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被下了藥的男人扔上後座,這個讓店里服務人員偷渡進來的女孩大搖大擺的坐上前座,于思耀心想,從今以後他一定要嚴格禁止這種偷渡的行徑再發生。
「你想帶他去哪里?」
「新公園如何?先痛扁他一頓,然後讓同志們好好安慰他一番。」
令人咋舌的點子竟然是這個十多歲的小女生想出來的?是他老了,還是這年頭的女生都惹不得?
「不好。」他開著車,往鄰近的飯店駛去。
見車子開至飯店,張子翎嚷聲問︰「來這邊做什麼?不會是要我招待他住宿一晚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沒讓他去睡臭水溝就算便宜他了,還住飯店ㄌㄟ。」
「先上去再說。」于思耀攙扶著侯競語走進了飯店。
「哇,這會不會太豪華了點?」她對著房間內的擺設評頭論足一番。
將候競語擱放在床上,于思耀這才說︰「雖然他犯了錯,你又何必把事做絕了?」他一直都認為,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張子翎少年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我說,這年頭的男人就是缺乏肩膀,而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學會重視他的肩膀而已。」
廢話不多說,她已經拿出她帶來的工具,準備往侯競語身上招呼去。
「喂,你在做什麼?」這小丫頭干麼拿著大夾子猛往這男人身上夾去?如果他沒記錯,這倒楣的男人應該是知名侯氏律師事務所的二少爺,他怎麼會招惹到這個蛇蠍小女人?
「整整他而已,我能干什麼?」她沒好氣的瞪著他,下一秒她開始拉扯著侯競語身上的衣服。
「欸,你干麼月兌他衣服?」真是不害臊的女孩。
「你要就幫忙,不幫就閉嘴。」張子翎拿著大夾子在侯競語身上夾出紅印,直到他全身都有紅印,她才高興的松手。
見她探頭從包包里拿出一支口紅,于思耀又問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他頗替侯家老二傷心啊。
她極度不耐煩的轉身,拿著艷如鮮血的口紅在他面前揮舞,「你再羅哩巴唆的,我就把你殺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才在那不染灰塵的化妝鏡上張牙舞爪的寫著字。
「侯大少,中午十二點的飛機,我會帶著你的精子,飛往向往中的加拿大,也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你的孩子會突然出現你面前,期待嗎?呵呵,冒冷汗了吧?我就是要讓你長久的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中……」覆誦著鏡子上的血紅文字,她達到目的,終于咧開今晚的第一抹笑容。
瞧她又是夾人、又是寫字恐嚇忙得下亦樂乎,于思耀站在她身後搖頭說︰「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有恐嚇勒索之嫌,況且他若真的花心,這種手段未必治得了他。」況且,侯大少?!這人應該是二少吧?侯家老大從來沒在聲色場所露過臉,這丫頭確定沒搞錯人?
「我就是要嚇嚇他,斷不了他的惡習,至少要讓他十天半個月都活在驚嚇中,我也高興。」
「果然最毒婦人心。」于思耀下了個極精準的注解。
看看手中的口紅,張子翎隨手一扔,「浪費了我最喜歡的一支口紅。」說完,她便大搖大擺的離開客房。
「欸,你等等。」這支口紅外殼上滿是她的指印,為確保安全起見,他拾起口紅,然後快步的跟上前去。
「你是跟屁蟲喔!」
「我送你,這麼晚了,你這未成年少女當心被警察抓進警局去。」
「愛管閑事的男人……」
張子翎一心只想為姊姊出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侯競琰才是她要找的人,而不是那個倒在床上的倒楣鬼侯競語。
她開心的想著,報了這老鼠仇,明天她就會跟爺爺還有姊姊到加拿大,去過他們的新生活。
而這些都是往事了,十年歲月轉眼而過,張子翎的復仇計畫卻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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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電話,侯競語率先趕回侯家大宅。
「大哥,你叫我回來做什麼?」侯競語問。
「等子翎,我把子翎也找來了。」
「你找她干麼?」這個帶著小孩想誣賴他害他差點失去愛人的女人,他巴不得殺她剮她個千刀好泄恨。
門鈴響了,率先走進來的是別恩渲,身後才是張子翎跟廷峻。
當大家坐定,侯競琰便開口,「你跟子希是什麼關系?」詢問的眼神落向這藏有秘密的女人——張子翎。
她前些日子帶著廷峻找來侯家,說孩子是侯競語的,搞得範景涓自此不理侯競語,害慘他踫壁、挨白眼,佳人仍是生氣失望不理他。
張子翎驚訝的回看他,什麼也沒說,因為太驚訝了。
半晌,她才回神,緊接著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姊姊?」
侯競琰沒有回答,逕自問︰「子希人呢?」
「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追問她的下落?」
「因為我才是廷峻的父親。」侯競琰將早上出爐的檢定報告擱在桌上,而這讓他燃起尋找那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女人的希望。
「你?」張子翎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說是張子翎,連侯競語都傻到舌頭打結,完全忘了要問大哥什麼事情。
「沒錯,我是廷峻的父親。」多虧恩渲的幫忙,透過景棠找到一個可靠的人去調查張子翎的來歷,這才扯出子希,一個他不敢想起的女人。
「伯伯是爸爸?」十歲的廷峻納悶的問。
「原來你才是負了姊姊的混蛋——」知道自己搞錯了人、尋錯了仇,張子翎氣得想扁這負心漢一頓。
「因為你姊姊很保護你,許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所以,告訴我子希人在哪里,見到她後,我跟她一起向大家說清楚。」
「你找她做什麼?反正你早當她消失了,今天我帶廷峻回來,只是希望孩子有個明確的身分,至于我姊姊,不用你操心了。」沒想到這侯競琰竟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原來他才是傷了姊姊的男人,她十分扼腕當初怎麼會搞錯人、尋錯仇!
一旁的候競語不敢置信的看著情況發展至此,他打岔問了張子翎一些疑惑,順便罵了她一頓後,不想多浪費時間的急忙出門,趕緊繼續他的守株待兔大工程。
「告訴我她好不好?」沉默了好半晌,侯競琰幽幽的問。
「你說呢?你說她會過得好嗎?」張子翎反問。
他無言,客廳陷入一片寂靜。
「你這男人害姊姊未婚生子卻沒有負半點責任,你知道為了廷峻,姊姊吃了多少苦嗎?」
「我完全不知道子希肚子里有我的小孩。」他百口莫辯。
「先別爭論誰對誰錯,子翎,你說,你們當初怎麼會去加拿大的?」別恩渲理性的想厘清事情。
張于翎平靜心情後,才道︰「十年前,令尊跟姊姊有過約定,就是要阻止姊姊跟你踫面,你的父親侯大律師不知道用了多少金錢,為我還有姊姊跟裴老大交換自由;之後,收留我們的爺爺要移民,他希望我跟姊姊也一起去加拿大開始新生活,為了信守跟你父親的承諾,姊姊答應離開台灣。」
「但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侯競琰沒想過會讓她一個人養育孩子,他是那樣愛她,卻害她走上如此辛苦的人生。
「到了加拿大,姊姊有一天在家里昏倒,我們才知道她懷孕三個多月了。」她無奈的扁嘴。
他可以想像當時張子希受到的驚慌與緊張,她是個外表堅強,內心卻極需人家呵護的女孩,在她那麼無助的時候,他卻在德國假裝過得雲淡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