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愣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
蔣牧淮將難題丟給了她,他的企圖心再明顯不過,要他回去接管蔣氏,除非拿她的心來換。
然而她的心不願交給任何人,他若強要了去,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會比現在好嗎?
她不這麼認為。
而他卻強勢地要她表態,看來,她得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不該再放任自己逃避下去了。
???
蔣牧淮離開蔣家後,並沒有立刻回到關亞詢身邊。
他四處游蕩,重新整理情緒,不想將壞心情帶回去。
午夜十二點,蔣牧淮才回到住處。
他一進門,關亞詢就迎了上去。
她沒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很累、很疲倦。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體貼的說。
蔣牧淮倏然從她身後抱住她。
「你……」
「讓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磨蹭著她的頸子,尋找一絲絲溫暖的感受。
她靜止不動,任由他抱著,什麼也沒說。
她想,一定是發生了讓他極為痛苦的事,否則他不會變得這麼脆弱。可是他一向是個強者,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令他如此挫敗?
但她決定不問,如果他想說,自然會告訴她。
第八章
「亞詢,你是不是跟蔣牧淮在一起?」下了課,鄭萌萌趁關亞詢還在抄筆記,馬上來到她身邊,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你既然都看到了,那還有什麼好問的。」她很快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鄭萌萌急急的拉住她的手。「你曾經勸過我,別跟蔣牧淮在一起,怎麼你自己卻……」
「卻跟蔣牧淮在一起?」關亞詢知道她的疑惑是什麼。「感情的事很難解釋得清楚。」
「你愛上他了嗎?」她定定的看著她,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必亞詢坦白地點了頭。「是,我是愛上他了。」
「明知道他有妻子?」鄭萌萌想再確定一次。
「是的。」她依舊堅定的回答。
「但是蔣牧淮愛你嗎?」鄭萌萌明白關亞詢跟她不同,她是個對愛情相當執著的女孩子,要不是有未來可以讓她期待,她絕對不會投入真感情的。
「他愛我。」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蔣牧淮是個風流的男人,跟過他的女人數也數不清,可是他從來沒跟任何女人說過他愛她。
她不認為蔣牧淮對關亞詢會破例。
「他說過他愛你嗎?」鄭萌萌問。
「沒有。」
「既是沒有,那你……」
「但我就是知道。」她深信蔣牧淮終有一天會愛上她。「我知道他現在還會愛他老婆,但是他答應過我,他會努力的遺志那份感情,讓自己重新來過。」
「他說會遺忘,你就相信他?」
鄭萌萌禁不住要同情她了,因為那種風流男子的承諾通常只是哄騙女人的謊言,而亞詢一向精明,若不是真的愛慘了,又怎麼會相信那種不切實際的甜言蜜語。
「亞詢,你知道最近蔣氏要蔣牧淮回去嗎?」
「他拒絕了。」
「是他告訴你,他拒絕了?」
「不用他告訴我,因為他拒絕的那天我也在場。」
「那麼,蔣牧淮是否有告訴你,最後他的妻子出面當說客,要他回去?」鄭萌萌說起企業界最新的八卦。
必亞詢從沒听過這樣的事。
蔣牧淮的妻子出來當說客?
「哪時候的事?」她急急的追問。
「上個禮拜三。」
上個禮拜三……那是他們說好了要去野餐的那一天。她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她太期待跟他一塊出去玩。
可是那天早上,他接到一通電話後,便十萬火急的出門。他說一會兒就回來,卻讓她等到半夜十二點。
原來那天他回蔣家了。
「他告訴他的妻子,說她什麼時候要他回家,那麼他就什麼時候回蔣氏。」
蔣牧淮這番話是近來企業界最引為美談的話題,打破了蔣牧淮以往花名在外的形象,也打破了喬雲是個棄婦的閑言閑語。
「亞詢,我只是想提醒你!」
「別再說了。」她要說的她都懂,惟一放不下的是她還愛著蔣牧淮的心。
就像他深愛他的妻子。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謝謝你的提醒。」關亞詢匆匆地拿起背包快步地離開。
???
必亞詢原本認為蔣牧淮與他妻子之間的問題只在于時間的長短。
她以為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的愛就能擊垮蔣牧淮對他妻子的那份迷戀。
但是,她料錯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低估了蔣牧淮對他妻子的愛。他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他的妻子,更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心自由。
這幾天,他因為手機沒響,所以愈來愈浮躁。
必亞詢冷眼偷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明白他是久候不到喬雲的回復,所以心浮氣躁。
看著他為一個不愛他的女人而亂了方寸,就令關亞詢那顆愛他的心愈來愈冷。
「你為什麼最近總是用這種眼神看我?」蔣牧淮突然停下腳步,不悅地瞪著她。
她沒有被他嚇到,只是問︰「什麼眼神?」
「看笑話的眼神。」
她佯裝驚訝。「原來都被你看出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的確是在看笑話。」
「看誰的?」
「除了你,還有誰?」
她笑笑的回答,卻牽引出蔣牧淮的脾氣。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惹人心煩。」
「惹人心煩?」關亞詢輕笑出聲。「恐怕我還沒那個能耐讓你心煩吧。」她又拐著彎說話。
蔣牧淮終于定下心來看著她。
「你向來是個有話直說的女人,怎麼今天淨說一些別有含意的話?」她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來跟他談,非得用這種夾槍帶棍的方式?
「你說,我做錯了什麼?」
「沒有,是我做錯了。」
她又用含糊不清的答案來回答他的問題。
「好,那你做錯了什麼?」他干脆換個方式問。
他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地看著她。
那雙眼楮曾叫她迷醉,沒想到今天它的清澄無波卻讓她覺得心痛。
「愛上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事。」她終于說出口。
蔣牧淮微微地一愣。
他皺緊眉頭,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你是個懦夫,說你提不起、放不下,說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亂了方寸,說你踐踏愛情……」關亞詢毫不留情地數落他。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蔣牧淮抱住她氣得發抖的身子,明顯的察覺到她的憤怒與傷心。
她推開他的擁抱。
如果他的擁抱沒有半點真心,那麼她根本不需要他如此虛情假意。
她定定地看著他,發現他的目光中有被拒絕的惱怒。
他惱什麼?
一直被耍、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而他這個偽善者、滿口謊話的人竟還有臉不悅!
她迎視他的目光,眼中充滿輕視、不屑。
蔣牧淮懶得理她。他現在既沒心情也沒空理會她的瘋言瘋語。他又瞄了手機一眼。
必亞詢知道他在等什麼。
「她沒打電話來,你很失望?」她又用話挑起他的怒氣。
這一次他可不上當。
蔣牧淮轉身要走。
必亞詢忽然從口袋拿出一封信來。
他不耐的說︰「你又想干什麼了?」
「不好奇這封信是誰寫的?」
「我沒興趣。」
「你確定嗎?不先看看字跡,再來決定你有沒有興趣?」她將信封立直。
那娟秀的字跡落進蔣牧淮的眼里。
是喬雲的字跡!而收信人是他!
「拿來。」他伸手要奪。
必亞詢早知道他會有這個動作,早一步地把信握住,不讓他搶走。
「那是我的信。」
「可你剛剛說你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