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不領他的情,在揭了他的秘密後,依然執意離去,難道他賀蘭震可昭日月的心比不上那混蛋慕容諾曷缽的絕情嗎?是的,他是輸了,輸得慘不忍睹,一敗涂地。
癱躺在床上的賀蘭震,輸得奄奄一息。
「叩叩——」敲門聲又響起。
「滾!」他氣惱得吼著。
「我可以進來嗎?」芙影輕聲地問著。
「門沒鎖。」他依舊拒絕不了她的要求。
芙影推開了門,眼眶紅透,臉上有哭遇的淚痕。
「來向我道別嗎?」賀蘭震閉起眼不敢看她。
「是的,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芙影怯怯地走到他的床前。
但,不爭氣就是不爭氣,兩行淚就從賀蘭震閉起的眼楮里滑落,無聲無息卻包藏著無比的痛心。
「是我辜負你,是我辜負你——」此番情景,教芙影再也忍不住地哭倒在賀蘭震的胸瞠。
「我的感情原來只配有辜負兩字而已。」
「不,我的心已留在這里了。」
「那你還要走?!」賀蘭震起了身,語氣激動,說︰「你根本還記掛著那個混蛋丈夫,你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你——你——無情無義!」他終于把滿腔的委屈發泄出來了。
「我——我該怎麼補償你呢?」芙影哭得梨花帶雨。
「補償?!你就用句補償來打發我對你的真心?!」賀蘭震已神智半帶瘋狂,兩只手緊緊地箍著芙影的身子,說︰「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罷,他強而有力地吻芙影的唇,有些粗暴有些憤怒,起初芙影還有些微掙扎著,但沒一會兒,她便迷失在這份突如其來的激情里。
賀蘭震的吻由烈轉柔,撫著芙影的手也由粗轉細,原先報復憤恨的情緒已全部轉換為濃烈熾熱的相互回應,纏綿悱惻,久久不熄。
「你怎麼能說不愛我?!?!」賀蘭震喘著氣,自芙影褪落一半衣衫下的酥胸里抬起頭說著。芙影紅暈遍布的臉,憐惜地凝望著賀蘭震,說︰「我不是不愛你,而是今世的我不能愛你。」
「是因為慕容諾曷缽?」
「不,是因為我是大唐的弘化公主。」
「如果不是這個身分,你——」
「我就會嫁給你,早晨為你端水洗臉,晚上輿你同榻而眠,再為你生養一群可愛的孩子,讓你每天忙著快樂、忙著愛我、忙著絞盡腦汁好讓咱們的一生一世多彩多姿。」芙影是愛他的,只是她沒有權利說出口。
此刻,賀蘭震終于明白了她的苦衷,也為著她內心將要面對的折磨心痛。她要真是無情也好,至少不會飽受煎熬!「哦——芙影——一賀蘭震淚流滿面將她抱得緊緊,仿佛將此生的遣憾一次用盡,一今生無緣,別忘了來生再聚,來生你一定要讓我好好愛你。」
「會的,會的,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情。」
就這樣,兩人又交纏在一起,以無比的熱情沖淡著臨別的依依。
「不,不可以——」賀蘭震突然推開芙影,「我不能害你,芙影你還是回房去吧!」但,芙影卻搖搖頭,說︰「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讓你回去之後受委屈。」
「我的委屈早就注定了——」
「芙影——」
燭火熄滅,只剩窗外的明亮星月。
臨別前,芙影要在心中留下她此生不減的完美。愛,就是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會讓她在往後的歲月里永無孤單、了無遣憾!撫著芙影那如絲緞般的長發,那晶瑩剔透的肌膚,賀蘭震的心疼無以復加。這片刻的安詳甜美,如果可以,他賀蘭震願意不惜代價以換得永遠。
「你在想什麼?」芙影溫柔地看著他。
「想你,我這一生都會想你。」
