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冷靜一點,想想自己為什麼會搞得大家烏煙瘴氣!為了你一個人而什麼事都做不成。"
"冷靜個屁,是你自己來惹我的,我跟你有幾百年的冤仇是不是?我也不過是吼了兩聲,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再這樣下去她真會崩潰,形勢比人弱的情況下,仁瑤只好調柔了些語氣。
"那你承認你自己不對了?"他哪那麼容易就讓她敷衍兩句過去。
"我哪里不對……好啦好啦,我脾氣是壞了點,這樣總行了吧!"她兩條腿快要凍成枝仔冰,這死裴磊,擺明是故意惡整她。
裴磊看她態度漸漸軟化,這才把白紗裙拿到她面前。
"都已經破了這麼大一個缺口,我看也穿不成了,這樣吧,暫時套上我的西裝褲,我抱你回你干媽的店。"才說完,他便把整條褲子月兌下,露出修長又古銅色的毛腿,在男人的體態來說,是相當標準的一雙性感美腿。
"你……你有暴露狂啊,快把你的褲子穿上,我們倆下半身都月兌光光站在路邊,你是想等會被抓進警察局是不是?"仁瑤還替他遮羞,兩個人在路旁玩月兌褲子游戲,沒多久一定會被檢舉的。
"叫你穿你就穿,再拖拖拉拉大家都難看!"裴磊又把口氣轉成流氓的口吻,嚇得她只好乖乖穿上他的西裝褲。
"很……很難看耶……"上頭婚紗,下頭西裝褲,這是哪國流行的服飾?
"比你什麼都不穿要好得多吧!"裴磊攔腰將她一把抱起,溫暖的雙手托著她的身子,熱烘烘地竄進一股暖意,兩人之前的芥蒂在共患難的體驗下,逐漸冰釋開來。
兩人很快回到婚紗公司,在一片騷動下,仁瑤換回自己的衣服,才吞吞吐吐地對著燕萍說道︰"干媽,下次再幫你補拍一次好了,費用由我來出,我曉得我今天太神經過敏了!"
"干媽沒生氣,只是你這孩子,唉……怎麼那竅門就打不開呢?不要因為一次談戀愛的不如意,就把天底下的男人一竿子打翻,瞧瞧人家裴先生,還好心把你給勸回來,你喲,不要老是那樣死腦筋了。"燕萍當著裴磊面前,把仁瑤說了一頓。
"干媽,你就別再說了,對了,我還要工作,先走了,改天再來這煮頓好吃的給你賠罪嘍!"仁瑤看看時間,電台節目也快要開始,不走是不行了。
"我送你出去坐車。"裴磊也不知自己哪來的一股沖動,竟要親自送她。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兩人的關系暫時降溫下來,她害怕再接受男人的殷勤,那會讓她破了自己的戒律。
"那送你到車子那邊。"裴磊話語中帶著玄機。
一旁的燕萍也乘機幫腔,替他做個順水人情。"你就讓裴先生送你,看人家多有度量,不是每個男人都像那個負心漢一樣對你的。"
"那就麻煩你嘍!"仁瑤先走出去,在半推半就下,還是接受他這一份小小的恩惠。
兩人才離開婚紗攝影禮服公司走沒幾步路,仁瑤馬上驚惶失措地大叫起來,她看著地上的一堆粉筆字,就知道她的愛車已經被台北市政府給請到保管場去休息,也就是說,她的車子被拖吊了!
"我今天是犯了什麼沖,為什麼諸事都不順?老天啊,今天是不是我的凶日,萬事諸不宜。"她枯坐在路旁,看著那些粉筆字發呆,接二連三的狀況下來,她已經呆掉了。
"你停在紅線上當然被拖吊,這是你的不對,干麼要怨天尤人?"才剛平息的戰端,又隱約地被裴磊的一句話給挑起。
"那還不是要跟你拍結婚照,這里又那麼難停車,我以為快晚上他們就不拖吊了,誰知道……"
"你停在消防栓前面,又是紅線,要是你的車都不吊,那要吊誰的車?"他一一駁斥她的歪論,怎麼她老是怪東怪西,從來都不懂得檢討自己?
