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餒的垮下了肩膀。
「笨蛋莫瑩,妳真是個大笨蛋!怎麼會這麼迷糊呢?」噙著淚水責怪自己,她插入門卡打開房門。
才跨進一步,她馬上發現房間里竟然一片混亂。
她詫異的走近自己的行李箱,早上出門前才收拾整齊的東西,現在全被翻了開來,一種很強烈的恐懼襲來,她感到人身安全受到空前的威脅。
莫瑩當下轉頭跑出房間,拚命按著陸鏗的門鈴,雙手還不住拍打房門,「陸鏗、陸鏗……」
他面無表情的走來應門,一打開門,焦急的莫瑩馬上開口,「陸鏗,我的房間……」
她的話語陡然消逝在眼前同樣混亂的場景里。
他攏著雙眉,「妳的房間也遭竊?」
「嗯。」
「有沒有貴重的東西遺失?」
「沒有,貴重東西都帶在身上,只是行李箱被翻亂了。你呢?」
沒有回答,陸鏗沉靜地思索,「我已經要求飯店報警處理,基于安全,今天晚上我們就退房。」
「要去哪里?」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別擔心,我會安排。」
倒楣,真的很倒楣!她感覺自己這次的泰國旅行總有踫不完的倒楣事。
不是遺失護照、信用卡止付,要不就是無端被騷擾、遭竊……唉,就不能讓她平順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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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在夜晚的泰國街道上奔馳,說也奇怪,明明已經深夜十點多了,交通卻依然壅塞。
抱住陸鏗的腰,把臉輕輕貼靠在他背上,莫瑩全然信任他的任何決定。
他熟門熟路地把車子騎進一家私人住宅道路,按了門鈴說了幾句泰文,雕花鐵門就這麼緩緩打開。
像別墅似的房子,讓莫瑩納悶又好奇的多看了好幾眼。
「朋友家的別墅。」
「這麼晚,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不用擔心,因為工作關系,他常常在東南亞各地跑來跑去鮮少在家,而且,提供妳一個安全的住宿環境也是他的義務,畢竟他答應過妳的朋友。」
「難道,這是周先生的房子?」
「嗯。」
他們拎著各自的行李走進屋子,一個中年婦人和藹地迎上前來,比著泰國傳統的手勢打招呼。
回禮後,陸鏗用泰文問︰「阿姨,周詡還沒回來?」
「剛剛聯系過少爺,人還在曼谷,他說明天才會回來。」
「嗯,阿姨,妳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見婦人又禮貌的比了一個手勢,一旁的莫瑩趕緊跟著回禮,婦人這才退開。
來泰國唯一慶幸的事,就是不會認床,她梳洗過後便安然進入夢鄉,玫瑰石一度遺失的事情只在她腦海里短暫停留,終究不敵困意。
伴著月色,陸鏗獨自一人在後院獨飲,威士忌隨意地擱放在欄桿上。
凌晨四點鐘,他依舊了無睡意,思緒時而回憶起和琬琬相處的點滴,時而跳躍回到就住在這房子一隅的莫瑩身上。
他有些掙扎,很短暫的時間里,他竟然已經習慣莫瑩的陪伴,甚至貪婪的奢望著這樣的陪伴能夠持續下去。
她該安然睡去了吧?他心想著。
忽地,急促的腳步聲一路綿延而來,在這靜謐的清晨格外清楚。
「媽的,你果然在這里,而且還挺有閑情逸致地給我把酒對月?」周詡氣急敗壞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不是說明天才到,干麼連夜趕回來?」他頭也不回的問。
「因為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把那個丫頭帶來這里!我不是幫你擺平了船家,你怎麼用這個來報答我咧?」
「下榻的飯店遭竊,基于安全考量。」
