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願意相信那不是謊言的話。」現在他的信用已經破產,不過之前會編那麼多故事,說那麼多謊,全是愛她所致。
為了不讓她離開,或許他用了不好的手段,但世間有哪對男女為了愛,不會要點小伎倆、小心機呢?
「凡事總要給人最後一次機會。」意思是,她會信。
「那你說吧!」他滿意地笑著。
「為什麼怕我恢復記憶?」簡短的九個字,不需其他字匯來加強。
「你看出來了?」他沒正面回應,依舊是四兩撥千斤的回答。
「我們倆是不是有什麼過節?還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旦我恢復記憶,就會找你尋仇?」這問題她想了很久。
「有深仇大恨的話,就不可能由恨轉愛,這是說不通的。」他深情地看著她。「縱使只有一丁點的小餅節,我也不得不謹慎處理,天知道這樣的過節對你而言是輕是重,但對我而言,卻是那樣地微不足道。」
不過就是為了爭奪兩件沒有生命,卻是上一代極力爭取的身外之物,看得重,那就是無價之寶,看得輕,不過就是一般的玉石。
他說得很模糊,她听得似懂非懂。
看他說得好像挺嚴重的,她又不懂了!
「要是照你所說,恢復記憶會造成我們之間更大的裂縫,你還要幫我?」
「不管你有沒有恢復記憶,我對你的關心與愛,永遠都不會打折扣,反倒你,我就不曉得在你恢復記憶後,對我的觀感是不是就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管怎樣,他還是一貫的笑臉迎人。
她忽然側首看著他。
她發現,對于這個男人,自己又往上為他加了分數。
如果他是個自私,想要一手遮天的男人,那麼,他可以死皮賴臉,什麼都裝做不知道地繼續隱瞞下去。如今,他不顧她恢復記憶後會有什麼後果,仍執意要這麼做,那就表示他願意勇敢面對真相,像是不希望在她的記憶中讓那污點越擴越大,至少,他在做了,而且是很有誠意地面對將來可能會產生的種種對立。
「如果存在于我們倆之間的隔閡,不過就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相信,我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不會改變我現在對你的觀感。」
「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對我的觀感,是好,抑或是壞?」
「我……我才不想告訴你!」突然臉一羞紅,她低頭。
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夏佩濤進一步問道︰「要是在你恢復記憶後,發覺存在于我們之間的,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那麼,就答應我的求婚,嫁給我,永遠跟我生活在一起!」
「別鬧了你,這……這扯太遠了,別開這種無意義的玩笑話!」她嬌嗔地將頭一轉,不想談那麼遙不可及的事。
「這不是玩笑話,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這麼認真。」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也是鈕小奔第一次從他臉上看不到那壞壞賊賊的笑。
她霍地繃緊全身神經睇著他,他……他是認真的嗎?
「這……這件事能不能以後再說,至少等我恢復記憶,否則,我現在所說的話,一點客觀價值也沒。」
是啊,是他表現得太過焦躁,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現象,從小到大,冷靜是他出了名的美德,什麼事情他都可以不疾不徐,在按部就班的節奏中,將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
可在面對她時,既不想讓她對他產生反感,卻又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失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在沖擊著他,讓他找不到一個確定方向。
唯有把步調放慢,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他再度恢復冷靜。「沒錯,一切都等你恢復記憶後再說吧!」
她靜靜地凝望著他。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
***獨家制作***bbs.***
在車子開出住所沒多久後,以夏佩濤天生對周遭環境的敏銳程度,就讓他發現被人給跟蹤了。
自從他老爸跟他說杜原已經親自來到自灣,為的就是尋找小奔下落時,沒多久,他住宅附近便經常有人鬼鬼祟祟的走動。
這些人不用說也知道是杜原派來的,他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通天本領找到他這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鎖定的目標是小奔,幸好他家全天候有精密的保全系統,加上這些日子只要小奔外出,他都會緊跟在旁,讓他們一點下手的機會也沒有,可今晚,看到他們深夜外出,想必要去的地方,一定也是他們頂頭上司很想知道的地方,好不容易等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錯失良機呢?
杜原這老家伙,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想跟他斗法?哼,門都沒有。
「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看後視鏡?」她也是很敏感的人,當然很快就看出夏佩濤的異常行為。
「後頭有蒼蠅,很黏人的蒼蠅。」他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看他越輕松,鈕小奔就越懷疑。
「為什麼我們會被人跟蹤,你能不能告訴我?」她不喜歡他這種隨便兩句話敷衍她的態度。
「等你恢復記憶再告訴你,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了。」現在跟她講這麼多她也無法理解,還是先處理目前情況要緊。「抓好握把,看我怎麼擺月兌這只討人厭的蒼蠅。」
他不願意說,鈕小奔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乖乖拉住握把,並且應了一聲。「喔。」
在確定她系好安全帶也拉好握把時,只見他油門一踩,噗的一聲,車子上的時速表一下子從八十多直接跳到一百四。
車子雖然在高速行駛,但穩定性足,因此沒有那種好像在坐賽車,下一秒鐘就會到天堂報到的恐懼。
夏佩濤所駕駛的是價值三百多萬的寶馬休旅車,不管在操控性與穩定性方面,都比後頭那輛一般轎車還要強,加上駕駛技術純熟,所以沒兩三下就把對方給甩得不見車影。
「為什麼存在我們之間的,都是一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事,在我恢復記憶後,一定要對你重新做個評估才行。」面對突如其來被人跟蹤的情形後,她下此結論。「我想……我們之間所存在的,應該不是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你刻意要粉飾太平的,對吧?」
他心頭一擰,將臉一板。女人真是善變,不過才一個小小的事件,就要推翻對他的看法,還要重新評估他?
「看吧,臉都綠了,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我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小事,你為何要刻意把事情渲染擴大?」對他而言,那兩件國寶,本來就不足以在他心目中佔著比她還要重要的地位。
「如果真的是小事,那麼,為什麼還會有人跟蹤我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她搖頭,對他說的話,打折打折再打折。「我不知道你的話里頭還有多少的真實,夏佩濤,你這樣還敢跟我求婚?你究竟還有多少事隱瞞著我,別再跟我說什麼善意的謊言,還有……你根本不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
「你說夠了沒!」從他口中,驀地爆出她認識他以來,最大的一聲吼叫,這舉動著實令鈕小奔錯愕不已。
「是不是我說對了,你才會這樣惱羞成怒?」
突然間吱的一聲,車子倏地停在濱海公路的路肩,只見夏佩濤氣沖沖地跳下車。他沒想到順利甩開那群討人厭的家伙後,卻反而遭受到小奔的言語刺激。
他什麼話也不說,跨過護欄就往海邊方向走去。
現在是深夜時分,他頭也不回,就這樣丟下她走了,最該死的是他竟然還拔掉鑰匙,分明就是他走不成,她也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