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卻同樣在他心的天秤里有著重量,原本琬琬是勝出的,可是很快的,差距漸漸縮減,莫瑩追了上來,讓他感到不安。
「那怎麼不多睡會?我們可以晚點出來的,或者不出門也無所謂,你真的沒關系嗎?」
「真的,快吃。」
變了七珍佛山、蘭花園,步調始終維持在一種緩慢的速度,因為陸鏗的思緒實在過于紊亂。
忽地,因為沒看見她脖子上的玫瑰石,他本能地皺眉拉住她的手,連忙追問道︰「妳的玫瑰石呢?」
「收起來了。」
「為什麼?」
「因為──鏈子昨天被扯壞了。」
聞言,他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喔。」
他對玫瑰石的在意超乎尋常,莫瑩覺得奇怪,捺不住好奇,「陸鏗,那顆玫瑰石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他懂奇石,她不懂,所以她這麼懷疑。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覺得你比我還在意那顆玫瑰石?」
「有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嗯,像是昨天一听到玫瑰石遺失了,你比誰都還要生氣,今天我沒戴玫瑰石,你也非常著急。」
「我只是以為妳又弄丟了。」他說得避重就輕。
「可我老覺得,你比我更像玫瑰石的主人,又或者在我之前,那顆玫瑰石曾經屬于過你,」她望著他的眼楮,「是嗎?陸鏗。」她難得固執的追問,實在是他的態度太叫人起疑竇了。
他回避她的探詢,「好吧,等妳不想要的時候,可以轉賣給我嗎?我願意收購。」佯裝輕松地走在前方。
當下,陸鏗在心里決定收回對莫瑩的看法,她不膽小,她只是挑選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勇敢。
望著他的背影,莫瑩覺得她沒得到真正的答案。
基于一種女人的直覺,她總感覺,陸鏗和玫瑰石之間有著特別的關聯。
「陸鏗!」她是認真的,橫過身子擋在他面前,非要他承認。
「還有什麼問題?」他平靜且從容的望著她,擺明地告訴她,休想從他嘴里問出什麼。
「你──」她注定不是他的對手,尤其是這種需要較勁、打心理戰的時候。
「走吧,帶妳去放松筋骨,省得妳胡思亂想。」
「啥?放松筋骨?」
陸鏗拉著她坐上摩托車往芭達雅市區前進,來到一家叫波麗的泰式按摩店,也不給她發問的機會,一把將她推給里頭的按摩師父,好順理成章免去她那顆小腦袋胡思亂想對自己造成的威脅。
莫瑩這下徹底見識了所謂的泰式按摩,渾身骨頭幾乎被整治得錯位扭轉,好不容易結束,她駝著身子苦著臉找尋陸鏗,多虧按摩師父善心大發一指,她終于找到在隱密角落安然睡去的男人。
「陸鏗!你……」劈頭就想狠狠抗議一番,可是看他睡得香甜,她就又心軟了。
昨晚他根本不是晚睡,而是沒睡吧,瞧,此刻他睡得好熟,規律的呼吸聲像嬰孩似的放松,就連自己來到他身邊,他都沒察覺,換作是平常,他早瞪著銳利的眼楮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了。
彬在矮床邊,莫瑩安靜的望著他,突然覺得這樣的陸鏗特別可愛。
嗯,就是可愛,大多時候,他都太嚴肅了,動不動就繃著一張臉,唯有現在,他的臉部線條才會完全放松。
莫瑩想要踫觸他的臉,又怕破壞這靜定的面容,她蹲跪著身子望著他,內心竟然萌生一股幸福。
她以為被李明松背叛之後,自己會沮喪地一蹶不振,沒想到她的心會這麼快就對另一個男人臣服,好幾次她自己也感到困惑,可是,她心里明白,她喜歡陸鏗,而且正以一種瘋狂失控的速度深深喜歡上這個男人。
他的唇形飽滿,好似在引人犯罪,她凝望許久,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她不假思索地撐抵雙手低下頭去,主動吻了熟睡中的陸鏗。
他從睡夢中感受到那個吻,帶著一股馨香,那氣息讓他當下認出吻他的人是誰。
因為吃驚,他猛然睜開原本緊閉的眼,深沉銳利的目光望進她的眼眸,當場凝結了空氣中迷蒙的氛圍。
「呀……」莫瑩慌了,她沒想到她真的把陸鏗給吵醒了,匆忙離開他的唇,緊張地背過身去不敢面對他。
好糗!她怎麼會這麼糗!
