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腕上被血染紅的繩子,唇上還直流不停的鮮血,身下的一片血跡,和全身上下無數的青紫和咬痕,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對他贏弱的小雨兒做了這些……
床上上官听雨蒼白如紙的面容讓日原洸生平第一次起了恐懼,他不敢去踫她,就怕她的身子已經變得如同她的性子般,冰冰冷冷的……
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這只是一場噩夢,而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所有都不曾發生。
他呆坐在床邊,愣愣看著仍未被松綁、全身赤果的上官听雨,一動也不動,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拿槍頂住了他的頭。
「該死!女圭女圭……女圭女圭醒醒!」東季繪輕拍著昏迷的上官听雨,在得不回應後他測了她頸間的脈搏,解下她手上的束縛,然後迅速月兌下自己的外衣包住扁果的她。
「听雨要不要緊?」游雲擔心的語氣喚醒了一直處在驚恐狀態的日原洸。
「不太樂觀,女圭女圭脈搏不穩,現在體溫也很高。」東季繪臉色也很差,抱著人急切的就要離開。
「放下她。」不能讓他們帶走雨兒,否則他知道要再見她就很難了。
無視于拿槍制住他的游雲,他起身就想阻止東季繪離去。
「她只剩下半條命了,留下她再讓你折騰嗎?」東季繪眼神復雜的看他一眼,除了明顯為听雨心疼外,還有一絲失望。
失望……是為他錯待了雨兒?
日原洸沒時間多想,也來不及阻止東季繪抱人離去,右肩突然傳來一陣烈焰焚燒般的疼痛,教他冷汗直冒,整個人跌落地上不停的抖顫,劇烈的疼痛從右肩焚燒至全身上下,他撐著沒逸出任何一聲申吟,但意識卻不由自主逐漸被拖入黑暗中。
是游雲朝他開了一槍。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是銀焰門『小綁』最新研發出的焚冰彈,你是它第一號試用者,就好好享受吧。」憤怒讓他下了重手,他朝日原洸說完後,馬上跟著東季繪離去。
別帶走她……我的雨兒……
掙扎著要起身,他不能讓她離去。但右肩上難以形容的痛楚又讓他狼狽的跌下地,這次落下地前,他不小心撞著了桌角,頭部的重擊讓他昏迷了過去。
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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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來說情況都還算穩定……右肩的傷口外側有灼傷的情形,但並不嚴重,我們也已經處理完畢……對,整體看來疑似遭人近距離槍擊,但是我們並沒有在他體內找到任何彈殼碎片,所以仍是沒辦法肯定是槍傷……」
「他的傷口疑似被注入不明化學蔡品,我們已經做了各種的藥物及毒品測試,仍是一無所獲,所以目前也無法肯定到底是何種藥物配方。不過藥性除了造成火焚般的劇烈疼痛外,目前看來並未出現別的作用,而且劇痛隨時間已經逐漸消去,所以我們大膽臆測,這不明的藥物應該是有時效性的,也就是說時效一過,這不明的劇痛就會消失……」
「我不是請你們來演講你們大膽臆測的結果,你們只要確定的告訴我,他到底有沒有事?」李維•亞萊森忍不住大聲咆哮,駭住了眼前幾個在台灣號稱醫界權威的老伯伯。
他的好友因為那該死的劇痛已經重復昏厥了好幾回,而這幾個老頭竟然浪費了兩三個小時卻只查出這一堆費話!
大膽臆測?
「誰要你用猜的?你弄了那ど久,浪費三個小時都是在玩嗎?」
「這……亞萊森先生……我……」帶頭的主治醫師頻頻以袖子抹去滿頭的冷汗,盡量斟酌著字句來解釋自己的無能為力。
天啊,這是八輩子的「楣」,一次全在他面前倒盡嗎?
