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就好了,這項計劃需要你大哥和二哥幫忙。」老者不屑地睨了跪在地上的女孩一眼,「要不是頌香離開了,這件差事哪會落到你頭上?」「如今大哥、二哥都不在了,這件事當然也就做不成了。」
「你想得美!不是要做,沒有他們兩人,仙人跳這出戲碼照樣可以執行。」女孩恐懼地望著老者,顫聲問︰「你是要我……真的犧牲?」
「沒錯。我會找條大魚的,到時候還不怕錢朝我滾滾而來?哈哈哈!」
「你說要給我自由的。」
多年的養育之恩,要報答到什麼時候是由他決定,而不是他們四個兄弟姐妹,但大哥、二哥和大姊,都是在自認報答完了便相繼離去,唯有她年紀最小,也是最後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我要改變策略了。」老者低頭看著女孩,若有所思地說︰「我不再收養小孩,我要直接訓練一批人,專為我偷、拐、騙,迅速擴展我的勢力,我要組織一個龐大的竅盜集團,大大的開創我的事業!」說完,老者仰天哈哈大笑。
這時,天空出現一道閃電,照亮他瘋狂大笑的臉。女孩嚇得往後縮,她意識到不能再待在這狂人身邊了,她必須要逃走,否則一輩子就毀了。趁他狂笑不止時,正是逃走好時機,她急急的向後退了出去。
一陣大笑之後,老者看到她正瑟縮的往門外退去,他像只惡狼般撲了過去,一把抓住女孩的頭發。「瓦娃,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名為瓦娃嗎?」老者忽然像良心發現似的,滿臉慈藹的看著她,「因為你是爸爸的小女兒呀,所有收養的孩子中,你最得爸爸疼了,所以才給你取這一叫出口就得人疼的名字。」
瓦娃感到抓住她頭發的力量漸漸放松了,她突然友腿往外跑去。
「還跑?」
瓦娃拼命的跑,身後追逐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只隱約傳來老者的狠話,「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總有一天,我會叫你們四兄妹,一個一個跪在地上求我!」
※※※
鮑車停了,瓦娃猛地一怔,原來到站了。
她下車後便沿著門牌號碼走向目的地。
很快地她便看到一棟佔地廣大的洋房,一旁玻璃花房被陽光映得透亮翠綠。
她腳步輕快地朝花房走去,一時間忘了她是來應征護土的。
花房對她來說是種童年向往的渴望,她好奇地貼著玻璃朝里面觀望,里面綠意盎然、花團錦簇。
看著看著,她心頭猛地漏跳一拍,一名穿著灰色上衣、休閑西裝褲的男子,靜坐在藤制的長椅上。
由于他一動也不動,又閉著雙眼,一時間很難發覺他的存在。
她悄悄的朝那男子所在處的玻璃牆移去,在走了幾步後,她驀地停下腳步,貼在玻璃牆上的雙掌緊握成拳。她想逃開,無奈雙腳如陷入泥淖里,怎麼也拔不起來。
是他!
他還活得好好的,從外表看來,那車禍對他似乎沒造成什麼大礙。
她心里正這麼想時,那名男子忽然睜開眼來,一雙深邃的黑瞳一瞬也不瞬的看向她。
瓦娃嚇了一大跳,正心虛地以為他認出她來的時候,卻看見他站了起來,右手拄著一根手杖,腳步微跛的向陽光處走去。
她心里陡地冒起一陣冷意,並不是他的腳跛了,而是他視若無睹!
雖然他持著手杖走路時,雙眼是睜開的,但瓦娃卻清楚地意識到他的眼楮……失明了!她的思緒再次回到那一晚……
她逃出家里,冒雨直往前沖,跳過水溝,爬過矮牆,凡是擋在她前面的,她一定高法橫越。她記得最後爬過護欄,跑到公路上,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亮光,緊接著響起一陣煞車聲,當她爬起來後發現車子根本沒有撞到她。車子的駕駛及時把車子閃向一旁,卻因為天雨路滑,撞上安全島,結果出車禍了。腦中轟地一聲,瓦娃再度回到現實。
是她害的!
