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多天,還叫若若幫忙打電話到香多涅去,可是他們說你已經離開了,我擔心死了。」陳珊珊焦急的問。
「嗯,我在聖吉米安諾。」語調猶有幾許睡意。
「啥?聖什麼東西?」
剩?哪有剩什麼?「沒剩東西,是聖吉米安諾。」古意映沒好氣的說。
「你在那里干什麼?不是快要四月一日了嗎?如何?你贏了沒?頂級干邑的品酒宴是你獲勝了吧?」陳珊珊急著追問結果。
四月一日……頂級干邑的品酒宴……腦袋瓜仍有些昏沉,古意映努力要抓回思緒,忽地,有一只大手從她身後順勢而上,狂妄的落在她的左胸擁著她。
嗯?左胸!
迸意映低頭猛然一瞧,本能的發出尖叫,「啊——」
淒厲的聲音驚嚇的不只是手的主人,還有遠在台灣的陳珊珊。
「意映,你發生什麼事了?意映——」陳珊珊隔著電話不斷的呼喊好友的名字,一顆心被那記驚悚的尖叫惹得幾乎發病。
迸意映別過頭,看見貼靠在身後的魯覺民的臉,她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該死!怎麼會是赤果的?
「魯覺民——你在做什麼?」她瀕臨崩潰得大叫。
「古意映,你不要尖叫好不好?我耳膜快破了。」魯覺民皺起眉,懶洋洋的把頭抵在她肩上。
睡意方酣,被電話吵醒的感覺很糟,好象腦袋都要裂了似的。
嗯,好香,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會有這樣的香氣?他感到依戀。
頂開他的接近,古意映為之氣結。「滾開,你、你……」
「意映,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古意映——」透過電話陳珊珊听到了吊詭的對話。會是誰呢?誰在跟意映說話?不會是遇上歹徒了吧?可怎麼會出現魯覺民的名字?奇怪……
回過神,發現電話還握在手上,混亂像軍隊似的大舉入侵她的腦子,古意映在心里哀嗚一聲,「珊珊,我先掛電話!」
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她兀自思索,他們不是一直都相安無事的嗎?怎麼會……驚訝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把記憶往回挪,挪回了昨天,巨細靡遺的想了一回。
她記得她昨天哭了,因為芙蕾德麗克吻了他,她對他發了脾氣……更可惡的是,魯覺民竟然拿豬來跟她比擬。
對了,豬!全都是因為他咬了她,她不甘示弱的回以顏色,一來一往的,他們就雙雙……
她還記得他好象詢問過她的意願,而當時意亂情迷的她什麼也沒有說,逕自吻上了他飽滿的唇,應允了事情發生。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些鮮明的快樂顫抖沖擊著她的震撼。
喔,天啊!迸意映,看你干了什麼好事!好糗喔,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魯覺民又把頭靠在她肩上了,低啞的嗓音說︰「以後睡覺把手機關上。」雙手環抱著她。
她一陣心慌,「魯覺民,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做了什麼?」
他當然知道,他擁抱了敵人,體驗了一場叫人屏息的美麗,他想,他會喜歡上與敵人共舞的滋味,真的。
「嗯,當然知道,上床做……」
在他說出那關鍵性字眼之前,她連忙打斷,「好了,當我沒問。」感覺自己耳根子像著火似的發燙,只要他說出那個字眼,她就會引來爆炸尸骨無存,古意映屈著身子把臉埋進自己懷里。
他怎麼能說得如此坦率,是不是男人都這樣……永遠不懂女人內心的細微情緒,她原本可以毫無禁忌的面對和他的爭執對罵、頤指氣使,可這一刻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撒嬌?太矯柔造作了;像平常一樣無視于他的存在,怎麼可能?他和她可是……唉,羞的ㄌㄟ,怎麼辦呢!
這女人到底在干什麼?
望著她的背影許久,忍無可忍,忽地,魯覺民扳過她的身子嚴肅的盯著她,「看著我。」命令的口吻。
迸大忌映始終低垂著頭,「做什麼啦?」她很糗欸,糗爆了,叫她怎麼面對他?
魯覺民一把扣住她的下顎,強迫性的往上固定,逼得她非得面對他的目光不可,凝聲問︰「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我……」反悔?不,她也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親密關系的第一個早晨,她比較在意這個。
遲遲得不到一個滿意的回答,魯覺民瞬間拉下臉,一臉的陰沉,死命的盯著眼前這個女人,怒火在醞釀。
他在心里發誓,如果這女人膽敢說一句後悔,他一定會當場扭斷她的脖子,真的!他說到做到。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憤怒。
魯覺民霍然起身下床,不想再看她一眼。
「你要去哪里?」
「回威尼斯。」
他要回威尼斯,那她當然也要回去,四月一日就要到了。
秉著被子,古意映跟著跳下床。
她可不想被甩在這里。
「我們不去BadiadiMorrona了嗎?那個代理權……」
「去他的狗屁代理權,要去你自己去——」他對她咆哮。
她怔然的望著盛怒的魯覺民,啞然無語。
驀然,他抓過她,狠狠的吻上了她。
唔,怎麼了?干麼突然凶她?哎呀,太激烈了啦!會不能呼吸欸……
第十章
怎麼了,這家伙在告別芙蕾德麗克的時候還笑容可掬呢,可是接下來漫長的路途,他就一直繃著一張臉活像晚娘。
「要不要換我開車?」途中,她曾討好的問。
「不用。」他一口回拒。
迸意映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無辜的睞了他許久,後來自己也火了,就當他臭蚌殼的習性又來了。臉一別,她學起他的無言。
回到威尼斯,從聖馬可廣場開始,只能信步走回香多涅,原本期待看見「世紀的眼淚」,可是看見魯覺民陰沉的臉色,害她的心情也跟著黑暗了起來。
「魯覺民,你……」
想要說的話好幾次都被他的一臉鐵青給逼回去,古意映索性也不開口了。
兩個人都繃著一張臉,一前一後的走著,有時賭氣的超前,另一方就會又賭氣的追上來。
到底怎麼了,這男人擺啥臉色?
想要放段問他,可這家伙卻
「好,這個臭蚌殼,不理就不理。」
遠遠的,看見香多涅的圖騰,古意映拉著行李越過魯覺民,一馬當先的過去。
一推開香多涅旅館那扇沉重的木門,古意映讓眼前的景象給愣住了。
「……芙、芙蘭采斯卡,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香多涅的服務人員圍聚在大廳,地上又是水漬又是玻璃碎片,大伙兒忙著分頭清掃這一地的狼藉。
「意映,你回來啦,怎麼樣,BadiadiMorrona酒廠好玩嗎?」英蘭采斯卡依然掛著笑容。
「香多涅發生什麼事情了?」咦,「世紀的眼淚」呢?為什麼沒看見?古意映張大眼楮梭巡著。
忽地,她看見角落一個外籍小男孩,紅腫著眼楮怯懦的低泣著。
「喔,剛剛發生了一個小意外,幸好沒造成傷害。」
「什麼意外?」她放下行李想要幫忙。
「嗚嗚,對不起……」一旁的小男孩放聲大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芙蘭采斯卡趕緊上前抱住男孩,用英文安撫著,「別哭,不是你的錯,幸好你沒有受傷,別哭。」她溫柔的抱住男孩。
「佩魯賈太太?」古意映把疑問拋給佩魯賈太太。
「放在大廳的那瓶頂級干邑摔破了。」她目光落向芙蘭采斯卡懷里的男孩,說明一切。
啥?破了,三十年的陳年頂級干邑就這樣摔破了?!
她還沒有嘗到那令人向往的滋味呢!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