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周詡凶狠的問。
「你、你又是誰?」李明松反問。
不過打個盹兒,哪里來的死胖子?
「你馬上給我從那張椅子滾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是我先坐在這里的耶,死胖子,你懂不懂禮貌?」
「你他媽的渾球,你不知道老子是誰就算了,還敢問我懂不懂禮貌。死胖子是你叫的嗎?」甩下行李,周詡開始摩拳擦掌。
「你想怎樣?」李明松挑釁的問。
「不怎麼樣,我就是不懂禮貌,想要打架,就這樣!」
生平最討厭人家叫他死胖子,除了桑郁。
生平最討厭人家坐在他的寶座上,尤其是男人。
這個膨肚短命仔不知死活,還一次踩了兩個地雷,不好好給他教訓教訓,他周詡的威名要如何樹立在這個家里!
兩只發狂的動物怒目相視,二話不說,當場撲上──
另一廂,陸鏗開著車子陪幫佣阿姨和莫瑩去采買東西,一車子的食物,身旁坐著與他心意相通的女人,他突然有種安身立命的歸屬感。
今天周詡要回來,那個大胃王的食量若不事先準備,周家隨時會斷糧。
車庫前,陸鏗看見他的車子,「咦,他回來了,這麼早!」
「周詡嗎?不是說晚上的班機嗎?」莫瑩接話。
「天曉得。」
三人分工合作幫忙拎起那些沉重的袋子。
忽地,屋里傳來一陣劇烈聲響同時伴著哀嚎申吟,莫瑩跟陸鏗互看一眼,馬上撇下東西沖進屋里。
只見兩人扭打成一團,要命的是,那個光會在嘴巴上逞凶的李明松根本完全不是周詡的對手。
「小瑩,救我,快救我,這個死胖子突然闖進來,二話不說就打人。」李明松齜牙咧嘴的告狀。
「媽的,你再說一次死胖子,我馬上叫你去見閻羅王。」一個拳頭應聲而起。
陸鏗見狀無奈的上前,「周詡,放手,你真的會把他打死啦!」
「我要告你、要告你!」李明松不忘大叫。
「打死最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周詡,冷靜一點!」
「死胖子,你等著上法院。」
「夠了,明松,你別嚷嚷了行不行?」莫瑩沒好氣的斥責他。
最後幸虧是陸鏗一把抱住周詡這個龐然大物,阻止了他的揮拳動作,李明松的賤命才得以保全。
「小瑩,我好痛,渾身都痛……」他趁機耍賴,「妳看,都破皮流血了。」
莫瑩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換作是以前,她一定會第一時間配合他,對他百般呵護,可是現在,她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覺。
拿來醫藥箱,李明松還在那邊鬼叫,莫瑩靜靜的幫他上藥,她想,她能給的,就只剩這樣的基本道義吧!
