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撲進我懷里,跟很愛我是不是也是一樣的道理。」他乘機舉一反三。
「快帶我走吧,等會再告訴你。」她才不想在一堆白骨旁邊談情說愛。
「那走吧!」他想拉她,卻發覺她的腿像被定住了一般。
「我……我的腳……好像罷工了……」好麻,八成是看到白骨嚇到腿軟了。
丙然是惡人無膽,這老在人前張牙舞爪的小女人,踫到一堆動物的白骨,還是掩飾不住女人的嬌弱。
「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你……你還可以嗎?」一想到他從認識她到現在始終災難不斷,對于他的體能狀況她實在很擔憂。
「最多再撐一個小時,你要不上來,我到時能源耗盡,咱們今晚就打地鋪,陪這堆可憐的小白骨睡一覺嘍!」
他的話立刻讓芹詩精神抖擻,三兩下便往天魎背上跳去。
她發覺他的背散發著一股男人雄偉的氣味,透過薄薄的襯衫沁入鼻心,寬厚的背脊讓她貼靠起來舒服異常,像是睡在一張鋪著席葉的大床上,享受夏日午後的涼爽午眠。
天魎背著她走回吉普車,卻發覺她己慢慢松開勾在他頸上的手,當他把她放回前座,才看清楚她已經睡著了。
他只好輕輕地發動引擎,希望在闃黑的荒野間,讓星月夜風伴著她一夜好眠!
清晨時分,薄曦染醒這片荒蕪大地,在秦可好的診所內外,一群工作人員也已展開一天的工作。長廊上有幾個病人正等待著上前讓秦可好問診,他們大多數都抱著營養不良的稚齡孩童前來。
而在這群非洲土人中,卻夾雜一名身著卡其獵人裝,戴頂灰褐色圓笠帽的老人,他一進診察室,見到秦可好使月兌下帽子,以示善意。
「請問,你是秦醫生吧?」神農禮貌性地問候。
秦可好將耳上的听診筒取下,狐疑地瞧看他,記不起他是哪個單位的人員。
「沒錯,你是……」
「我叫阿農,想跟秦醫生打听一下,我孫子是不是在這里?」神農在小標蛋的陳述下,才找來此處。
「你的孫子是誰呀?我這里只是個小診所,可能不會有你想找的人。」
「我孫子是跟著一位小女孩來的,那小女孩叫做……對了對了,叫什麼芹來著……」
「芹詩!」她替他拉回記憶。
「對啦,就是芹詩,不曉得這女孩是不是在這里?」神農小心翼翼的詢問,不想透露身份,免得樹大招風。
「她是我孫女,我想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天亮吧?」秦可好猜想著。
「天亮?」神農一時以為自己耳背,後來想想,這大概是天魎自己取的名字吧!于是道;「是是是,就是天亮。」
「他現在是我們這里的義工,難道他沒跟你說過嗎?」端來一杯礦泉水,秦可好目不轉楮的看著這位雖老猶帥的男人。
「有,他是跟我提過,可誰知道他真的去做了,這小子真不像話,當什麼義工嘛!你快去幫我叫他出來。」神農一確定天魎的蹤跡,便不自覺的開始出現命令式口吻。
「你有沒有禮貌啊?這里是我的診所,你若需要我幫你的忙,就給我客氣點,我不是你的下人!」秦可好生氣的奪下神農才剛就口的水杯,不讓他喝了。
「你這老太婆,火氣何必這麼大,我來帶走我孫子是應該的,你講話態度怎麼這麼惡劣。」
「你這老不死的,我講話就是這種口氣,你要不爽就閃遠點,我們這里沒什麼義工,你找錯地方了。」秦可好見他前後判若兩人,她也沒必要跟他笑臉相迎。
「你剛剛說有,怎麼現在又說沒有呢?」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你有屁快放,要不然我要看病了。」秦可好不悅的下達逐客令,不吃他耍流氓的那一套,
