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候將馬上伸手用力奪回瓦娃,但因力道太大,兩人便向後跌到地上。
那名小偷沒有驚慌之色,只是滿臉的疑惑,他一腳壓住呂候將手中的槍,另一手抓住瓦娃的胳臂。
「瓦——」
瓦娃慌忙捂住他的嘴,搖頭要他別出聲。
這時呂候將毫無預警的揮出一拳,小偷的注意力全在瓦娃身上,這一拳來得又快,他閃避不及,被拳頭擊中左頰,同時肚子又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人跟蹌倒退了幾步。
小偷訝異那一腳竟是瓦娃踢的,瓦蛙卻急打手勢,要他快走。
見呂候將模到了槍,那小偷沒再猶豫,很快地向她打一串手勢暗語後,飛快地沖出大門。
听見門口有聲音,呂候將便將槍口拾向門口開了一槍。
瓦娃驚叫出聲,忍不住要沖過去,卻被身旁的呂候將扯了回去。
「他……走了嗎?」
瓦娃掙扎要去,呂候將硬是扯住她。
「要去,也是我去。」
門外只有清冷的月光,瓦娃沒看到任何影子。
呂候將走到門口,月光穿過他透進門內,使他看起來格外高大。
「他走了。」說完,他轉身走了回來。
瓦娃訝異他能準確地走到她的面前,他伸手在空中模索了幾下,這才找到她的頭發。「沒傷到你吧?」,他的臉龐與瓦娃的臉就近在咫尺,兩人可以听見對方急促的呼吸聲。
「沒有,只是嚇到了。」
呂候將點點頭,將手槍的保險掣關上。
這時何媽瑟縮的走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呂候將聞聲,回頭若無其事的說︰「遭小偷啦,現在沒事了。」
何媽把燈打開,看到了客廳現場,立刻驚呼出聲,瓦娃也看到滿地的碎片。「怎麼了?」呂候將問。
「周小姐送的水晶琉璃破掉了,碎成一地。」何媽驚嚇的說。
開第一槍時,呂候將記得打到一樣東西,碎聲輕脆,原來是打到周咖掙送的水晶琉璃。「把這里收拾一下。」他不太在意地吩咐。
「何媽,請何伯來這里住吧,家里光是我一個男人,連去鎖個門都應付不來。」他的語氣里不無怨憤。他撞了兩次家具,才走進他的臥室。
第五章
「這是……我昨天叫人送來的水晶琉璃!」
何媽捧著一個紙箱,里面是周珈爭所送的水晶琉璃。
「是呀。」何媽訕訕的一笑,「是先生打碎的,用槍打碎的。」
「槍!」周珈爭的表情復雜,過了一會才吐出一句話,「他不喜歡這件藝術品嗎?」
「不是啦,昨晚遭小偷了。」
「遭小偷?」
「是呀。」何媽放下紙箱,逮住機會描述昨晚的情形,「昨晚我被槍聲吵醒,走出來看到先生在客廳里和小偷扭打起來,我嚇死了,趕快躲回房間,等到沒有聲音了,再走出來時,先生已經把小偷打跑了。我事後在想,那時我應該報警——」
「你報警了嗎?」周珈爭打斷何媽的話問道。
「先生說不必,我也就沒報警了。」
周珈爭望了望紙箱內的琉璃碎片,心中滿是心疼。
何媽也許看出她臉上的懊惱,孩子氣地拿起——片碎片,「周小姐,你著這一塊綠色加黃色的玻璃也很漂亮啁!」
周珈爭一臉無奈地說︰「何媽,一件藝術品不是這麼欣賞的。」
未來夫人說的話好高深哦。何媽望著周小姐的背影,心中這麼想著。
周珈爭走到屋外的太陽傘下,在呂候將身旁坐下。
「抱歉,打壞了你的水晶琉璃。」呂候將笑著道歉。
周珈爭一愣後,笑說︰「雖然那是一件難得的藝術品,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不過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很高興。」
「謝謝你這份體諒,但我還是要說,對于打壞那件水晶琉璃,我感到很抱歉。」
「听說你有槍?」周枷爭試探的問。
呂候將點點頭,「是的。」
周珈爭微蹙柳眉的說︰「家里擺了槍,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到人。」
