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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女郎 第6頁

作者︰段小樓

「我哪里下流?哪個女人在指控我非禮了?」她若拿得出證據。他就心服口服。

「思想下流。」寶嘉一想起湯尚南也是對洋妞情有所鐘,使將一般怒火往以恭身上燒去。

她的話對于任何有修養的男人來說都有如芒刺在背,骨鯁在喉,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很吞忍這個惡女了,他都沒怪她昨晚讓他睡得快硬得變僵尸,一大早還要被她當成管訓中的犯人般羞辱。

「女人。我警告你,你別以為我脾氣好你就可以想怎麼罵就怎麼罵,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恭也是在感情的這條路上摔得極重,他發誓不再對女人輕聲細語。

「男人,我叫賽寶嘉,請你說話嗓門喊小點,很容易讓人家看出你沒修養的樣子。」寶嘉說這話時,一群老外男男女女剛好從兩人側邊而過,自是將焦點聚集在張牙舞爪的以恭身上。

他收斂起夸張的肢體語言,心平靜氣、心平靜氣,絕對不能被激到,他永遠相信心急吃不了熱稀飯的道理。

「賽小姐,我叫隋以恭,那也請你好言好語用個適當的稱謂來稱呼我,既然你非要住在那間房子,而我也是絕不可能搬出去,所以最好是和平相處,要不然勢必有一方會先精神崩潰。」以恭拿出懦家的修為,這女人的親和力是零分,所以他要拿出兩百分的熱情來中和一下。

「希望你這態度不是裝出來的,」寶嘉看他還有張謙沖自牧的臉,多少也信了他七成的話,她走到他面前問道︰「你曉得夏都別館怎麼走嗎?」她要趕緊找萊娣,否則她天天會有被不同的新鮮事給煩死。

「你也曉得夏都別館很出名啊?」以恭興奮地想。重點,兩人找到重點,這下好辦事了。

「我只問你知不知道,你不用問那麼多廢話。」她照樣給他一種距離感。

以恭覺得這賽寶嘉比冰塊還冰,至少冰塊會有溶化的時候,可是這女人像是跟男人結了八百年的深仇大恨,老是對他沒啥好臉色。

「我至少可以知道你找夏都別館做什麼吧?那地方可不是像你這樣平民百姓能去的。」連他要去都沒辦法去了,何況是這名不見經傳的怪女子。

她要是再擺著高姿態,隋以恭會懶得理她,這樣要跟萊娣聯絡,或許還要兜一大圈子,為了早點解決住所問題,她選擇妥協。

「那就是我所說的朋友,她會替我證明這房子的所有權是我的。」寶嘉簡明扼要地解釋,但講得甚是不情願。

「朋友?」他繞了她身子一圈打探她,氣質是夠啦!不過,這一身素樸的全黑束裝,就像是參加葬禮的窮親戚,讓他很難將她跟上流社會聯想一塊,「你有什麼朋友在那里?」會不會是打雜的?他猜想。

「住在里頭的女主人就是我的朋友。」寶嘉自豪他說,心想,跟他說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光看他全身的衣服加起來不到十塊美金,就曉得他跟伯爵一家扯不上什麼邊邊。

「你是說……伯爵夫人石萊娣?」以恭懷疑地問。這不是冷嶙他老婆嗎?

「想不到你還閱厲豐富。」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句贊美。

「那冷嶙你認識嗎?」他也回她一個顯赫的人名。

「不就是那五爵爺中最怕老婆的伯爵嗎?」她不但認識,還了解甚徹。

兩人對視幾秒,內心都在打著算盤,原來一個認識伯爵,一個認識伯爵夫人,難怪彼此之間會沒有交集。

但在寶嘉的心中就有點不懂了,既然她把鑰匙交給了萊娣,冷嶙又怎會有辦法給這隋以恭鑰匙?這里頭一定有著重重打不開的羅生門。

相反的,以恭在揭開一層層面紗後,再想起冷嶙曾跟他說過的那些話,這一個串聯餃接……難不成她就是那個殺男友的女凶手?