一大早收到這一個癥狀離奇的病患也就算了……而且還……唉,還附帶了一個身分特殊的保證人。
三位醫師全說不出話來,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他們心底都很明白,里頭病患已經不是重點,但只要惹火了這位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將來在國際醫界,他們恐怕是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李維在病房前對幾個醫生大發脾氣,完全沒注意到病房內原本還昏迷不省的病人早就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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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別發呆,理理我好不好?雨兒……雨兒……」
一聲聲寵昵的呼喚讓她忍不住笑開了一張小臉。她朝他望去,想投入他的懷中時,卻發現他在一瞬間換了張臉。她看著他令人難懂的神色,心中不斷漾起莫名的恐懼。想逃離他的懷抱,他卻拿繩子綁住了她,然後撕了她的衣服……然後……
從噩夢中驚醒的上官听雨滿身大汗,她不住的輕喘著,想藉由幾個深呼吸平定噩夢帶來的慌恐。
被繪跟游雲大哥帶回來已經有好幾天了,但她仍是在每天夜里重復作著噩夢——有關那天的情節。
「作噩夢?」睡在身旁的東季繪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瞄了眼腕表,攬過听雨的腰際就想再窩回床上。
「嗶嗶——」隱藏在牆內的通訊器適時響了起來。
懊死,現在才凌晨五點半,是誰想回老家去賣鴨蛋?
「我是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火爆且稱不上文雅的言語讓上官听雨凝了眉頭。
「少主,逮到日原洸了。」沉穩的聲音來自銀焰門兩位總管之一的藏雪。
「日原洸?」他注意到身旁的听雨明顯的身子一僵。
「是的,他闖進了少主的房里,被迷香迷昏了過去,我暫時把他留置在刑部。」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你回去休息吧。」
和總管藏雪結束了通話,東季繪坐在床上沉思了起來,他深沉的臉色讓上官听雨有些不安。
「舞、游雲。」東季繪朝空中喊了兩人的名字,牆內的通訊器馬上為他連接上舞風小綁和游雲武館的通訊網路。
「我是舞。」睡意濃厚的舞風大大打了個呵欠。
「游雲。」游雲也是剛被吵醒。
「日原洸來了,現在被留置在刑部,你們跟我一起過去……不,女圭女圭,我要你留在這里。」他舉手制止了正要起身的上官听雨,特意將她留下。
「繪說得對,你留在竹樓,別去了,等會兒場面不好看。」游雲絲毫沒掩飾語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哼,他來得好,上次游雲大哥只送了他一顆焚冰彈就算了,這次讓我逮到了機會,非整死他不可。」舞氣呼呼的結束了通話。可以想見她是馬上趕過去了。
「繪……」上官听雨拉住了正欲出門的東季給,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ど好?
知道幾位家人們明顯的憤怒,她已經可以想見日原洸將會得到如何殘忍的對待了。只是……雖然家人們的憤怒皆是為他對她的傷害而來,她還是不希望大家傷了他。
雖然他是如此的錯待她,她還是不希望他受傷痛苦……
「別傷了他,好嗎?」她輕聲懇求著東季繪。雖然知道自己沒什ど立場開口,她還是為日原洸請命。
「別擔心,事情我們都會處理好的。你乖乖去睡一覺,嗯?」東季繪拍撫著她仍是纏著紗布的手腕,哄她上床休息。在得到她同意的點頭後,輕輕在她額上一吻,隨即離去前往刑部和大家會合。
還沒來到刑部地下室,幾聲細微的槍聲傳出。他加快腳步進入這間位于刑部地下室的牢房。
地下室的里邊是幾閭看來活像古跡的老舊牢房,現在已經沒有關人。日原洸則是用鐵鏈拴綁在地下室的一方空地中,因為沒有燈,所以在他的兩側燃著兩大盆碳火用以照明,木碳燃燒所造成的高溫讓他眼楮有些張不開,而兩肩和右腿中彈蜿蜒流下的大量鮮血在他身下積成了一攤駭人的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