在這雙眸的深情對望中,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破壞了——「老大、老大,不好了——」外面的弟兄叫嚷著。
「什麼事?」賀蘭震與芙影趕緊披上衣裳。
「是慕容氏的軍隊聯合大唐軍隊要圍剿海心寨,現在青海湖的四周都是他們的軍隊了。」「立刻要全部弟兄集合,要有做殊死戰的準備。一「是!」
接著,海心寨燈火燃起,所有的軍械利器都拿在每個人的手里,各各眼神中都充滿殺氣。「就算要死,也要先殺幾十個來墊背。」
「殺殺殺——」
賀蘭震手持著劍,神情肅穆地站在階前,正目測著對岸的燈火點點。
「不行,他們的軍隊人數眾多,你們根本不是對手。」芙影焦急地說著,「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就在這時,芙影認出了人群中的李沅毓,突然間,她心生一計——
「什麼?!?!用你來交換他們的退兵?我不答應。」賀蘭震做人一向頂天立地,根本不可能會同意芙影的計謀。
「你一定要答應,否則寨里上千條弟兄的命會全毀在你手里,屆時你又于心何忍?」芙影說服著他。
「大哥,芙影的話沒錯,要說今天只有慕容王朝的軍隊咱們還可以搏一搏,但現在唐朝大軍又插了一腳,這情況實在——」
「你當真決定了?!」賀蘭震看著芙影。
「嗯——」她點點頭,肯定地說︰「至少,我有能力讓唐朝軍隊退兵。」
「那——就依你吧!」他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李沅毓——」芙影吸了一口氣,準備就緒了。
「公主,沅毓在這里。」
「你先寫個紙條,說已尋到我,正準備要搭船離去,但中途被海心寨攔截住,希望用我來交換此次退兵,再用箭射到對岸,等候他們的反應。」
李沅毓照著芙影的指示,把紙條系在箭上,再點上火,射向軍隊聚集處,果然,沒一會兒,對岸又射回了一只箭,表示願意接受這樣的交換。
在海心寨弟兄的火把夾道下,芙影噙著淚走向船只停泊的地方。
「不要送了,危險!」芙影要賀蘭震止步。
「不,我一定要看到你安全上岸我才放心。」
「大哥,不如由我去吧!」賀蘭智自告奮勇。
「誰都不要再說了,要是我回不來,海心寨就由阿智費心了。」賀蘭震態度堅決地揮揮手,便頭也不回地逕自上了船,護送著芙影到對岸。
「你當真舍得把她送回去?」李沅毓問著。
「不舍得又如何?」賀蘭震苦笑以對。
只有芙影站在船首,一言不發地含著淚。
餅了這趟水,她與他就斷了線,再有難忍、再有眷念都只能藏在心底,在夜深人靜時才能悄悄拿起來回味了。
眼看著快接近岸邊了,船上的人兒卻無言以對。
「在這兒就好了,我涉水背公主過去,你們快快回航免遭萬一!」李沅毓的考量是周全「公主,末將參見公主。」岸上一位身著唐服的將軍準備迎接芙影。
「軍隊退了沒?將軍不能言而無信。」芙影在離船前,再確定海心寨是否仍有危險。「啟稟公主,只要公主無恙,末將可以向皇上交代,根本毋須耗費軍力。」
就在唐將的再三保證下,芙影以深情的眼眸看了賀蘭震一眼後,便由李沅毓背著緩步走到對岸。
身著黑衣的賀蘭震更顯憂郁了!目送著芙影的遠去,他的心讓黑夜與悲傷吞沒了。「射!」突然間,有人發號施令。
一支支沾著猛火的箭,射向了賀蘭震的船只。
「住手——住手——」才剛到岸的芙影大驚失色,急切地要遏止這驚心動魄的亂箭。「你不是說退兵不理了嗎?為什麼不守信用?」芙影氣急敗壞地斥責這名唐朝將領。「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莫非是可汗他們的人馬。」
「可汗?!?!」一定是的,他想藉此機會除去慕容王朝的心月復大患。眼看著船漸成火海,芙影顧不得一切地涉水奔去,想以自身的性命保全賀蘭震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