「喔!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那位愛鑽成痴的拜金女賽寶嘉,曾經在美國法律界喧騰一時過,听說還被判無罪開釋,真是天理何在。」以恭整個思緒豁然通達,想不到站在他面前,昨晚還讓她睡在舒服床上的女人,就是他深惡痛絕的拜金女郎。

本來他前面說的那些長篇大論她全都當狗吠,但听到「天理何在」四個字時,寶嘉就認為他沒那資格這樣主觀地責斥。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坐上電椅死很不公平嘍?」她陰冷冷地凝著他看。

「這是當然的了,像你這樣把物質看得比情感還重的女人,在以前的社會,是會被帶到街上讓街坊鄰居丟石頭扔雜蛋的,我真是不明白現今的法律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還能讓你無罪開月兌。」以恭毫不留情地批判,他內心一座正義的天平,正用道德的議事捶來細訴寶嘉的罪狀。

他是她見過對她最凌厲羞辱的人了,縱使是湯尚南的父母親,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塊多壞的胚子,對她誤殺他們兒子的事也只是低調處理,更是沒有苛責過她只字片語,無奈眼前這……這算是什麼來頭的低等生物,拿著道德的尺規在裝腔作勢,就算她該下地獄。上刀山,也用不著他來對這般不實的指控。

「你憑什麼說得這麼武斷,事情的內幕你抽絲剝繭查過了嗎?還是主審法官是你的好友,他通盤將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你了?」寶嘉兩年前的舊傷疤,在即將痊愈之時,又被他痛剮一刀。

以恭知道有關她的事,也是從風言風語中節略精要出來,不過在他的心靈深處,不也是烙下一抹丑陋的舊疤?他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樣的下場,諸如她這樣的女人自是容易成為他發泄的出氣筒。

「你們女人不也常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所以我認為愛慕虛榮的女人基本上是沒兩樣的。」他仿佛見到前女友的影子,受了那麼久的窩囊氣,如今總算是能找個人來開開刀,平衡肚里的那股怨氣。

「隋以恭,我受夠你的侮辱了,我要你馬上跟我說道歉!」寶嘉火冒三丈地吼,她怎麼都踫到這種無恥的下三濫,一個湯尚南還不夠折磨她嗎?

「說道歉?你認為你值得我這麼做嗎?」以恭對她不用再多客氣,他現在全身上下的細胞有恨之入骨的因子,賽寶嘉。原來她也是那種見錢眼開的撈女。

「過分!」寶嘉氣得大吼,她為什麼要受這種無賴的氣,還繼續當良家婦女讓他蹂躪,那才是笨女人。

一個巴掌震得以恭頭頂閃著滿天星斗,這帖藥還下的真猛,出于一點也不留情分,是說中她的痛處還是挖到她的痛腳?他心想,反正不管如何,他的話確實有激怒她的功效,她的冷靜全塞進冰箱凍起來了。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以恭甩了甩頭,將所有的腦漿再歸回原來的崗位,他眼珠子對準中央點後,朝著四處一看,這惡婆娘竟然不見了,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還容不得別人說她,世間難得潑辣婦,他會跟她沒完沒了,而且不會以德報怨的。

好好的一個艷陽天,無端被搞得像是西北雨。

「不會吧?車子發不動了!」萊娣一早醒來,準備與冷嶙一同到寶嘉的住所去請出那尊窮困菩薩,豈知車鑰匙連轉了兒圈,那台中看不中用的跑車卻跟中風的老頭似的,一動也不動。

「這我怎麼知道,它不動又不是我要它不動的。」冷嶙下了車,還踢了車門兩腳。

「你拿它出氣做什麼?這可是全新的跑車,怎麼你那天去以恭那回來就不跑了呢?」萊娣也模索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當然可以不懂這玩意,女人一向對機械是沒什麼概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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