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而且稿子似乎還沒有完成,內容、句子並不完整流暢。」
「把稿子給我一份,我要看看里頭說了什麼。」
一定是采訪引發凶手的殺機,湯鎮權覺得動機已經很明顯,但是,零碎線索之間的關聯性,他還要再想想。
會議結束後,馬特正要離開,湯鎮權喚住了他的步伐。
「馬特--」
馬特雖停下腳步卻維持著背對的姿態,就是不願意面對他。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盡避馬特口口聲聲拒絕,但是,湯鎮權知道他還是去了潘芭杜,把壞消息帶給了可薇。
「不要謝我,這會讓我感覺自己是搗毀她們幸福笑容的劊子手。」
面對馬特的不諒解,湯鎮權沒有辯駁,沉吟須臾,他緩緩的吐出字句,「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朱書珊驗尸結果出爐後,我收到一張來處不明的傳真,上頭的文字祝賀著我和可薇,但是,我明白那是威脅、是警告,我怕可薇和小璽會成為被鎖定的目標,所以……」
「該死!這件事你怎麼沒提?」馬特激動的回過頭來面對著他,「至少我可以理直氣壯而且明明白白的跟她們說這些難處,也不至于讓我自己覺得我是個大壞蛋,沒有理由的就出手砸碎了她們的笑容,你知道為此我有多自責嗎?」
「馬特,我很抱歉。」
「你該覺得抱歉的人是可薇和小璽,因為那天她們臉上的表情,我到現在都忘不掉!」
湯鎮權沒有搭腔,他知道他太對不起可薇和小璽了,但是,為了不將她們卷入危險之中,他只能這麼做。
再等等,只要案情水落石出,他一定會用盡所有補償她們母女的。
湯鎮權和馬特再度來到朱書珊位于格瑞斯街四十六號的公寓,屋外停了一輛貨運車,車身彩繪的符號是潘芭杜獨有的。
當下第一個反應,湯鎮權想,他會遇到單可薇,正在思索著要怎麼面對她時,派翠西亞已經一馬當先的走了出來,揚著高亢的聲音指揮著--
「小心一點,鐘頂的地方小心別撞到,要不然老板鐵會殺死你們的!」她齜牙咧嘴的比手畫腳。
她的後頭尾隨著四個高頭大馬的搬運工人,小心翼翼的護送著被精密打包的老爺鐘。
派翠西亞一看到湯鎮權和馬特,雙手往腰上一扠,「唷,大隊長,好巧喔!」滿是酸味的口吻,「對不起,讓讓、先讓讓,朱小姐的父親從報紙上知道我們單老板想要收購這座老爺鐘,大清早就打電話叫我過來打包處理,你們快讓讓,別阻礙通行。」她睥睨的越過湯鎮權。
「怎麼是妳?」馬特問。
見面三分情,他以為來的人會是單可薇,才在想說正好趁此機會讓她和湯鎮權兩人見面說說話,沒想到是派翠西亞這只吸金水蛭。
「要不然該是誰?」她反問他。
「妳這勢利鬼知道我說的人是誰。」他沒好氣的說。
「可薇好嗎?」湯鎮權問。
先是瞪了馬特一眼,繼而冷冷的掃了湯鎮權幾眼,派翠西亞高傲的從鼻子里呼出一聲,「哼,你確定你還記得叫這個名字的女人啊?我以為你早已經忘了呢!大隊長……」語調滿是調侃。
「派翠西亞,妳少唆,人家現在不是在問候妳,而是在問可薇跟小璽。」
「臭馬特,你給我哪邊涼快哪邊去--」她歇斯底里的發出怒吼。
這些臭警察,一點修養也沒有,真是叫人生氣!
臭罵完馬特,接著狠狠的賞湯鎮權一記白眼,以前看在單可薇是她頂頭上司的份上,基于三分薄面的個人原則,對這個湯大隊長不好多所得罪,現在好了,瞧他干了這可惡的事情,正好讓她逮著機會,不借機訓他一頓怎能過癮?
