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你狠,今天我是忘了帶家伙,不過你給我記住,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你。」男子說完便要離去,可又被臨臨給喊住。
「喂,那肩包留下,少在那邊裝白痴。」那里頭可都是那中年婦人的血汗錢。
「如果你不想要用你的臉喂我的拳頭,最好照著這位女士的話做。」
在情勢不如人的情況下,男子只好怏怏不樂的將肩包打開,並把一包用報紙包起來的東西丟在地上。
臨臨忙打開一看,確定是那中年婦女的兩萬英鎊後,便忙交到她的手上。「好好把錢守好,男人沒了可以再找,下次眼光可要看清楚點,明白嗎?」
中年婦女連聲感謝,握著臨臨的手久久不放,最後在互留連絡方式後,才欣慰地離去。
在中年婦女離去後,臨臨這才回過頭,發現那張俊美的臉孔正靜靜地等她送客結束。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出現?」風波平息,她好奇的細胞爬上腦門。
恩斯特漾出一抹俊朗的笑。「解你一圍,不該請我喝一杯嗎?」
倫敦的夜充滿迷離,紅男綠女情網交織,在這成了悲歡離合的總站。
有人開懷暢飲,慶祝一段新的戀情開啟。
有人酩酊大醉,痛心一段舊的戀情結束。
情愁像張蜘蛛網,網住每個身陷網內的男女,讓他們飛不了,也動不得……
「什麼,你老婆不想跟你離婚?」在听完恩斯特的敘述,臨臨己喝了三杯「藍挑」。
「女人真是奇怪,想關住她,她卻想要自由,現在想還她自由了,她又甘願當只囚鳥。」酒量甚好的恩斯特,在幾杯威士忌下肚後,神智依舊清晰。
「她一定是一時胡涂,識人不清,就像我……」她本來要以自己為例,但想到一說出口肯定是丟人現眼,索性把話再吞回去。
「你不是要來這里結婚的嗎?怎麼一個人跑到旅行社?你這麼快就準備買機票了嗎?」按照常理,這並不合邏輯。
「我……我是怕到時候時間一忙,就忘了訂機票,反正剛好逛到這,所以順便就進來排定時間嘍!」穩住,穩住,千萬別讓對方看出她才剛被拋棄。
「難道你未婚夫不幫你訂?」瞧她在台灣時說得興致勃勃,怎麼會一到了英國,卻是先跑來訂機票,有需要這麼急嗎?
看她不停握著酒杯,模著杯緣,笑容是擠了又垂,垂了又擠,像是刻意要笑出個毫無破綻的微笑。
「我那未婚夫啊……比一想到那張臉她就想扁人。「工作太忙,沒空訂,所以叫我先訂。」
「想必你未婚夫的事業一定做得很大,大到分身乏術,甚至忘了這麼一位可愛又純真的未婚妻。」他約略猜出,她已經被三振出局,而且是連續三好球,慘到不行。
「是啊,他好忙的,一個男人把精神放在工作上,有事業心這才好啊,你說是吧!」咕嚕一口再灌干一杯酒,她要圓謊圓到何時啊!
