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毓夫和羅尼一同到達那處嵌在石壁的鐵棒下頭時,雷鷹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大聲怒吼著,「現在要怎麼做?快呀!」
「快把我抱起來!」由于鐵棒被嵌在兩公尺高的石壁上,因此必須有人將他抱起才能觸及鐵棒。這個工作除了雷鷹之外,旁人根本無法勝任。
「高……高一點,再高一點!」毓夫使盡全力朝上頭伸展,但指尖還是差鐵棒一點距離。
「喂,你是沒吃飯嗎?虧你還長得那麼高大!」羅尼急得放聲大叫。
「你閉嘴,再吵我就殺了你!」血蝶拿著槍對準他,要他少開口。
「都別吵了!」翩翩一叫,看著甲蟲就要爬到她腳下,她整顆心都快要停下來。
「就……就快到了……好,我模到了!」毓夫一拉起鐵棒,他們所站的那塊地立刻變成一處傾斜的坡道,眾人像坐溜滑梯一樣朝地底滑去,就在眾人滑下的那一刻,上頭的石板瞬間恢復原狀,阻擋蝙蝠與甲蟲的入侵。
「哇,好險,差點就沒命了!」最後一個跌落平地的羅尼,在眼楮逐漸適應光線後,立刻大叫出聲,「天啊!怎麼全都是這個?!」
在這一條滑坡道的終點,是整個神殿的最底層部份,上頭開了幾個類似天窗的小窗口,看來是利用光線折射的作用,讓這處陰暗的地底能透進些許光線。
這下頭的面積大約有一個羅馬競技場那麼大,中央一條小河貫穿其間,河的另一岸遍布著金銀珠寶,而在河的這一岸,則遍布著幾具人體的殘骸遺骨。
而這五人所有在之處,便是遍布枯骨尸骸的這一邊。
大伙全被這奇特又詭異的景象給嚇到,河的兩岸就宛如是天堂與地獄,所有的人慢慢朝向小河方向而去,看到河里頭的水清澈如鏡,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生物暗藏其中。
「哇,有水耶,我快要渴死了!」羅尼正要沖過去,卻被毓夫斥聲喝住。
「不要靠近水源!」
羅尼的腳緊急煞了車,他不解地回頭看著毓夫,不明白這麼清澈干淨的水,為什麼不能喝。
「拜托,我喉嚨都快要燒干了,你不讓我喝水,是不是想讓我死啊!」
「要是你喝了,你才準備等死吧!」他對著河水說道︰「你們看看,這河里一點生物也沒有,河的兩旁也不見有植物生長,然後你們再看看這些尸首,我懷疑都跟喝這里頭的水有關。」
毓夫的推論大家默默贊同,這里頭陰森詭譎,到處充滿著死亡的陰影,為了活命,還是謹慎為妙。
「翩翩,過來我這邊,不要太靠近水邊。」發覺翩翩靠得太近,毓夫出聲關心,並要她到他身邊好保護著。
翩翩這回卻一反常態,丟了一句冷冷的回應,「不用了,我在這就行了,你還是多關心羅尼,他比較需要人照顧。」
這話一說出來,雷鷹和血蝶雖然听不太懂,但從翩翩的態度不難得知,一定是和毓夫吵架,而毓夫這下才知道,她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
原以為毓夫會說一些話來安慰她、哄著她,哪曉得翩翩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失敗,毓夫不但不說,反而語氣出現格外的沮喪。
「如果你認為我去救一個人有錯,那我也沒什麼好替自己辯解的了。」他走到雷鷹前頭說道︰「再把藏寶圖給我看一下吧,我看看這里還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孔毓夫,你就不能多說點嗎?你對羅尼就關心得無微不至,對我就不可以多講個兩句話嗎?」她氣沖沖地主動走上前去,一個橫步跨腿,就站在他和雷鷹中間。
羅尼走上前來,看到兩人為了他吵架,心里雖然高興,但還是要裝出一副大好人的樣子。
「別這樣,都是我不對,你們就不要再為我吵了……」
「你少臭美,給我走開!」翩翩听了真想吐。
「不要生氣,生氣很耗體力的。」他看她氣急敗壞,心雖不忍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我就是要氣,氣死我自己又不會連累到你,我又不是你的,不用你那麼假情假意來關心我!」翩翩鬧起脾氣,一旁的人全都噤聲不語,不敢吐一口大氣。
「我沒有假情假意。」
「既然沒有,那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一點,哄我一下會很困難嗎?」她干脆說出她心里的想法,女人不就是希望男人可以嘴甜一點,依著她一點。
「我沒錯要如何讓你?好……那好吧,都是我不好,全都是你對,可不可以?」為了要平息翩翩的怒火,毓夫只好承認自己犯錯。
「嗚嗚……可以。」這才像話。
她偎在毓夫懷抱中,而他則捧起她的臉,用指尖抹去她的淚,並且率真地朝她的唇吻下去,這一吻可讓其他人看傻眼,難道他們都不曉得還有別人,就這樣火辣辣地表現Love秀嗎?
