幾天來的發現?
「真佩服你們姊妹能服侍薛先生這麼久的一段時間。」愛薰知道,從休前山莊到英國,蘇家姊妹是一路跟隨,而唯一不解的是,這份工作真的重要到——讓兩位年紀不小的女性都至今未婚?!
但,愛薰不敢問,怕戳到人家忌諱的心事。
「久有什麼用?還不是人家看不起的女佣。」蘇燦珍臉上有受傷的情緒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