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舞風忿忿的走了進來,身後還拖著長長的鞭尾巴,滿身大汗的她一就往水谷和哲膝上坐下,若無旁人的蹭著他的胸襟抹去臉上的汗水,一手接過上官听雨遞來的茶碗就一飲而盡。
「再一碗。」她拿著空碗朝上官听雨揮著,無視於她眼中的不認同……反正她就是喝不出這啥啥茶的精神啦,又怎樣?心想,喝進了肚子里還不都一樣?
「風女人,你當我家雨兒是茶僮啊?」日原 伸手就搶下她手上的茶碗,重重往下一放。
他捧在手心寵、含在口中護著的人兒豈容得她如此指使?
「听雨什麼時候變成你家的?你未免想得太早了吧,老男人。」可憐,未到中年就老年痴呆。
「哼,打輸人就隨口亂吠是很沒氣質的一件事。」論口才,他不見得講得輸她。
「你要不要跟我打打看換誰輸?!」
「舞,別讓你的男人看笑話。」
一句話讓舞風閉了口,她忍不住瞪了眼悠哉喝茶的東季繪。
「你又知道了他是我男人?」討厭,說到這個,又讓她想起他之前的行為。突然感到身後的身軀一僵,一雙手臂隨即不認同的纏上了她的腰際。她沒理會,只是拍拍交握在小骯上的大手。
事實是一回事,但她這個當事人願不願意讓人拿出來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當然知道。不但知道,我還很確定。」東季繪滿足的又喝了一口手上的綠茶。啊,女圭女圭泡的綠茶還是一樣好喝。
「喔?」她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期待他還能掰出些什麼證據來。
水谷和哲也頗好奇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雖然還不太熟,但他發現,他愈來愈能欣賞東季繪異於常人的幽默。
旁邊一群人又分別向上官听雨要了茶,也等著看戲……呃,听答案。
就連可愛的小櫻也靜靜吃著東西,等著漂亮的叔叔發表高見,雖然她實在听不太懂大家在說些什麼,不過……和果子好好吃喔!
「不相信?」東季繪揚揚眉,繼續說出令舞風氣絕、水谷和哲臉紅、大家笑倒的話,「我還知道打從你們進房之後,就一直『忙』到隔天早上八點四十三分才睡,下午四點半水谷醒來,沐浴包衣,到書房寫了幾篇文章之後,晚上八點五十二分就寢。那個時候同在一張床上的你還是睡得跟一只豬沒什麼兩樣,一直到再隔天的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九點零五分,他才叫醒你吃早餐。」
他慢慢的喝完手中的綠茶,一堆人早笑到不支倒地。
「你好樣的,找人監視我們?!」舞風漲紅臉,磨著牙齒,活像要把人咬碎了再吞進肚內。
「別太崇拜我。」他會不好意思的說。
舞風揚起鞭再度發出獅吼,活像天生就住在河的東邊。
兩個人又若無旁人的打起來了,無視於房間的大小,一時間靈蛇般的鞭影和跳上跳下閃躲的人影穿梭不休。
其他的人仍是自在的捧著茶閑話家常,就像這種事沒什麼了不起似的。
甚至游雲還提議大夥兒到他住的地方打打麻將、聯絡聯絡感情。
真是令人「驚奇」的一家人。水谷和哲哭笑不得的想。
由上官听雨手中再度捧過了茶碗,他一手拿著和果子一手捧茶,喂著懷中正專心看「表演」的女兒。
心里突然意會到,原來這一群人最不尋常的一點就是,就算再如何不尋常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旁人看來也不覺得有何不尋常。
就好比現在,顯得不耐煩的游雲居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美麗的銀槍,理所當然的朝正打得不亦樂乎的兩人連開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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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憤的拉著水谷和哲的手,穿梭在迷宮似的回廊里,縱橫交錯、難以辨識的回廊里,竟奇怪的沒有其他人出入。
真是沒感情的雲哥,竟然對她開槍。舞風忿忿不平的想。開槍耶……他沒想到自己好歹也頂著東南亞第一殺手的頭餃,要不是她躲得快,這會兒身上不多出幾個洞,被人扔進花園當肥料去了?
