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抬眼看了男子一眼,只見他以憎惡的表情看她,那副嘴臉仿佛在告訴她,要臉的話最好別輕易把話給說出來。
「那麼見不得光的事,你最好少說出來丟人現眼。」男子警告的意味甚濃。
「你這是干什麼,玩黑社會游戲啊,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台灣駐英國的辦事處應該還有能力來處理這種跨國的感情糾紛,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上CNN還是BBC的頭條版,到時事情鬧大,你不見得能佔太多便宜。」要比恐嚇,她汪臨臨也算是大姐級的。
听臨臨這麼一說,男子翻了個白眼,氣得握緊拳頭,卻半點能耐也沒。
「好吧,你快說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算是促進中英文化交流嘍!」
中年婦女在臨臨的撫慰下,這才說出,「那是因為他母親不喜歡我以前的職業,過去我是在一家俱樂部里當月兌衣舞娘,還跟前夫生有一個小孩,不過我可以很誠懇的告訴你,五年前我就已經辭掉工作,而且小孩也歸前夫所養,現在我安分守己在一家服裝店里當店員,只是我沒想到,當他跟他母親提起我過去的職業後,兩天後他就要匆匆離去,這叫我怎能放心得下,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對待啊……」
听她這麼一說,際遇仿佛跟她差沒兩樣,同樣是個食古不化的女人在阻斷別人姻緣,只是這女人比她還可憐,不但耗費青春,還被他拐騙金錢,于情于理,她不能坐視不理。
「她說的應該都沒錯吧!」回眼一瞪,仿佛看到石克勤的翻版。
「她……她頭腦有點不清楚,你……你別听她胡說。」心虛的臉轉為灰白,他不敢再正視臨臨。「她頭腦不清楚你就更應該留下來陪她、照顧她,而不是拍拍走人,讓她半點安全感都沒有。」她戳著他的胸,像在罵一個無用的懦夫。
「又不是我不願意跟她在一起,只是……我也不曉得我媽怎麼會那麼在意她過去的職業,而且她又生過小孩,這讓我家人很難接受,尤其是我媽呀!」他將所有責任往他母親身上攬,推得跟自己毫不相干似的。
「你承認你想要一走了之,是因為你家人容不下她嘍?」哼,不打自招。
「所以這回我就是要回台灣去好好說服他們,你幫我去跟她講講,叫她不要那麼死腦筋,我還是愛著她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急著回去跟我媽據理力爭了。」
「我听你在放……」臨臨一氣之下差點口出穢言,幸好理智拉了線,讓她免于出口成髒。「既然只是暫時回去,那你就把她所有的錢都拿出來,還有還有,為了要表示你的誠意,也把你的錢一並拿出來,然後寫上一份切結書,再押個證件,那我就勸她放心讓你離開。」
男子一听這還得了,無疑是斷他後路嘛,真要照這女人這樣搞下去,他擺月兌得了那老女人才怪,不成不成,他絕不能讓這多管閑事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我根本就沒拿她的錢,所以也沒必要照你的方法做。」男子存心想要賴賬。
「有,在他的肩包里有我辛苦存的兩萬英鎊,全都被他給拿光了。」中年婦女斬釘截鐵指著男子身上的包包。
臨臨上前想要奪下他的包包,可是卻被他給一手撥開。「你也太多管閑事了吧,要是你還這樣糾纏不清的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你這種男人最可惡了,利用完女人後就一腳踢開,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人了,虧你還是個台灣人,我真是蒙羞啊!」她拉著他的肩包,說什麼也不肯放。
「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憑什麼管我,臭三八,不要惹毛我來修理你。」
周遭圍觀著許多看熱鬧的民眾,這些人果真是跟倫敦的天氣一樣,冷得失去做人的那股熱情。「不行,我要是放你走,這位小姐就太可憐了,如果你真要走,可以,別讓這女人一無所有,把她辛苦存的錢給我留下,要不然我死都不會放開的。」臨臨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將男子的肩包護在胸前,這世界上才剛多出她一個可憐女人,絕不要再產生一個比她還要可憐無助的。
「小姐,你放手吧,我不想連累你。」中年婦女看臨臨隨時有被暴力賜教的可能,趕緊上前要她別再搏命演出。
「你……你怎麼這麼軟弱,就是你這種態度,他才會擺明了吃定你。」臨臨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下半身盤在地上。
「可是,這……」
「我再最後一次警告你,快點放手听到沒有。」男子準備揮動拳頭,他看了看四周,最好在警察還沒來之前,他得趁這空檔快點將這女人給解決才行。
「我絕不放手,除非你……你把錢拿出來,還是好好善待人家,別听你媽那種死腦筋說的話,你不懂一個女人被遺棄的感覺,那有……有多麼地痛苦……」她是過來人,自是冷暖在心頭。
「媽的,你就是要逼我動粗才行,好,別怪我出手太重。」他一手抓住臨臨的頭,想盡辦法要將她的身子和肩包分開,怎奈臨臨黏得跟三秒膠一樣,怎麼拔也拔不開。
「你……你到底還不還錢……」盡避已是灰頭土臉,她還是堅定不移。
這時男子發了狠心,將腳一舉,準備朝臨臨的腰際踢去,突然遠方傳來陣陣嗚按喇叭的聲音,人群主動向兩邊散開,一輛豪華黑頭加長型禮車慢慢駛入,在司機將車停妥後,便見一位高雅的棕發男子,將車窗慢慢卷下。
「英國是個注重禮節的國家,如今你一個大男人當著所有人面前欺負兩個女人,我想,我是有必要請警察來教教你,如何用紳士的禮儀來對待淑女。」
這男子不就是……跟她搭同一班飛機來的恩什麼來著,若是她記得沒錯的話,他是前來與他老婆辦離婚手續的,看他出場的磅礡氣勢,再看看一旁人民對他景仰敬畏的態度,此人身份非同小可,來頭肯定不小。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中國人常掛在嘴邊的‘緣’字,今日我終于明了它的意義了。」他緩緩從車里走出來,並蹲,一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臨臨一被拉起,雙手朝拍了拍,她清清喉嚨,像是立委在質詢院長。「冷眼旁觀就是你們對待鄰居的態度嗎?難怪日不落國會沒落了。」
「我代替英國子民向你賠禮,而我也會讓你知道,我並不贊成暴力。」恩斯特將她的手執起,輕輕點吻她的手背,然後起身走向那名男子。
「看你這打扮,應該是上流社會的人士,沒想到一向自私且自傲的上階人種,也有打抱不平的習性。」他暗諷恩斯特不需串場作秀。
「就算我今天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光看你這種丟盡男人顏面的丑陋嘴臉,就足夠我激發正義感了。」筆挺的身軀如棵勁直的松樹,讓人有不敢輕舉妄動的態勢。
「看來入下天多管閑事的人還不少。」男子準備動武。
司機萊司汀見對方要出手,忙護衛在恩斯特前頭。
「你先下去吧,我相信憑我拿到兩屆西洋拳冠軍的頭餃,要修理這不懂得尊重女士的魯夫,應該不成問題的。」恩斯特將兩邊袖子卷高,並擺好架式,那對炯炯有神的雙眸,在氣勢上就勝了對方一半。
別說是一般人了,就算是個功夫高手,看到恩斯特那樣練家子的陣仗,也會提高十二萬分的警覺,而就算他能擋得了他的拳,恐怕也是兩敗俱傷,他絕對佔不了什麼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