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做敢當的作風,讓孔翎雲在一旁看了,對這位剽悍的俏女子,撩起淡淡的趣意。
她目光仍是死鎖著那小表,見他在慌亂中躲到一名男子身後,火是冒得更熱烈了。
「你出不出來?你要不出來,等會我保證把你修理得更慘。」
又氣又惱的蓓拉,胸口起伏驟急不止,那張臉蛋也因猛烈追逐而燙得暈紅紅的,在一身紅色裝扮的襯托下,更顯嬌媚美艷。
「你……你是卡芙卡小姐嗎?」楊民听到有人喊出蓓拉的名字,馬上上前去做確認。
「沒錯,不過我現在沒時間理你,你……」她看兩人在同一桌吃飯,馬上對楊民說道︰「快叫你朋友將那家伙給交出來,我先跟他把事情解決完再說。」
不知是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會把一個人給氣成這副模樣,孔翎雲倒是挺好奇的想要知道。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要搞得這樣人仰馬翻?」
小表頭仗著找到一個大靠山,氣勢馬上就不同。
「你這臭女人,我可警告你,你要真傷我一根寒毛,我就叫我老爸……」他一看到蓓拉沖過來,忙又躲到孔翎雲的背後,只敢探顆頭出來。
「叫你祖宗八代來也一樣,只要是做了同樣下三濫的舉動,我照樣打得他滿頭包。」她嫣紅的臉上冷若冰霜,眼神更是銳利得像把刀。
在場圍觀的人沒有半個想替那小表頭出面說情,惟有孔翎雲這外地來的,才會不明就里地成為小表頭的擋箭牌。
只要了解這兩家關系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數,幾乎都是「藍景」在欺負「棕櫚樹」,今天蓓拉會抓狂成這樣,一定是對方先挑起戰端,否則,蓓拉不會吃飽閑著,主動招惹對方。
「你快點讓開,我不想傷到不相干的人。」蓓拉紅潤的薄唇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有什麼事你說出來,讓大家來評斷,不要這麼意氣用事。」孔翎雲認為,太過主觀有時會失了公正。
「我再說一次,你快點讓開!」英氣的眉反映出個性的剛烈,發直的雙眸斷定出她不願妥協的強硬態勢。
「除非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他的態度也不軟化。
「沒必要。」
「如果說……我非要知道不可呢?」
「那你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她濃眉聚得更緊,眼袋處還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一旁的楊民見狀,大臂一橫,擋在兩人中間,「大家都認識,沒必要搞得這麼僵嘛……」
話沒說完,楊民就被蓓拉給推倒在地,光看她那氣勢就快嚇死人,他哪敢再多管閑事。
「有話我們好好說,要是他真有錯,我不會讓你受到委屈,這口氣我保證替你討回來。」萬事以和為貴,孔翎雲可不希望還沒購得飯店前,就先和賣方起了爭執。
「如果我把事實說出來,確實是他惹出來的禍,你願意讓我打斷他的雙腿嗎?」
「臭三八,你要真敢這麼做,我有辦法讓你在摩納哥待不下去。」他隔空叫陣,一張嘴也是利得傷人。
「我看我先撕爛你的嘴再說。」她正要踏上前去,孔翎雲搶先一步迎上來,就在雙方要短兵相接,引爆沖突時,一位老頭子氣喘吁吁地跑到當事人的面前。
「蓓拉,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姐姐了,她說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不要再橫生枝節,惹出太多爭端。」此人乃「棕櫚樹」的第一主廚霍大為,這次是他跟蓓拉一起看顧旅游展的攤位。
「霍大叔,你去告訴我姐做什麼?她一定不可能跟他們一般見識的。」