她真是不懂湯鎮權這男人,怎麼能夠如此對待心愛的女人,難道他就不能學學她家那口子,關傳雍雖然有時候奸詐可惡了點,但是至少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永遠是直率、勇敢的叫人欽崇。
「哈,拜你湯大隊長這個落跑新郎之賜,我們單老板幾乎一個月沒臉回家見江東父老了。」
一個月沒回家?「妳說什麼,可薇她去哪里了?」湯鎮權抓住她的手臂,很是激動的問。
她使勁一甩開,揉揉發疼的手,尖酸的說︰「哈哈,好問題,不愧是咱們湯大隊長會問的好問題!」臉色一變,「很抱歉,小的才疏學淺什麼事情壓根兒都不知道,天曉得她們母女倆被這麼欺負後,跑去哪里療傷止痛了。」一字一句都是針對湯鎮權。
雖然單可薇這個老板有時候刻薄了點,商討加薪的時候總是不大阿莎力,常常喜歡開她的車卻不付租金,但她總是她的老板,而且還是個苦命的單親媽媽,私人恩怨就暫且撇開不說,她很為單可薇打抱不平的。
「派翠西亞,妳少在那邊危言聳听了,妳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她們母女當真不在潘芭杜?」馬特問。
「晃點你有錢賺嗎?」派翠西亞凜凜的瞪了兩人一眼,接著連再見也懶得說,扭腰擺臀的離開了。
湯鎮權抿住雙唇,眉頭糾結。
「別听派翠西亞亂說,小璽總要上學吧?可薇再任性也不會讓那丫頭曠課,別緊張,大不了待會和朱先生洽談完後,我陪你去學校一趟,這樣總行吧?」馬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前來應門的朱父一臉的憔悴,對女兒的驟然辭世還是很難釋懷接受,湯鎮權和馬特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客廳因為老爺鐘的消失,明顯空曠了不少,湯鎮權詢問朱父幾個關于朱書珊的私人問題,不過,顯然朱家人對朱書珊在維吉尼亞州的生活並不大了解,就在湯鎮權打算放棄時,門鈴響了,朱父帶著歉意起身開門。
「你好,請問朱書珊小姐在嗎?」快遞公司的員工捧著一只硬紙包裹。
「請問這是?」朱父問。
「這是朱小姐的快遞。」
「是誰送來的?」耳尖的湯鎮權听聞對話,馬上起身過來了解。
「卡西莫珠寶公司。」
確認快遞員的身分後,湯鎮權對朱父點點頭,朱父才簽名收下包裹。
打開後,里頭竟是兩枚男女對戒,內緣還分別刻有名字。
「雷•阿茲姆?」三個男人對這名字露出全然無解的困惑表情。
版別了朱父,車子隨即前往WOLFTRAP小學。
「這名字我怎麼好像在哪里看過……」湯鎮權努力的回憶著。
「真的嗎?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效。」馬特無力的搖搖頭。
「馬特,顯然這個雷•阿茲姆會是條重要的線索,回去後我們先從卡西莫珠寶公司循線追查起吧!」
「嗯。」他點頭附和。
沒多久來到WOLFTRAP小學,校園空蕩蕩的,兩個大男人一陣傻眼。
「權,要命,我們都疏忽了現在是小學生放假的時候。」
「所以派翠西亞說的沒錯,她們母女極有可能離開潘芭杜了。」
當下,湯鎮權趕緊撥打每一支可以讓他找到單可薇的電話,然而所有的結果如出一轍,對方不是關機就是推說不知道。
「該死!一定要趕快找出她們母女的下落,絕對不能讓有心人士察覺有機可趁。」
「試試跟單雲弋聯系,他是潘芭杜里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人。」馬特建議。
湯鎮權迅速的撥了電話,「大哥,我是鎮權,可薇和小璽在嗎?」
「權,這次我真的幫不了你。」單雲弋語重心長道。
「大哥,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告訴我可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