晚餐時間,一見到李明松,周詡挑釁地亮出拳頭,他馬上像落水狗般,夾著尾巴閃得遠遠的。
「小瑩,我的手好痛,妳喂我。」他拚命想要爭取莫瑩的注意。
陸鏗把他的把戲全看在眼里,不由得從心里泛起一陣冷笑。
「再唆就把他轟到外頭去,大波奇光靠一張嘴巴,還不是吃得又高又壯?」周詡存心拿他跟豢養的狗比。
聞言,李明松想要抗議,可人在屋檐下,還是收斂了。
陸鏗推開椅子起身拿來湯匙,塞到李明松手里,這幼稚的家伙想要奴役他的寶貝,那得先看他準不準,給他湯匙算是禮遇了。
好好的一頓晚餐偏偏吃得詭譎又尷尬,現下,莫瑩只想早早說服李明松,好讓他快點死心回台灣去。
看見她眼里的心煩,陸鏗溫暖的手在桌面下握住了她的,僅僅是一個目光的鼓勵,她都感動得想要落淚。
「快吃!」陸鏗對她說。
她點點頭,帶著滿心的安慰,听話的吃著飯。
棒著長桌,李明松瞪大眼楮,宛若雷達似的仔仔細細對兩人的一舉一動進行搜證。
情況完全不利于他,但是這不代表他會乖乖挨打。
等不及一頓晚餐安然結束,莫瑩和周詡一離開餐桌,他馬上壓低音量對陸鏗說︰「別以為你趁虛而入,我就會輸。」撂下這道宣示,他起身一拐一拐地離開。
陸鏗依然從容,僅僅是挑了挑眉,當作听到一個冷笑話。
他不懂莫瑩,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他們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一顆被徹底踐踏過的心,是會重新找尋生存窗口的,他低估了莫瑩,也高估了自己,這是他想對李明松說的話。
可也多余,因為以他的智商,未必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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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鏗在房里看些奇石珍玩的期刊。
叩叩──
來不及等他應允,周詡整個身軀就塞了進來,原本還算寬敞的客房,頓時小了不少。
「那個家伙是干什麼的,為什麼大搖大擺地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不打緊,還那麼囂張?」
「莫瑩的前男友。」
「啥,前男友?他來干麼?」
「變了心去追求新的人,結果撲了個空,想要吃回頭草。」
「媽的,怎麼會如此沒人格,這年頭的男人是怎樣?坐不住,心性還懦弱,實在叫人瞧不起。」
「別嚷了,就讓他借住幾天,死心了就會乖乖回去的。」
「你都無所謂嗎?瞧他方才在客廳猛獻殷勤,不是說要殘廢了,怎麼還會送水果給莫瑩吃?要我,敢動我女人,老子鐵定當場賞他兩拳。」
「何必去刺激他,兩頭空的感覺不好受,何不等他自覺無趣,甘心離開,也省了一些麻煩。」
「就屬你最陰險,老是惦惦吃三碗公。」
「如果你要贊許我沉得住氣,我接受,但是如果是想趁機罵我,你最好省省。」
「就不能讓我發泄一下喔!」
「怎麼樣,我拜托你找的元氣招情鋪?」
「你還真是嚴格,馬上就問。」
「快說。」
「撲了個空,還害我損失一大筆獎金。」
「為什麼撲了個空?」
「我連去了好幾天,結果大門一直關著,我以為我那些死員工已經膽大妄為到敢晃點老板我了,結果,他們說那個元氣招情鋪的老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歇業出國去找新玩意兒,所以我白跑了好幾趟!」
陸鏗沒有答腔,僅是點點頭。
「欸,你怎麼不大在意的樣子,玫瑰石的竊案你無所謂了嗎?我可是很認真的每天都去一趟耶,我懷疑,那個老板就是整宗竊案的幕後主使者,要不然干麼這麼神秘?」
「你太戲劇化了,周詡,她或許只是陰錯陽差收購到這件贓物,未必是主使者,要不,她大可把目標放在其他富商身上,何必要我的玫瑰石?這玩意兒一點兒也不昂貴,只有我視它為無價,你真的想太多了。」
「又說我想太多,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陸鏗闔上期刊,「反正東西現在安然掛在莫瑩脖子上,失而復得,我已經很高興了。」
「陸鏗,你要把玫瑰石就這樣送給莫瑩?」
「那玫瑰石早就已經屬于她了,是她從元氣招情鋪買到的。」
「隨便你,反正就算是你買的,你還是會送給她,就像你當初送給琬琬那樣,對不對?」他說的口吻發酸。
雖然是個大男人,周詡有時候個性還真像個娘兒們。
「你不喜歡她?」
「我干麼要喜歡她?如果我真的喜歡上她,你就完蛋了,我這個人比你好相處得多,如果我追求她,我有信心她會拋棄你而選擇我。」
「周詡,你該知道我說的意思。」人胖連說話都會胡亂謅。
「好啦、好啦,她也算是玫瑰石挑的女孩,命中注定啦!吧麼非得我喜歡?你自己喜歡就好,除非──她眼楮也讓我打一拳。」他眼里閃著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