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本是這樣,但是,我忙于台灣的事業,所以我跟父親說,就由你代表明集團去見見鷹宮小姐,況且就只是見面啊!」
「不可能。」皆川凜直覺荒唐,這不像是黑崎明會答應的事情。
「為什麼不可能?不過是見見面、吃頓飯,你緊張啥?」瞧他還是不肯相信,黑崎遙只好改變說辭,「好,是我跟父親央求的,我說我在台灣有了情投意合的女人,偏偏鷹宮集團那一方面又逼得緊,所以趁著你這次回日本讓你們見上一面,搞不好順利的話,正好把婚事辦了。」
「你的心上人是誰?」皆川凜質疑的問。
心上人?黑崎遙眼一轉,「喏,這不就出來了。」他往皆川凜身後一指,來人恰恰是姿態慵懶的梁舒。
丙然是指她!皆川凜的臉從方才的和煦色澤,瞬間變成了鐵青。
當事人梁舒則是像極了電線桿上被驚飛的麻雀,那樣無辜。
突然,她哈哈大笑了起來,「呵呵,我的行情怎麼一夕之間看漲如此之多?」
「我也意外自己是哪條筋不對了。」毫不在意她輕忽的態度,黑崎遙笑得輕松自若,「舒,該不會是你給我喂蠱、下降頭吧?」
「喂蠱、下降頭?我看是飯店冷氣太強,你傷風感冒神經錯亂。」梁舒不客氣的嘲笑他,「黑崎先生,你叫我的名字令我感覺很差,怎麼叫都感覺不安好心眼。」
踅回來的宮澤一听到她又對主子不尊重,橫肉抖動的臉凶狠狠的,眼看又要沖上前給她一番教訓。
梁舒順勢攬抱住皆川凜的腰,躲在他身後,示威的睨著黑崎遙。
皆川凜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挑釁,「先回房去。」
「不要。」她耍賴。
「喔喔,怎麼,看來你已經馴服皆川了?」黑崎遙笑著說。
兩張嘴對一張嘴,怎麼說黑崎遙都落下風,宮澤不能忍受主子落了勢,不得已,只好幫腔,「皆川,你該清楚,老爺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的,命令你回日本就回去,不要讓少主為難。」
嘖!爆澤竟然破天荒的幫腔,前頭的黑崎遙一听,差點沒樂得把隻果核心一塊咽下,抱著宮澤大親他幾回。
「那我也要一起去。」梁舒插話。既然要見女人,身為女人的她也要去瞧瞧。
「請問你要以什麼身份走進黑崎家大門?」黑崎遙狂狂的問,「別忘了,凜這次回去說不定是要結婚成家的,帶你回去成何體統?」
梁舒思緒飛快的動著,馬上回答,「別忘了,我可是要貼身采訪凜,將來打算把他的生活側寫集合成冊出書,他去哪里我當然也要跟著,何況,這次他要回黑崎家,聰明的人都會想要跟著去瞧瞧,順便剖析一下他的人格特質。」
「你當你是心理醫生嗎?還是佛洛依德鬼上身?剖析,我看你會被送去警政廳剖析你入侵黑崎家的動機。」
梁舒才不理會他的揶揄,繼續說︰「黑崎先生,既然你說我是你的心上人,就算不為了采訪,基于我個人立場的考量,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你的成長背景,了解一下,再考慮是不是要跟你交往?天知道你是不是什麼喪心病狂。」
狡辯果然是這女人的拿手絕活,黑崎遙真想大笑。
「這麼說來也沒錯,于公于私,你都有跟隨皆川回日本的必要,當然,如果你是對皆川不死心,這回讓你去親眼瞧瞧鷹宮小姐,看看人家是如何的端莊秀麗,你也許就會萌生退意。死心之後,請你乖乖的回來,不要破壞皆川的婚姻,也許這場婚禮,還會大大提升他在黑崎家的地位呢!」
「那是當然,風度這種東西我還是有的。」梁舒答得豪氣干雲。
瞧她那嘴臉,嘴里說答應,可那神情分明像是禿驢頭上頂著臭蟲——明擺著不會就此罷休。
呵呵,反正他也沒打算要她罷休,最好斗得越凶越好,把鷹宮那個朝天椒趕回家去最好。
皆川凜冷看著兩人斗得不亦樂乎,臉色不是頂好,可又覺得氣不了。
「梁舒,你確定要跟我去日本?」皆川凜有些擔心黑崎明的反應,雖然他很想讓母親看看梁舒,可是……
「當然。」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她給了他一個死命相隨的眼神。
黑崎遙賊兮兮的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想想應該先打電話跟母親說一聲,還是給她一個驚喜好呢?