真是……嘰哩瓜啦、嘰哩瓜啦……
「爸比,怎麼姊姊好像在生氣?」小櫻坐在父親的手臂上,不解的發問,想不透漂亮的天使姊姊為什麼整張臉皺成一團?
「姊姊大概沒睡飽吧。」他隨口挑了個答案,走在前面的舞風隨即轉頭凶狠的一瞪。
哼!
案女倆都不懂看人臉色。
又經過了一個小穿堂,前面是一扇漆黑的厚重大門,門上沒有把手或是任何可供抓握的設計,只在門的中間那道細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門縫旁,微微浮出一塊黝黑光亮的石板,約莫B5大小,隨著光線的反射,還隱約看得見一條銀黑色的飛龍浮現。
大門的右邊釘著一塊簡樸的木牌,上面用刺目的紅漆寫著︰銀焰禁地,擅入者死。
小櫻老遠就看到那刺目的紅字,指著木牌。「爸比,那上面畫的是什麼?」草書字體龍飛鳳舞,小孩子只覺得筆畫線條漂亮得像一幅畫。
水谷和哲看清了木牌,愣了下,不知怎麼回答女兒的問題,反倒是前頭的舞風先開口了,「笨小櫻,那不是畫,那是書法里的草書,上面寫說,如果沒經過主人同意就進入的話,就要接受處罰。」怕嚇壞小孩子,她將嚴厲的警告語稀釋了好幾倍。
水谷和哲听了,只是奇怪的看看她的表情,也沒開口否認。他想,等小孩子不在時,再問她也不遲。
「那我們不就不能進去了嗎?」小櫻又問,語氣里有著濃濃的遺憾。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門,大得就好像阿里巴巴故事里面要喊「芝麻開門」的那一道門一樣。
「傻瓜,姊姊就住在里面,當然可以進去羅!」她好笑的捏捏小櫻的鼻子。「而小櫻和小櫻的爸比是姊姊的客人,當然也要一起進去羅!」
她將手掌平貼在門上的黑色石板上,輸入掌紋的同時,也略施力道,讓石板沒入門中。
「凌舞風。」她道出自己的名字,讓電腦判讀她的聲音。
沒多久,一陣極似人聲的電腦語音響起,「身分確認無誤……二小姐,歡迎回來。」看似厚重的大門竟無聲無息的往兩側滑開了。這個奇異的景象讓小女孩看傻了眼。
門後是一大片蔭郁的山林,看似未開發的林中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息,說不上來,但水谷和哲就是感覺得到。
舞風帶頭穿過大門,走進林中,小櫻也催促著父親跟上腳步。突然,他身軀微晃了下,險些將手上的女兒摔下地面,惹得女兒尖叫不已。
「怎麼?」舞風先將他手上的小櫻抱到地面,再詢問他的情況。
「沒,頭突然有點暈。」他也不懂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情況?伸手直揉著太陽穴,揉得連舞風也開始頭疼了,不會吧?
真是糟糕……
「小櫻會頭疼嗎?」她低頭問著拉她裙角的小女孩,後者乖乖的搖了搖頭。
「小櫻今天有喝什麼飲料嗎?」她又問。
小櫻偏頭想了想,「漂亮叔叔說,要喝鮮果汁才會跟姊姊一樣漂亮,所以我今天喝了一大杯的番茄汁喔。」
狐狸繪,竟然用這招騙小孩。
身側的水谷和哲突然向她貼身靠了過來。「舞,怎麼辦?我很不舒服。」雖然還不至於昏倒,但他突然頭疼得難受。
「忍著點,再等一下子。」舞風拍拍他倚在自己肩上的手。
似乎看到父親不舒服的表情,小櫻擔心的靠了過來,但舞風卻一把將她往自己身上攬,並用一只手蓋住她的眼楮,另一只手迅速且粗魯的拉下水谷和哲的頭發,強迫他低下頭,接受她送上的紅唇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