「喂,你講不講道理?我是來找我孫子又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這里沒你要找的人啦,皮梭,快幫我把這老家伙趕出去!」秦可好是根老辣椒,誰要惹了她,就像咸魚難翻身。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整間診所鬧哄哄,而此時,天魎突然從外頭走進來,恰好撞見神農。
「天魎,我終于找到你了!」
「天魎?」秦可好豎起耳朵,她雖然一把年紀,但听力可好得很。
「女乃女乃,他有點大舌頭,所以發音不是很標準,他通常都不太會發四聲的音,人老了就會這樣。」
「那是你爺爺嗎?」秦可好白了神農一眼。
「不是親爺爺,但卻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管家爺爺。」天魎頰面上的筋一抽一抽的,心里暗罵神農爺沒事跑來這做什麼。
「原來如此,怪不得教養沒有你好。」她拉著天魎到一旁咬著耳朵。「你該不會想跟他回去吧?你答應過女乃女乃要留在這里陪芹詩的。」
秦可好的這番肺腑之言,頓時讓天魎覺得他並不是個影子,而是活生生存在的一個人,在這里受到如此的重視和尊重,他自是不願回去當個傀儡。
「女乃女乃,你放心好了,我說過的話絕不食言,這點你用不著擔心。」他給了秦可好一個肯定的眼神後,便信步來到神農面前。
「你玩夠了,該跟我回去了吧!你別忘了月底坦桑尼亞有獵斑馬的慶典,我們絕對不能缺席,這可是我們拉攏一些大客戶的重要應酬,你非要在場不可。」
神農嚴詞以告,希望他以大局為重。
「我那些才智雙全的哥哥們不是都還在嗎?讓他們其中一個替我出席就行了,我不想去那邊做逢迎拍馬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管了。」天魎不想再沾惹那些令他心煩的煩瑣事項。
「他們在你前腳踏出去後,後腳也跟著回去了,現在北海世家鬧空城,你不回去怎麼行呢?」
「有你就夠了啊,要不然我爺爺找你來做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你也曉得,跟我們往來最密切的亞森集團,他們的小老板這回從香港宋參加這次活動,就是要收購兩千張斑馬皮,要是這項生意談成,我們將會有五千萬美金的利潤啊!」神農積極的說服天魎,期待他能回心轉意。
「你是說那個討人厭,又長了一副斗雞眼的葉大超?」天魎在一些公開場合見過這渾小子兩三回,對他那種敗家又愛現的個性極為反感,心想,與他能不踫頭就不踫頭。
「是啊,到時他一定會要求你陪他去打獵玩玩,如果我們能將他搞得服服帖帖,我們在皮草市場上的地位才不會受到動搖。」
爺孫倆在一旁吱吱喳喳,早惹得秦可好不甚耐煩。
「喂,你們有沒有禮貌,在人家的地盤上說悄悄話,這成何體統?」
「女乃女乃,沒事,我只是跟我管家爺爺說,我絕對絕對是不會回去的,做人本來就要言而有信,我先答應女乃女乃的話怎能反悔呢?」天魎一臉認真且實在,讓秦可好對這小伙子愈來愈有好感。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就乖乖待在這里,有什麼事,秦女乃女乃給你撐腰。」
沖著她是當地診所的老大姊,保護天魎心切,自是不遺余力。
「你又不是他親女乃女乃,撐什麼腰啊?」神農不服了。
「那你也不是天亮的親爺爺,憑什麼要他走他就得走?」她禮尚往來的回頂他,互不相讓。
被秦可好一攪和,要帶走天魎的計劃暫時告吹,神農心一橫,一坐在板凳上,睹氣地道︰「好,他不走,老子我也不走了!」
「咦?你這老頭子耍起賴來了?」秦可好卷著袖子,決定教訓這頑固的糟老頭。
「是你這老太婆不講理,除非你讓天……天亮跟我走,要不然我就在這里跟你耗定了。」吃了秤坨鐵了心,神農說不走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