驚喜吧!女人都喜歡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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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白天黑崎遙樂不可支的神情,梁舒老覺得怪,睡前,她忍不住對皆川凜嘀咕。
「莫名其妙的要你回日本,我總覺得黑崎遙有詭計。」
「不是遙,是老爺要我回去的。」
「可我老覺得怪,白天黑崎遙的眼神太詭異了。」
「是你多心,遙不會這樣的,至少他不敢牽扯到老爺身上。」
「我看是你愚昧,不能因為他是你弟弟,你就啥也不防,搞不好真是他晃點你的。何況他再怎麼樣胡鬧,黑崎明也不會對他痛下殺手,所以難保他不會拿黑崎明來壓你,我覺得這根本就是他的把戲。」
「不管是不是把戲,還是得回去一趟。」
「當然,就要看他有把戲變倒沒把戲。」梁舒拿起屋子里唯一的老電話,「我得先打電話跟閩笙報告一下,要不然他鐵定會跟加藤大吵一架,萬一我在日本被綁架了,至少有人知道是誰干的。」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閩笙跟加藤是誰?」瞧她喚得親昵,皆川凜壓制不住佔有的心情,酸酸的問著。
「不告訴你,他們是我的秘密武器,是你拋棄我的時候,會找你算賬的人。」拉著電話線,梁舒往角落躲去,存心要讓皆川凜酸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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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僕僕的來到日本從機場遍返黑崎家的路上,隨著距離的縮短,皆川凜的臉色就越趨凝重。
「真丑,你的表情。」梁舒撒嬌的偎進他胸膛。
皆川凜沒說話,只是把她攬得更緊了。雖然他對黑崎家無貳心,但是他根本不想見鷹宮小姐,遇上梁舒之後,他更渴望自由。
進了黑崎大宅,皆川凜並不是朝主屋去,而是越過主屋,朝位于大宅第偏處的矮平房走去,一路上的僕人對他視若無睹。
皆川凜已經習慣了,牽著梁舒的手,他若無其事的走著,然而梁舒卻為他感到心酸。雖然她無父無母,可是誰要敢這樣對她,閩笙頭一個不饒過,這麼大的房子,卻沒有一個可以保護凜的人。
矮平房里陳設裝潢雖然還不錯,但是就是有種被刻意貶低、忽略的味道。
屋內有盞水晶燈,不過已是破破舊舊的,家具看起來是古董貨,不過依磨損的情況看來,應該是人為淘汰下來的古董品。
原來住在同一個房子,階級落差還是清晰可辨的。
「這里雖然是水晶燈、古董家具,不過還是北投的老木屋舒服,有榻榻米的香味,還有你墨水揮發後的沉香。」她懷念著北投的樸質。
「嗯,我也喜歡北投。」
梁舒撲到他身前,「不管誰想要強迫你娶鷹宮集團的千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因為你是我的,是我不擇手段要到、拐來的男人,從現在起我會保護你的。」她孩子氣的宣示。
皆川凜哭笑不得的說︰「不要再說些任性逞強的話,在這里不比在台灣,黑崎明的命令就是一切,不管如何,我希望你會是安全的。」
「當然,哪一次我不是歷劫歸來。」
「休息一下,晚上要到主屋去見黑崎家的老爺子。」
梁舒扁扁嘴,總覺得大戶人家規矩分際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