"我自己坐計程車去工作好了,你也回去吧!"得不到半句安慰還招來一頓說教,仁瑤悻悻然起身,不想再多說什麼。
"不然你鑰匙給我,我替你去領車,明天我開到你家給你。"裴磊看她一個女孩子家沒男人來照顧也怪可憐的,莫名動了惻隱之心。
這個男人一下把她罵到臭頭,一下子又在小細節處表現得關心備至,讓仁瑤霎時對男人的觀念慢慢有了轉變,她發現裴磊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男人,也可以說是很會將脾氣收放自如、運用得宜的人,這種人天生就是絕頂聰明,才能將她的霸性壓得死死的,還讓她心服口服。
"嗯,鑰匙在這,多少錢明天我一起給你,先……謝謝你了。"對一個男人道謝,對仁瑤來說,仿佛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你要是早這樣,我們之間不就沒那麼多架好吵,說不定早就拍完照,車子也不會被吊走了。"他一連串地把前因後果解釋給她听,只想讓她明白,沒什麼事好小題大作,太過極端反而容易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你今天也說夠多了,讓我有心情好上班可不可以?"她邊說邊招了計程車。
"對了,你是上什麼班的,為什麼要搞得這麼晚?"他對踏進車門內的仁瑤問著。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必要讓我對你一一稟報,你也不用再問了。"她擺擺手關上車門。
他望著車子緩緩朝前駛去,經過兩個紅綠燈,仁瑤的車子漸漸沒入繁華夜景中,直到再也看不見。
裴磊拿著仁瑤的車鑰匙正準備到拖吊場開車時,手機適巧在這時響了起來。
"裴磊,你今天究竟忙完了沒?那老處女的節目又要開始了,你快到我這里來,今晚我們再想新鮮的玩意整死她。"來話音是勾君毅,在仁瑤的節目要開始時,他特別需要裴磊。
"我去幫朋友領個車,大概半小時會到,你不要急,先想著怎麼玩,我一定奉陪到底。"裴磊嚴肅了一個晚上,現在正好找個人來發泄發泄,這種玩電台主持人的游戲還多虧君毅想得出來,真有他的。
他也火速叫了一台計程車往拖吊場,不過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今晚他是開著仁瑤的車去戲弄車主人了!
"瑤姊,你怎麼現在才來,節目都快要開天窗了。"小豬一看電梯門開啟,不自覺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我今天心情不好,少惹我。"仁瑤才走進電台辦公室,就看見在她辦公桌旁坐著一位喝咖啡看雜志的女人。"喂!你是誰,怎麼隨便坐人家的位子?"
那女人才把雜志放下,仁瑤的臉一下子從陰霾的臭臉變成了晴朗的笑臉。"靖婕!"
"你終于來了。"蘇靖婕提著珍珠女乃茶和廣東粥來探班,她可是對她這位死黨的姊妹善盡好友的最大職責。
"你要來也不說一聲,哇,還帶我最喜歡的廣東粥和珍珠女乃茶,我就說男人不可靠,有知心好友才是實在的。"仁瑤受了一天的氣,總算在一天要結束前的一小時,找到了平衡點。
"別捧我,我可是有老公的人,我不能陪你太晚的。"靖婕剛嫁了第二任老公,她不能讓她那老公獨守空閨。
"不然今晚你陪我做節目好不好?當我一集的特別來賓,我最近被一個叫做花狼的男子性騷擾,我都快要瘋了。"想到那個變態的家伙,仁瑤頭皮便一陣發麻。
"花狼?干麼,一只發花痴的?"這年頭心理變態的一大堆,靖婕吐著舌頭,覺得這社會還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