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也可以告訴我,不可能連這個也不能說吧!"雪耀看她舉止怪異,絕不是害羞或是怕他會侵犯她,但他想不透她為何如此堅決,覺得事有蹊蹺。
"沒有,我的背部並沒有什麼刺青,你不要再問下去,這麼晚了,我還是先回去得好。"敏繪不管他的反應,掉頭便往大門走。
"你不能不給我一個答復就走啊,你別擔心,我不會對你有什麼不軌的行為。"他伸手想抓住她的肩,卻不慎拉到她的衣領,一個用力過猛,衣服"刷"的一聲,被撕下一長條。
雪耀不禁錯愕,他想不到他自己會激動成這樣子,但更讓他訝異的是,在她露出的雪膚上,有幾條丑陋的鞭痕交錯,那原本如凝脂般的背竟被這樣傷害,看了教人著實心疼,這真是令人難以面對的殘酷事實。
"我不是叫你別看嗎?你為什麼非得要讓我難堪不可?"她連忙轉過身來,不希望讓他看到這丑陋的一面,晶瑩的淚珠滴滴滑落,滿月復的心酸梗在喉嚨,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竟是為了回避這個……"雪耀有些無地自容,剛才的他是被鬼附身了嗎?怎能做出那樣粗暴的行為?不過這也讓他知道,田中健太對她並不疼惜。
"我一直很想告訴你有關我的事,但大部分的事對我而言又是那樣難以啟齒,我希望你不要再過問,就當我今晚沒有來找你好了。"背上的傷痕讓她遲遲不願抬頭面對雪耀。
"我……我認識一位頗具權威的整型醫師,他一定能將你背上的傷疤去除,但我能不能知道,這些傷痕是不是田中健太造成的,他常常打你?"他想走近,但敏繪不讓他再往前走上一步。
"這是我的家務事,求你不要再問下去了,我只能告訴你,我的背上有沒有玫瑰花的刺青我並不清楚,因為當我有記憶開始,背上就有一塊被雷射去除過的痕跡,原先究竟是什麼樣的圖案,我自己也不曉得。"敏繪不想讓他再看一眼她飽受折磨的傷背。
雪耀很明白,所有的巧合已經凝聚成一項事實,那就是敏繪的身份和絲歐的特征不謀而合。
"中島小姐,如果……"他吞了口口水。"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妻子賈絲歐,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我……"這句話對她而言無疑是青天霹靂,震得她腦子亂烘烘的。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怎能作出判斷,況且她已是健太的未婚妻,若她再投進他的懷抱,依健太的個性,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的。"我不知道。我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敏繪倉皇地轉動門把,卻被雪耀從後一把摟住腰。他將她的臉捧起,緊接著兩片熱燙渴求的唇便落在她的唇瓣,吸吮那午夜夢回已久的企盼。
"絲歐,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夜夜難以成眠嗎?"他狂肆地在她頰邊、頸後、耳垂處索求,七百多個日子的想念,就在今晚泛濫成災。
"不,你……你不能這樣,求求你……"天啊,她還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也還是別人的未婚妻,現在竟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子有如此肌膚之親。
"絲歐,就讓我們再回到往日的甜蜜時光,相信我,這次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他吸舌忝她的貝齒,卻在陶然忘我之際讓敏繪掙月兌他的懷抱往外狂奔。
雪耀立刻追出去,可是只能在霧茫茫的天色中,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一定是絲歐,因為剛才的吻是唯一能迷惑他心魂的吻,雪耀駐足在門外,思緒飄回兩年前那種美好的光景,他勢必將她帶回他的生命中,而且刻不容緩!
第四章
敏繪匆匆忙忙地回賞霧軒,遠遠看見屋里沒有燈光,她不禁松了一口氣。她得趁健太還沒回來之前先趕回去,免得讓他瞧見她一身狼狽模樣,又會大發雷霆。
就在她推開門的剎那間,她嗅到一股濃濃的煙草味,這是田中健太最愛的古巴煙草,她心中不由得一凜。
"你總算回來了。"田中健太將燈打開,室內立即燈火通明。
敏繪看到茶幾上的煙灰缸已堆滿十來根抽過的雪茄,從來一天頂多抽一、兩根的他,今天卻抽上往日的五、六倍,這點讓地內心蒙上一層陰霾。
"是……是的,我覺得頭比較不痛了,所以就自己先離開。"她站離田中健太有十步之遠,臉部表情繃得如拉緊的彈簧,極為僵硬。
"哦,是這樣嗎?醫院說你四點多就不見人影,可是你卻八點多才回來,從醫院回到這里頂多半個小時,路上交通塞得這麼嚴重嗎?"田中健太走到酒櫃取出一瓶威士忌,慢條斯理地將酒倒入杯里。
"那是因為……因為……"敏繪宛如一只驚弓之鳥,在敏銳又聰明的田中健太面前,她緊張得亂了方寸,連話都說不出口。
"那是因為你跑到姓陰那家伙的住處吧!"他一口飲盡杯中物,並將杯子往她擲去,粉碎的玻璃布滿她的腳邊,令她腦中一片空白。
"健太,我……我只是去問他一些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和他並沒有怎麼樣。"事到如今,她只好將事實說出來。
"你和他之間沒有怎樣?"他拉住她的手腕,陰狠地瞪視她的臉,並粗魯地將她的身子轉過去。"衣服都被撕成這樣,你還敢狡辯!"這個甩擺的動作讓敏繪整個人朝擺設瓷瓶的角架撞了過去,差點跌倒。
"你……你听我說,這是因為他想要看看我背部是不是有他妻子的特征,我也不願意啊,所以在拉扯之間才被撕破的。健太,你不要老往壞的地方想,可以嗎?"敏繪極力解釋,她沒做過的事,絕對不能栽贓她,女人最重要的是名節,她不希望受到污蔑。
"你還挺熱心的,要是他說他的妻子胯間有塊胎記,你是不是照樣翻出來給人家看?"田中健太將她一把拉到身邊,忿恨的火苗不斷從他眼中竄出,他怎能容許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胡來,讓他戴綠帽子?
"健太,你不可以這樣侮辱我,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敏繪對他這種大男人的猖狂口氣深惡痛絕,他根本就不顧她的尊嚴。
"在晚宴上,我就發現你們倆眉來眼去,接著他又好心要載我們四處游覽,這分明是居心不良,你竟敢說你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老早就在觀察,若不是得顧及顏面,他才不會吞忍到現在。
"那是因為他覺得我很像是他的妻子呀,今天若換成你我失蹤兩年,你會跟他一樣如此痴情,對我念念不忘嗎?"她多麼盼望健太也能跟陰先生一樣,將妻子當成一生的最愛,而不是泄忿、泄欲的工具。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田中健太的未婚妻,你養父曾告誡過你別跟我頂嘴,否則,我要他的公司馬上倒閉。"他搬出中島雄夫的名字,提醒她目前的處境。
不管敏繪說得再多,他還是不願相信她說的話,因為兩個人若要偷情,什麼荒唐的劇本也編得出來。
"要是你對我什麼事都不信任,那你就讓我死,不要讓我活得這麼痛苦。"她知道憑她單薄的力量,是不可能和健太相抗衡的,與其如此,她還不如尋死以求解月兌。
她心灰意冷,慢慢踱回房間。田中健太听到她說出威脅的話,唯恐她會付諸行動,也不再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