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真的小東西,再這樣下去的話,搞不好哪天讓人賣了都還幫忙數銀兩。
她當然是隨便听听!哪有人會故意將自己的弱點透露給「敵人」知曉?想當然耳他是在耍她。可就是沖著這既然是他自己說出口的,可見他對于喝酒必有一定的把握,才會將計就計的誘他;沒想到最該死的——
「你給我說清楚,我明明就下了軟骨散,為什麼你會沒事?」她幾乎是咆哮了。
「軟骨散?」男人揚高的語調里明顯的有著驚訝。
原來她下了這玩意兒?也難怪她一臉吃鱉的表情。自己一點「該有的」反應也沒,的確是太不給她面子,驕傲如她會這麼生氣也是可想而知。
可別說是軟骨散這種尋常毒物,就是號稱天下奇毒的什麼亂七八糟丹藥丸粉,也對他造成不了作用啊!他體內五只護身蠱可不是養著來玩的,百毒不侵剛好是它們最大也是唯一的作用。也之所以,他一直到現在听她說起了,才得知原來自己被下了軟骨散啊……說實在的,還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知道我下藥在飯菜里,所以事前服了解藥?」她揣測地問。
「不是。」不畏毒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解藥。
「軟骨散失效?」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的搖了搖頭。要是軟骨散沒效,她又怎麼會「乖乖」讓他吞下了肚吃干抹淨?
「你只是做做樣子,其實並沒吃下我做的任何東西?」琉夜又猜,非要找出原因來不可。只要找出失敗的原因,以後下手就能引以為鑒。
「我吃了。」雖然她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可自己還是滿感動的……就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感動,才會中了她的計。
「那你為什麼沒事?」
男人無言以對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明,這一切全是她自討苦吃。酒,的確是目前他最大的弱點,因為前年才植進體內的「赤絲血蠱」踫不得酒氣,要是不小心喝了酒,就可能導致蠱蟲分泌出某種會使人動情的成分,讓宿主獸性大發地「撲殺」掉視線之內所有的異性同類……
換句話說,目前對他來說,喝下一小杯酒可能就跟吞下一斤藥沒什麼兩樣。
可憐的小東西,就因為這原因以身殉主了。
「說啊!」她猛拍著水面催促,激出亂蹦亂跳的水花。
來不及閃避的男人就這樣被噴了一身濕。他無可奈何的擰著濕透了的衣擺,認真考慮著干脆也下池去洗個澡。
「小東西……」
「干嘛?」
「我怕告訴你原因,你反而會更生氣。」他可是好心。
她忍不住瞪他。
「你不說,我一樣會生氣,說了,我還可以考慮。」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聳聳肩,男人謹遵吩咐、從善如流地娓娓道來;片刻後,落日居里果然傳出一陣屬于女子的、極度尖銳的、非常氣憤的尖叫,響遍整座藍旗莊。
「啊啊啊——」
足足一刻鐘後。
「啊啊啊——好了。」尖叫聲突然中斷,琉夜神色一整,又是尋常那副傲傲的德行,「我說你……」她朝男人招招手。「你不下來陪我泡嗎?」
耶?就這樣隨便鬼吼鬼叫便消氣了?
她看出他臉上莫名的疑問。
「我只是發泄一下,畢竟是第一次失手嘛,心里會不平衡也是正常。」她看似不甚在意的甩甩手,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讓小小傍咬了一口。
反正做都做了嘛,後悔也挽救不了什麼。
再說,她不討厭他。
不討厭他,這是重點。唯一的重點。
所以沒關系。
小琉夜的思考模式在某些時候是直率得可愛,或者是說古怪。
「快下來,洗完,你再好好跟我說說除了酒之外,你還有什麼弱點?喔,對了,這次你可要連弱點的『表現手法』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才行。」她一向是個不容易放棄的人。
版訴她,然後好再讓她搞出「害人害己」的把戲來?
回過神來的男人除了瞪她之外,也找不到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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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棒天一大早醒來,想法實際的小琉夜想到了這個問題。
自己可不是兩年前那個初潮未落的女圭女圭了,在第一次看見雪景的那個冬天,她來潮了,有了孕育寶寶的能力,那時男人還要廚房煮了一大鍋攙中藥的紅豆湯要給她喝。
正在更衣的男人動作連停也不停,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過來。
「還能怎麼辦?有了就有了,覆水難收。」
去他的覆水難收!這句話是用在這種情況的嗎?
「別用那種不滿的眼神瞪我,你以為這是我願意的嗎?」說到底,他才是那個受害者。
他倒是把責任推得干干淨淨。
琉夜一听,漂亮的眉頭硬是夾皺成了個「川」字。
「小笨蛋,都說要娶你了,還擔心什麼?有了,就生下來吧,藍旗莊不缺這一口飯。」
要生不生是他說了就算嗎?他又怎麼這麼確定她會留在這里?她有她的責任……啊,是呀,她的責任。
她最大的責任就是在娘退休之後,好好的幫娘撐起家里的事業,養活一莊子幾百人的溫飽,再怎樣都不會待在這兒吃他藍旗莊的這口飯。
「嗯,讓我來想想,如果有了孩子,要取什麼名兒好呢?是要溫儒些,還是霸氣些的名字?要用哪個字?要帶上什麼典故呢?」男人說著,還真的起了興致,也要她開口講幾個名字來供挑選。「,你也來說說,如果有了孩子,我們要取什麼名兒好?」
「你有病。」琉夜啐了聲。自己擔心的是有沒有孩子這件大事,而不是孩子要取作什麼名兒這等小事好嗎?
況且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然後嫁給他,她肯定會讓娘的眼淚給淹死。
自小娘對她就沒什麼大期許,僅僅希望她能夠安分的接下家族的事業,然後「娶」個還算過得去的男人回家傳宗接代——沒錯,是娶男人。
她們家向來是女子當家,代代都是招婿為夫,自曾曾祖母那代下來,無一例外。全國上下都知道,那個頂著全國首富頭餃的美人山莊是不嫁女兒的——她們只娶丈夫。
「說真的,以前我倒是沒認真想過要有個孩子。」
男人站在床邊,一雙看似認真的清澈藍眸由上而下望著她,長指擱在下頷一副沉思狀。
「不過依現在這種情況看來,不想也不行了……唔,我想到了,就叫『心玉』吧?就好似擱在心頭的一塊美玉,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用這名兒,你覺得怎樣?」說著,他看似極為滿意的笑了出來。
名字是不錯,他可以保留給他真正的孩子去用。至于她肚里這個——要真倒了楣,讓她有了的話——就是要叫阿貓阿狗,恐怕也輪不到他做主。
並且在那之前,他就會先讓爹爹拿劍砍成兩段喂狗。
啊……好煩惱!
拉起棉被蓋住臉,琉夜整個人縮進被褥里頭,想象自己是只無憂無慮的烏龜,不去理會那些還沒來到的問題。
反正時間還久嘛,爹爹應該不會那麼早來接她回去,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想想未來,以及跟他的事情。
時間還很久,她本來是這麼認為;分離的日子還很遠,她懶得想太多。
只是意外總是來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
三個月後,當她紅著眼楮讓爹爹抱出藍旗莊時,除了身上的衣物,她沒帶走任何一樣物品——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