「見鬼了,全芭達雅最不缺的就是飯店,這家遭竊換另一家啊!你把她帶來我家,分明是要我死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光是那個黑輪就足足讓我被笑了好幾天,你饒了我吧大哥,拜托你明天一早就把她弄走。」
「不要,我會認床,而且飯店住久了覺得膩。」
「去你的!」他覺得自己真是誤交損友,抓過陸鏗的酒杯,豪飲一大口,平息他大半的情緒。
「怎麼樣,她脖子上那顆是你的玫瑰石吧?」
「嗯,如假包換。」
「打算什麼時候拿回來?」
他沒有回答,反倒問︰「周詡,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
「干麼?」
「幫我到東區找一間叫做元氣招情鋪的店家。」
「什麼奇怪的店名啊?是在賣玩具還是賣壽司?你想干麼?該不會是想頂了一家又一家,頂店頂出興趣來了吧!我說陸大爺,要頂店,好歹也等你第一家店開張再說呀。」
「不是,我想要你去問清楚玫瑰石的來歷。」
「玫瑰石的來歷?」
「莫瑩說玫瑰石是在那家店買的,你去幫我搞清楚那里的貨源來路。」
「哇哩咧,你信她?她可是潛入你家偷玫瑰石的小偷嫌疑犯欸!」
「她不是,你可以說她笨,也可以說她單純,但她絕不是會說謊的人。」
「怎麼,才幾天時間,你就替她掛保證啊!」
「你別那麼唆,叫你去查就去查,是誰夸口說,只要我說得出口都肯幫?」目光凜凜的睞了他一眼。
「你……」周詡啞口無言,「好樣的,跟我來這招!好,我幫你,但是先聲明,明天一早趕快把她弄走,我不想跟那丫頭踫面。」
「嗯。」陸鏗持續地踅來走去。
周詡望著他沒停過的雙腳,「你干麼,現在都什麼時間了竟然還在這里走路?怎麼,有煩惱?」
「沒有。」
「鬼扯,沒有煩惱你會這樣?」他質疑。
「你最好趕快去睡覺,繼續在這里嚷嚷,難保待會不會吵醒她。」陸鏗沒好氣的說。
「喲,威脅我,我是關心你欸!」
「周詡,給我一點安靜。」他下起逐客令。
還趕人咧,也不知道誰才是這屋子的主人,周詡忍住滿肚子的抱怨,悶頭嘀咕,「好,要安靜就給你安靜,兄弟就是這點好,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走前不忘幫忙喝光他的威士忌。
走到門邊,大嘴巴周詡又忍不住月兌口說︰「陸鏗,不要害怕你的感情會結束,而是該害怕它從未開始,因為你實在太膽小了!」
那一句話深深打入他的心坎,說中了他對感情猶豫的煩惱,這讓自負的陸鏗有些難堪。
「周詡!」他惱火地回眸賞他一記警告。
見他愀然變色,周詡總算帶著得意竊笑離開後院,乖乖地把這難得的安靜雙手奉上。
唉!看來,陸鏗的心打從那天在松山機場,就被莫瑩給打亂了,只是他還在逞強──為了悼念琬琬而逞強。
第七章
「我們不跟周先生打個招呼再出門嗎?」莫瑩一邊扎著馬尾,一邊跟上陸鏗的腳步。
「不用了,他很忙,別打擾他了。」他不認為周詡會想見到她。
「喔!」她不疑有他。
他們在路上找了地方吃早餐,她發現他的眼楮充滿血絲。
「你不舒服嗎?」
「為什麼這麼問?」陸鏗反問。
「你的眼楮好紅。」
「喔,昨天比較晚睡,不礙事。」應該說是幾乎沒睡。
他困擾著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想到這,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偷偷的。
莫瑩是一個很體貼又純真的女孩,當然還有依賴性強。
因為依賴,她總是習慣性先以別人的看法為看法,也因為習慣依賴,很多時候甚至有點膽小怯懦,或許可以說她不夠勇敢獨立,但是,她的純真就跟她看人時的眼神一樣,澄透無瑕。
不知怎的,她的依賴,給他一種滿足,被信任的滿足。
琬琬不一樣,她既率直灑月兌又開朗,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歡笑,很多時候琬琬比男人還要勇敢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