他起身正襟危坐,心里的驚訝不少于她,許久,他們都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卻漫長得恍如隔世。
莫瑩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從容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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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早上,她都找不到陸鏗,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和負責打掃幫佣的泰國阿姨,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打從心里,一種被遺棄的感覺強烈的包圍著她。
好悶,她得找個人說說話,要不,她會瘋掉。
拿起電話撥打回台灣,「桑郁……」接通後,她以哭喪的口吻叫喚著好友。
心情正處于紛亂的狀態,因為發現自己深深喜歡上陸鏗,卻害怕她鼓起勇氣跨出那一步,反而會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開。
在她大膽逾越了分際偷吻陸鏗之後,他們原本就晦暗不明的關系便因此膠著停滯,讓她感到萬分沮喪。
她好想念台灣,好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如果可以回到熟悉的高雄,日日忙碌地做著糕餅,是不是就不會胡思亂想?
「小瑩啊,怎麼樣?泰國好不好玩?有沒有去看人妖秀、坐大象?」桑郁問。
「嗯,有,都有。」可再好玩,此刻也吸引不了她的心思。
「對了,護照補辦得怎麼樣?周詡有好好照顧妳吧?他人呢,是不是在旁邊,把電話給他,我有話跟他說。」
莫瑩搖搖頭,「桑郁,我不知道周先生在哪,因為截至目前為止,我根本還沒見過他。」
「什麼?!」該死的周詡,竟敢陽奉陰違,「那是誰在照顧妳?」她扯開嗓門大聲嚷嚷。
「桑郁,妳小聲一點啦!」她氣若游絲,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兒。
「到底是誰,妳說呀!」
「是陸鏗,他是周先生的好朋友,妳不用擔心,他對我很好,他們都很照顧我,真的!」她一再強調。
「那就好。」桑郁的怒火稍稍平息,心念一轉,「小瑩,既然他們都那麼照顧妳,妳聲音干麼听起來有氣無力的?怎麼啦?妳病了是不是?」
「沒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覺得心里好亂,卻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欸,妳怎麼了?為什麼聲音听起來像在哭?」機警的桑郁追問。
「嗚嗚……」她忍不住真的哭了起來,「桑郁,為什麼不可以很簡單的喜歡一個人?為什麼?」
「莫瑩,妳別跟我說妳還在想念李明松那個渾小子!」男人最卑劣的就是不誠實,面對那種家伙,多花一點心思都是浪費。
「沒有,我沒有想念明松,我只是覺得有些難過。」
「要不然為什麼這樣說話?妳想要簡單的喜歡誰?」一定有那麼一個人,她很清楚,要不然莫瑩不會慌得像只無頭蒼蠅,也不會讓人搞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
「桑郁,沒有、沒有啦!」她又懦弱地什麼都不敢說。
對她來說,喜歡上陸鏗是很慎重、很秘密的事,就像一場人生的盛宴。她不確定桑郁是否能明白她的心情,既然如此,索性什麼都別說。
「欸,你說周詡的朋友叫什麼?」
「陸鏗。」
「那家伙人呢?」
「不知道。」
「又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照顧?」
怕好友一發火,那個周先生又要倒楣了,她只好急忙轉移焦點,「桑郁,我真的沒事啦,只是想要請妳幫我跟舅舅說一聲,我很好,等護照辦好就回台灣,就這樣嘍,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