「咳咳……」雷鷹一臉木然,以咳聲來提醒這對旁若無人的小倆口,該結束了。
毓夫視若無睹,依舊沉浸在翩翩那對水晶般的眸子里。
「現在我們惟一該做的,就是幫助大家一起逃離這里,你願意幫我嗎?」他捧著她精致的小臉說道。
「我……我願意,我願意幫你。」
「那太好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他牽著她的手,面對雷鷹。「這地方看來相當詭異,我看等我研究好這張藏寶圖,我們再做下一步的動作,你認為如何?」
「你該不會在盤算什麼吧?」只剩最後一道關口,雷鷹開始打算要怎麼殺人滅口,好獨吞所有的寶物。
毓夫搖搖頭,感慨雷鷹這美中不足之處。「你也太小看我了,眼前這些金銀珠寶對我而言,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這圖上顯示出在那塊石匣內,有一根金鵝羽毛,如果你願意把那樣東西給我,其余的我一樣也不要。」
「哈哈,你終于說出你的目的了!」雷鷹目露凶光,看來合作關系就要告一段落。
毓夫再度搖搖頭,「那根金鵝羽毛是一項重要文化資產,我是打算拿到國家博物館,並不是要自己私吞。」
「少在那邊發表你的清高謬論,你想以考古之名行奪取之實,那我也能以奪取之名行考古之實,你把它交給我,我替你來交給博物館。」
「你?」翩翩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像你這種人會這麼有良心,魚都會爬樹了!」最後一句乃德國諺語,諷刺對方口是心非。
听到翩翩一面倒地替毓夫說話,雷鷹卻對愣在一旁的血蝶感到百般不諒解。
一道銳利眼光投向血蝶,這女人他將來一定會好好修理她,在孔毓夫這小子還未出現前,她對他可是迷戀崇拜得很,如今他一出現,她就像被奪去魂魄的軀殼,全沒了神智。
「你少廢話,快點帶我們過這條河,要不然看我會不會殺了你!」血蝶為了怕雷鷹起疑心,亮出槍來對準毓夫。
豈料雷鷹卻抓住時機,以用來測驗血蝶對他的忠誠與服從。
「正好,你馬上開槍,反正就剩這條河,我就不信這條河對我們而言會有多麼地困難。」雷鷹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好戲。
「可是……你看旁邊尸骨這麼多,一定是這河水有問題,你就等……」
「我叫你開槍你就開槍,听見沒!」看到她虛晃一招,還不是在替那臭小子說話,這樣明顯給他戴綠帽子,當場令他難堪,使得雷鷹再也無法容忍,瞠大眼楮咆哮說道︰「我叫你開槍,你听見了沒?」
血蝶對毓夫的好感讓她下不了手,雷鷹雙手青筋暴漲,拿起槍來在毫無預警之下朝著血蝶胸部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