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狹谷里的卡斯和他的手下以及法伊德的族人,在事發的兩天後,由華征雇人挖了條山道,方得以月兌困。
卡斯在得知法伊德的遭遇後,大感訝異。但利欲薰心的他向法伊德表示要獨力尋寶,法伊德大方地把地圖送給他。
當然,法伊德與華家兄妹已做了萬全準備,就算卡斯確定墓穴口在山壁上,但他永遠也找不到墓穴口的所在地,因為那個墓穴口設得太巧妙了。
誰想得到颶風的中心眼,會是墓穴口的位置?
由此證明古人的智慧不是蓋的,利用了風和空間的關系,造成了氣旋,只要當地出現颶風,墓穴口就會因氣旋而顯露出來。
如今,那個墓穴口被法伊德用巨石封住,再也不會有「海螺之眼」出現。
最後卡斯偷雞不著蝕把米,他被軍隊解雇回鄉去了。
「你們真的要走了,不多留些時日?」
在王宮里,國王試圖慰留華家兄妹。
「不了,已經過了預定回國的日子,我們不想讓父親擔心,所以決定馬上回國。」華征婉謝道。
「伊絲麗,你不怪我強迫你嫁阿布都吧?」國王轉向華德蘭語帶歉意的說。
華德蘭莞爾一笑,「都過去了,我們就忘記它吧。」
「好!忘記它。」
柄王高興之余,送了他們不少珍寶,讓他們帶回中國。
郵輪停泊在港邊,發出悠長的汽笛聲。
走上船梯時,華征忽然回頭問身後的妹妹︰「從離開約旦醫院後,你沒有再見法伊德一面嗎?」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我只是想他如果康復了,應該會來送行的。」
「他身上多處骨折還有內傷,才兩個星期,怎麼可能康復呢?」
「我認為以他過人的意志力,如果他起得來,一定會來的。」
「那麼……」下面的話,華德蘭咽了回去。
他沒來就是還在養病當中了。
扮哥一句無心的問話,惹得她又沉愁了眼眉。
他們站在船舷邊,望著岸邊的送行人潮。
「跟來的家僕都上船了吧?」華德蘭問道。
「嗯,上來了……」華征心不在焉的回應,突然指著下而,大聲說︰「你看,誰來了!」
華德蘭順著他的手看去,看見在人潮後方,一輛馬車上走下一個身影。
雖然那個人行動不便,由旁人攙扶下車,但她仍能一眼認出他是誰。
「是他……他真的來了!」
華德蘭用力揮著手,讓他在擁擠的旅客中,辨認出自己。
拖著病體前來的法伊德,找到她的身影,卻無力揮動手臂。
他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伸手到衣袋里拿出兩塊紅瑪瑙;華德蘭在離開醫院前把另一塊瑪瑙也給他做紀念。
他揮著手,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到。
「拿去,他手上的東西好像要給你看。」華征遞給她望遠鏡。
華德蘭用望遠鏡看到他手上的瑪瑙,心頭一怔,他的佩刀此刻還在她的行李里呢!
她急得想告訴他,但兩人一在船上一在岸上,距離遙遠,他壓根听不到她的聲音。
這時,陣陣的汽笛聲掩住喧嘩的人聲,船要開了。
她這才意識到,真的要離開了,離開這充滿奇妙的國度。
華德蘭再次拿起望遠鏡搜尋他的身影,見他仍然站在馬車邊。
她再也忍不住,轉身把臉埋在哥哥的肩上抽泣起來。
「我們還有機會來嗎?」她哭問。
「也許吧。」華征沉吟了下,拍著她的肩說︰「如果你夠勇敢的話,現在你還有下船的機會。」
「哥哥?」華德蘭對他的提議愣了下,隨即搖搖頭,「不……」
「為什麼?你不想跟他有結果?」
她垂下頭,訥訥的說︰「他……沒有向我求過婚,一次也沒有。」
這時傳來悠長深沉的汽笛聲,船漸漸的駛離港口。
華德蘭屏著氣,兩手緊抓著欄桿,怔怔地望著底下的海水。最後,她嘆了一口氣,好像放棄了什麼,只是望著岸上,那個仍站在馬車邊的人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經過一年的調養,憑著過人的意志力,法伊德原本沉重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這天,沙國國王舉辦國宴,邀請各國外交使節參加,受邀的還有國內的重要人物,法伊德便是其中之一。
法伊德一身白袍頭巾的傳統服飾,走在王宮的走道上,走道盡頭敞開的大門里,便是國宴的大廳。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到有雙眼楮跟隨著他,整個宴會中,他一直有被人盯視的感覺。
他環顧整個大廳,試圖找出那雙眼楮的主人,卻怎麼也找不到。
柄宴結束後,法伊德和幾名酋長以及別族長老,邊朝宮門走去邊談笑。
來到一處中庭,他忽地停住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下。
「怎麼了?」
「哦,沒什麼,剛才我眼花了,以為看到了一位熟人。」
「我們也認識嗎?」
「不,你們不會認識的,那人……不會出現在這里。」
走出中庭之際,法伊德轉頭看向那道人影消失的轉角瞧了最後一眼,心中仍在懷疑,剛才真的是眼花了嗎?
回到郊外扎營的營帳,他月兌下靴子,解下頭巾,背靠著一堆軟墊,他伸展四肢,舒緩一天下來的疲憊。
一會兒後,他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在手中把玩著。
那是火紅色的瑪瑙佩環,本來被他一刀砍成兩塊,經過法國工匠巧手修復,幾乎看不出裂痕。
他輕撫著修復過的瑪瑙佩環,如果不是用放大鏡看,很難發現它曾經斷成兩截。
「伊絲麗……」他想像著華德蘭戴上這個修好的佩環後的豐采。
他嘆了一口氣,這一年來,全無她的消息。
這時,一名隨從走進來。
「族長,門外來了一名中國人求見。」
「中國人?請他進來。」
一名中國男子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長方形木盒,來到法伊德面前,雙手奉上。
「在下是中國駐沙國新任外交官的侍從,受人之托送來這樣東西,那人還特地交代,這是物歸原主。」
法伊德接過木盒,質疑地問︰「托付之人是誰?」
來人一笑,「那人說,你打開來看就知道了。」
法伊德依言打開盒蓋,木盒里躺著一把刀,正是他給華德蘭做為信物的佩刀。
「這……她人呢?」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急切地問。
那人沒料到他看到盒里的東西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樣東西是她在中國時托付給我,要我送還給你的。」
他呆住了,「這麼說,她還在中國了?」
那人頗同情地看著法伊德失魂落魄的表情,有股沖動想告訴他,但還是忍住了。
「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新任的中國外交官。」
「哦,是了。你們初到這里還習慣吧?改天讓我擺宴歡迎你們到來。」
「能受到你的邀請,在下深感榮幸,相信華先生听了也是和我一樣的感受。」
話里一個熟悉的姓氏讓法伊德渾身一震。
「你說……你們的外交官姓華?」
「是的,我的上司姓華,因為他有一半的阿拉伯血統,所以被派駐來此服務。」
「哪麼——」他慢慢地睜大眼楮。
只見那人笑而不語,頑皮的眼神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法伊德明白過來,點頭說︰「請代我向華先生問候一聲,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中國外交領事館華征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隨華德蘭來沙烏地阿拉伯的桂芳,他們是在半年前結的婚。
本來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婢女,身分懸殊,但天下事沒有一成不變的,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自從小玉、嫣紅出嫁後,華家只剩桂芳一個丫頭,一晚,華征找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