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狼先生,如果你愛瞞東瞞西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要告訴我,我可不想陪你玩,你另找對象吧,我認為我禮服也沒試的必要,宴客的場所明天我會替你去取消的。"仁瑤急著把門給關上,可裴磊更快一步把腳伸出去,正好被門板夾個正著。
"喔嗚……我的……我的腳被夾到了……"他指著他那只無辜受害的腳,"你讓我進去再說好不好?"
仁瑤看他一臉落魄樣,內心的憐憫因子又開始作祟,真不知她媽把她的心生得那麼軟做什麼。
"你要進來可以,不過話說完你就得馬上走,不準再厚著臉皮留下來。"她也不替他拿拖鞋,壓根不想他久留于此。
裴磊忍著腳痛走進來,他一時找不到什麼適當的詞藻來對仁瑤說,倒是她看他沉默不語,首先張嘴發飆。
"你到底說不說啊?"她看他吞吞吐吐,心里更是一把火。
"我說、我說,我是想……我們的婚期能不能往後延一下,有件事我必須要先處理。"他硬著頭皮把話吐出來,準備接受一場炮聲隆隆的轟炸。
仁瑤先是愣了兩秒,隨後便很輕松自若地說︰"無所謂,反正就算是不結也沒關系。"有了勾君毅的前車之鑒,她早就看清男人那一套。
"你都不想問原因嗎?"裴磊看她冷冷的表情,心里急慌了。
"要想講你早就說了,不用等我來問,這樣也好,明天我又可以恢復我'老處女俱樂部'的節目了。"她講起這些話跟喝白開水一樣容易,听得他握緊拳頭,氣她竟然能看淡到這種程度。
裴磊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一抱緊她便狂熱親吻起來,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對她的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他祈禱她會諒解他答應燕妮的苦衷。
"你給我放開,我要你馬上離開,再也不要踏進我的家門一步。"仁瑤邊推著他邊喊,"走啦,你快點走,我不要再看到你,全世界的男人我都不想再見到。"她恨男人已經恨進骨髓里,連磊哥都是這樣的負心漢,她哪還敢相信誰?
"你可不可以了解我的苦衷,時候一到,我自然會跟你說,瑤瑤,這是我答應過別人的承諾,你不要讓我當個違背諾言的人。"裴磊按著她的雙肩,試著讓她安靜下來。
"那好,我成全你,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當個違背承諾的人。"仁瑤用力把他趕了出去,把門一關,不管他再如何好言相勸,她都不再打開門。
"瑤瑤、瑤瑤,"裴磊又叫又拍的,然而,里頭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好失望地舉步離開。
此時,在遙遠的樓梯間內,隱約傳來他發泄大吼的聲音,听在仁瑤的耳里,心中更是如針扎身。
你就說你已經有別的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呢?我哪能禁得起感情一再受到欺騙?
她不停反問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生來就要讓男人玩弄,經過這次的事件,仁瑤不會再把情感當成是人生唯一的歸途,她會好好振作起來,當個沒負擔、沒壓力的單身女郎,也許……她的命本來就該如此的。
"靖婕,是我啦,你曉不曉得磊哥最近在搞什麼,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幾天後,仁瑤終于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好友靖婕。
"你不是要跟他結婚了,怎麼反倒問起我了?"靖婕夾著電話,一邊學著打鮮女乃油。
"你先別問我這個嘛,你到底知不知道?"幾天下來也不見他打電話來噓寒問暖,敢情這家伙真的跟她玩玩就走。
"我怎麼會知道,不然我幫你問聖綸好了。"靖婕走到客廳,對著和凱凱正在玩電動玩具的聖綸說︰"瑤瑤問你最近有沒有跟裴磊聯絡?"
聖綸把遙控器交給凱凱,便將電話給接了過來,"我也不曉得,奇怪了,你們這幾天沒有在準備婚禮的事啊?我還以為你們都弄得差不多齊全了。"
"你也不知道啊,那……那我不吵你們了。"從這也听不到裴磊的消息,仁瑤不等聖綸的回話,便無神地將電話給切掉。
至此,她可說是萬念俱灰,裴磊有什麼事不好告訴她的,她不懂,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那種霸道不講理的象征?還是她這樣的女孩天生就注定要孤老一生,得不到一個認真男人的疼愛?
她不想待在空寂冷清的屋里,那會讓她更加反復思不透裴磊內心的想法,思及至此,仁瑤抓了件外套,轉身出門,她想出去散散心,好理清自己的思緒。
漫步在冷瑟的人行步道,冬季的灰濛和刺寒讓她變得更沉默,她冷眼看著這陌生世界,仿佛所有的歡笑和熱情全是虛幻不實。她不再相信人心,特別是男人,那種不負責任又無情的動物,一而再地讓她心力交瘁。
她累了,絕計不再讓自己陷進這種空洞偽善的男女關系間。過了今天,她還是回去主持她的舊節目,再怎麼說,與她同樣處境的女人,才能體會出那份被男人拋棄和生厭的心情。
沿著紅磚道,仁瑤決定慢慢走回她熟悉的電台,唯有進到屬于自己的小天空,她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而與听友溝通交流,一方面可以替對方答憂解惑,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讓自己抒解情緒的最佳方式,她得要快點回到工作崗位,要不然,她的心會一直在滯悶的空間轉圈圈,這樣只會讓自己更難過而已。
然而這樣的意念卻讓她不知不覺走到燕萍的婚紗店門口,她並不是刻意要走到這地方,只是,腳步和心里的念頭背道而馳,潛在的意識還是渴望著能披上嫁紗,當裴磊的一生伴侶。
她閃閃躲躲在門口徘徊,往日和裴磊所拍的婚紗宣傳照卻沒有被擺出來,她覺得相當納悶,那不是前陣子才拍好的嗎?怎麼那麼快就收起來了,難道干媽又找了新人來拍,將她和他的照片給撤了下來?
好奇心的驅使,讓她鼓起勇氣朝前邁進一步,透過晶亮的玻璃門,她看見里頭熱鬧非凡,不知是哪個幸福的女孩子即將嫁為人婦,享受往後有夫有子的滿足感,仁瑤心想,偷偷看看新娘子吧!但願能沾染些人家的喜氣,也讓她在有生之年能踫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一群人喜氣洋洋從婚紗店走出,外頭的禮車也等在一旁,仁瑤發現她干媽也出現了,還打扮得珠光寶氣、光鮮亮眼,莫非這對新人跟干媽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否則,干媽也沒必要裝扮得如此隆重,比嫁女兒還要慎重。
在她還在猜測那對新人的長相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她之前挑選餅的新禮服,循著那套禮服,她慢慢將眼光拉到那對新人的面貌上,那份強烈的震撼,讓她驚惶失措、臉色蒼白,不可能,這……這怎麼可能?裴磊所隱瞞她的事,竟是和古燕妮的婚事,怪不得他死都不肯說清楚,原來……他還是選擇金錢物欲的生活,還說什麼要和她長相廝守,全都是騙人的!
"裴磊,你……你所說的苦衷就是要跟她結婚,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她不堪當個忍氣吞聲的受害者,三兩步沖上前去,當場攔住兩人。
仁瑤突如其來的冒出,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原本的歡樂氣氛刷地一聲全冷卻下來,裴磊怔愣得像塊木頭,緊握古燕妮的手也慌亂地松開。
"瑤瑤,你听干媽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告訴你啊……"燕萍出來打圓場,這事若不解釋清楚,恐怕她罪孽之深重,永世都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