「嗯,我也這麼認為,我希望以後不會再有用到它的時候。」
這對未婚夫妻相處時的談話,幾乎都和以上的對話相同,除了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可想。雖然周枷爭心里對那件水晶琉璃非常不舍,但以她的教養是不會開口抱怨的,碎了就碎了,多說也無益。即使是面對未婚夫,她也以平靜的姿態,來表示對這件喜愛的藝術品的傷感。這就是呂候將會看中周珈爭最主要的一點,她修養好,夠穩重。
※※※
「真累啊!」不知何時,鄭思菲站在瓦娃的身旁,哀聲嘆氣的說。
瓦娃聞言嚇了一跳,「什麼?」
鄭思菲下巴朝外面點了點,「當個大家閨秀,確實不容易。不是人人做得來的,打死我也做不到。」
我做得到嗎?瓦娃在心中自問。
她暗嘆一聲,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
「我可以請半天假嗎?我想到市區逛逛。」
中午過後,瓦娃去向呂候將請假。
「也好,昨晚也難為你了,去散散心也好。」
呂候將點頭同意道。
她有些吃驚,知道請假一定會準,只是沒想到他會一口就答應。
瓦娃搶在鄭思菲離開之前趕快出發,熱心的鄭思菲鐵定會要順道載她一程,她可不想給鄭思菲研究她的機會。
瓦娃換了三班車,才到達目的地——雙溪公園。
她走進公園,試圖搜尋熟悉的身影,待她穿過月洞門後,被一只朝她揮動的手吸引過去。
樹下的長石椅上坐著一名年輕男子,瓦娃來到他的身旁坐下。
「二哥!」
年輕人冷峻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他伸手用力摟了瓦娃的肩膀一下。
「你胖了。」
「二哥,我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瓦娃的話中不無抱怨。
「我才從澳門回來,大哥與我在澳門分手時,並沒交代要去哪里,至于頌香……我倒知道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
年輕人臉色微微一黯,又回復冷淡的表情,「也在澳門,靠她拿手的本事維生。」
瓦娃接到他投過來的眼色,心中登時明白他的意思。
「大哥不在她身邊?」
年輕人搖頭,接著笑問︰「那你呢?似乎混得不錯。」
「嗯,當看護。」
「看護?你會嗎?」年輕人輕笑道。
「沒有想像中的難,我是混得進去的。」
「怎麼想要混進去?有機可乘?」年輕人意有所指的問。
瓦娃搖搖頭,「那家主人失明了。」
年輕人揚了揚眉,等她進一步說明。
「我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純粹做個看護而已。」瓦娃正色道。
年輕人用一種不一樣的眼神審視著她。「逃出家了?」
「嗯,是被爸爸逼的,我走的時候他很生氣,說要弄個更大的組織,還說到時候要回頭來找我們。二哥,你相信他的話嗎?」
年輕人沉吟道︰「有可能,他有足夠的錢。」
聞言,瓦娃和他相視一笑,「有誰會想到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卻有億萬家財。」
「那都是我們替他掙來的。」年輕人不屑地說,轉移話題的問︰「瓦娃,你真的只是做個看護而已嗎?」瓦娃誤會他的意思,低下頭囁嚅地說︰「其實我是去贖罪的,他之所以會失明都是我害的。」
她的回答,今年輕人愣了一會兒。
「行動時出事了?」
「沒有,純粹是意外,我害他出車禍,造成他失明,我覺得應該盡一份心力。」「慢著!」年輕人濃眉緊鎖的說︰「你一直在說的那個人,就是昨晚開槍射我的那個男人嗎?」「就是他,不然你以為是誰?」
「他是個瞎子!」年輕人模模左臉頰,想起昨晚那記拳頭的力道,低喃道︰「這人一定學過拳擊。」「什麼?」凡娃一時沒听清楚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