她把一個人害成失明了!
這個事實把她身子震得發抖,終于頹然軟下,順著玻璃牆滑坐到地上。
「誰在外面?」呂候將將敏銳的听到花房外細微的聲音。
瓦娃急忙站起身,向前挑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向花房內瞧去。過了一會兒,她舉步走進花房,輕手輕腳的走到距離他約兩公尺處。呂候將突然轉身面對來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包瓦娃。」瓦娃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立即報出自己的名字。
「你在外面做什麼?」呂候將听到是女孩子的聲音,語氣便放軟了些。
「我……我是被花房吸引過來的。」
呂候將听出她語氣里的瑟縮,勉強綻開一抹微笑,「我還以為你是來應征護士的。」
「啊!是,我是來應征的。」
「你到底來做什麼?」呂候將皺眉問道。
「應征的。」
瓦娃話聲方落,忽听他喝道︰「出去!」
她愕然的抬頭,瞧見他一臉沉怒,急忙說道︰「難道這里不是應征的地方?」
「不是,回去!這里不需要什麼護士,走!」
呂候將邊說邊揮著手杖。
瓦娃移動身體閃躲著,直到她退到安全距離後,才急說︰「你這個樣子,不是需要個照顧你的人嗎?」
她不知道這句關心的話,听在呂候將的耳里是多麼的刺耳。
「出去,我不會錄取你的。」
他不容置疑的語氣,教她難堪不已。但從他冷漠的臉上,瓦娃知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難堪沒人看見,也就不算什麼了。「報紙登這里征求護土,不是你征的,可能是別人吧。」
「就是我。我改變主意了,你回去吧,這里不征護士了。」
「但是你在報上登說待遇從優……」
「怎麼?」
「我想了解是如何從優法?」
呂候將臉上冷怒的線條松馳了許多,嘴角抿了抿,半轉過身去,軟了語氣說︰「我都說不征護土了,你問了也沒用。」「我……我想知道待遇多少,我需要錢。」
「哦?」她的話引起呂候將些微的興趣。「你需要錢?是呀,來應征的人都是需要錢的,但是做了兩天,甚至半天就辭職不干了,看來他們需要錢的程度不是很嚴重。」「我很嚴重!」包瓦娃急著說︰「我急需要錢!我要存錢出國。」
「移民?」
「不是,是去念書。」
「繼續念護理?」
瓦娃一時不懂他在說什麼,愣了一下,這才點頭道︰「是的,繼續深造。」這種謊話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已經從羞澀低語,到現在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她看他沉吟起來,似乎有點希望,她遂放軟語氣的說︰「求求你。」
呂候將你頭思忖半響,再抬起頭來時,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可是很嚴格的。」
第二章
「包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先生可是很嚴格的。」在呂家工作多年的老佣人何媽叮嚀道。
「叫我瓦娃就行了,‘包小姐’三個字听起來挺別扭的。」瓦娃笑說。
「好。對了,你千萬別問他怎會變成這樣的。」何媽提醒她。
「他……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瓦娃忐忑的問。
何媽瞪了她一眼,才剛叮嚀她這問題不許問,她馬上就問起來了,不過她還是回答,「是一場車禍造成的。」
丙然是車禍造成的!
「那……抓到肇事者了嗎?」
「你猜錯了,沒有人撞他。」說著,何媽突然嘆了口氣,「是他撞到人。」「那人呢?」瓦娃覺得臉上灑灑麻了起來。
何媽搖搖頭,看著瓦娃神秘地說︰「沒有人,在車禍現場受傷的只有先生一人,你說怪不怪?如果先生真撞人,那人在哪里?」或許是因為心虛吧,瓦娃有一種被指問的錯覺,以為何媽在指責她,幾乎就要承認那個人就站在她面前。何媽又搖頭嘆道︰「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