「這是你姐交代的,你要想惹她生氣,那我就據實以報,你自己看著辦了。」霍大叔深知「藍景」的人不好惹,能避就避遠一點,少引爆沖突的好。
蓓拉向來對姐姐弗拉相當尊敬,對于她姐代母職,心中對她感激萬分。
「你給我記住,我姐姐不跟你計較,我可不會,這件事我不會這樣簡單就放過你。」她給對方一個嚴重的警告,臨走前,還惡瞪對方一眼。
等她和霍大叔走出露天餐廳,孔翎雲還不由自主地跑上前去,他望著她縴妙的背影,再看看那個忘恩負義,連聲謝也不說就離開的小表頭,心里明白他是真的錯怪她了……
第二章
站在「棕櫚樹」的眺望台往外看,眼見所及,是一幅如詩如畫般的美麗景致。
整個天空與海水的海平線拉得很長很長,幾艘白色的帆船優游其中,綿密的沙灘上,建了三座用茅草蓋成的涼亭酒吧,附近穿梭著幾位身著鮮艷夏威夷襯衫的服務生,安靜、閑適、慵懶,就是現代人追求度假的真正寫照。
孔翎雲雙掌壓在窗欞上,他心中明白地告訴自己,就是這種感覺沒錯,只要加入自己的行銷理念,過不了多久,這里將會成為蒙地卡羅第一大飯店,而他也會成為飯店業的龍頭巨子,他要讓其他的家人瞧瞧,他不再是那個游手好閑,整天無所事事的孔翎雲。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一記柔弱無骨的聲音,從他耳後傳了過來。
孔翎雲一轉過身,正好與飯店的女主人弗拉直接打個照面。
「沒關系,弗拉,你們這種自發的酒好好喝喔,等會讓我帶幾瓶回去,好不好?」楊民再啜一口這種碧綠色的液體,一直贊不絕口。
「這叫做香櫞酒,整個歐洲就只有我們這兒和希臘的納克索斯有栽種,不過釀造的技術是我爺爺自己研發出來的,比希臘風味的還要淡一點點。」弗拉親切地解說,不過那種解說方式,一點也不像生意人那樣吸引人。
她連忙將視線轉移到孔翎雲身上,並主動伸出手來。「你一定是孔先生吧,你好,我就是弗拉,在電話里就是我跟你接洽的。」
「你好,很高興能與你見面。」他也伸出手,禮貌性地回應。
他仔細看了一下弗拉,一身素雅的米色亞麻洋裝,脖子上只掛了條類似天珠般的琥珀項鏈,濃密烏黑的頭發整個綰盤在後腦,修長的手指如青蔥般優雅,與其說是個飯店女主人,不如說她是個音樂家或是藝術家還來得切合。
三人就定位坐下後,弗拉又站起身來,深深的一鞠躬向孔翎雲道歉。
「對不起,楊民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妹妹的事造成你的困擾,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弗拉不再抬頭直視孔翎雲,只像個溫柔的日本女人,誠心地低頭道歉。
孔翎雲也立即起身,「無所謂,不過,我很好奇的是……究竟發生什麼事,會讓你妹妹暴跳如雷,這麼生氣呢?」
在孔翎雲的勸慰下,弗拉這才羞怯地坐回沙發上。
「听我們的霍大叔說,那是因為‘藍景’家最小的兒子,在我們給旅客品嘗的葡萄酒里頭,偷偷地……」柔靜溫馴的語氣中不難听出也有一些氣憤。「偷偷地撒進胡椒粉。」
「胡椒粉?」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來。
「就是他趁我妹妹及霍大叔忙著向旅客推薦我們的飯店時,偷偷地在每杯給旅客試喝的葡萄酒里,撒了胡椒粉進去,造成旅客噴嚏連連,而且葡萄酒里加了胡椒粉後,氣味變得惡心怪異,客人怎麼還敢上門呢?」弗拉掀起無助的眼神,「誰知他在準備向另一盤葡萄酒動手時,就被我妹妹看見,接下來的……你們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孔翎雲這下總算了解始末,換成是他,恐怕也會氣到跳腳。
「我不懂,大家公平競爭做生意,為什麼他們要耍這種小手段。」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的確是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