「別再喝了,幸福的女人是不能一直酗酒的。」他搶下她的酒杯,怔怔望著幾近崩潰的她。
「幸福……是啊,我是很幸福的,對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陪我未婚夫,要不然他可是會著急的。」在不爭氣的淚還未掉落前,她必須趕緊離開,以免穿幫露餡,那可是難看得很。
「說得也對,要是他發現到他的小未婚妻不見,一定會相當緊張的。」她的心已千瘡百孔,他不忍心再補一刀。
「那我走了,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有機會再見面的,就算能再見面,我未婚夫一定會緊緊跟在後頭,也不方便和你多說話。」壓抑著快要掉落的淚水,她要再不走,這出戲就甭唱下去了。
「那……我送你一程。」心雖不忍,卻還是不願拆她的台。
「你想害我被罵啊,要是我未婚夫看到,他可是會生氣的,你不希望看到我家那醋壇子發威吧!」紅紅的眼球配上顫抖的笑,看得恩斯特好生心疼。
「說得也是,那你……一路小心了。」他送她出酒吧。「要我替你叫車嗎?」
「不用,你先走吧,我打個電話給他,他會來接我的。」故意在包包里翻來翻去找手機,還煞有介事地撥了幾個號碼。「親愛的老公啊,我在蘇活區的這家HALFMOON,你等會來接我啊!」
也不知跟空氣聊了多久,見恩斯特還寸步不離守在旁邊,臨臨邊拿手機邊朝他揮手。「我不會有事的,你先走吧!」
恩斯特滿心祝福地點了點頭,在繞進一條巷子後,這才停下腳步。
他偷偷探出顆頭,看到臨臨落寞地將手機再放回包包里,孤獨的身影漫步在蘇活區的街道,從那具抖動不己的背影看來,她應該是在哭泣。
而且哭得很傷心。
「爵爺,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萊司汀抱敬問道。
「不,替我跟著那女子,不過你要小心,別讓她發現我們在跟著她。」為怕傷及她的自尊,恩斯特不願讓她察覺。
就這樣,宛如一位發著光的小天使,緊緊守護在臨臨身邊,又為了怕嚇著她,他還要求萊司汀不要打遠光燈,不準按喇叭,除非她有需要,否則一概不準驚擾她。
瞧她漫無目的走著,重復的街道有些還繞了兩次,有好幾次幾台疾馳而過的車子差點撞到失神的她,也有好多次,她在紅燈的時候就穿越馬路,這些觸目驚心的畫面,使得他有好幾回都想去拉她一把,但又怕她會惱羞成怒,氣他偷偷跟蹤她,因此,他不得不忍著去呵護她的沖動。
不過他的擔心卻未就此消失,當萊司汀神色慌張地回頭告知恩斯特時,他的心這回更沉重了。「報告爵爺,前頭是……」他欲言又止,恨不得自己是個啞巴。
「說下去,沒必要吞吞吐吐。」只看前頭一些奇形怪狀的龐克男女站立街頭,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是的,爵爺,前頭正是倫敦最有名的……風化區。」也難怪恩斯特不清楚,這種中下階級尋花問柳之所,他是不可能涉足的。
「風化區?」這小女人也真會走,哪里不好走,竟走到這種龍蛇雜處的地區。
「爵爺,那我們現在該……」萊司汀不敢貿然行動,一切听從主子發落。
「替我接通警察局局長。」他得動作快點,前頭已有幾個小混混在打她的主意。
幾秒後,電話內便傳來一記低沉穩重的聲音。
「湯姆遜伯爵閣下,深夜這通緊急電話,不知有何需要敝下為您效力。」莫雷局長用字嚴謹,可見得對恩斯特的尊重。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馬上派幾名警員到你們這里的風化區來,替我保護一位東方女子。」
「保護東方女子?」沒頭沒尾,讓一向精明的莫雷局長也模不著頭緒。
「所有的疑問我私下再慢慢告訴你,總之,你盡快派人過來,到我的座車旁來听我指示。」沒有時間讓他多做解釋,他的雙眼緊張地看著她被幾個不正經的小表調戲,卻又無能為力,幫不上任何忙。
「你們想干什麼,看你們年紀輕輕不學好,弄那什麼怪頭發,鼻子舌頭還穿洞,不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隨便亂毀傷的嗎?」被四五個二十來歲的小表頭圍在中間,臨臨還是面不改色,拿出孔老夫子的格言來教這些不長進的洋鬼子。
「這東方妞還挺辣的嘛,瞧她那又圓又翹,不曉得咬一口感覺怎樣?」手上甩著瑞士刀的小表頭,邊抽大麻邊盯著臨臨的臀部瞧著。
這些面容枯槁,神態憔悴的吸毒鬼,成天不是嫖妓就是吸毒,搞得一身又髒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