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石伯樂拿指頭勾住她的下巴,笑道;「我只答應你,不為難你的家人,可沒說不為難村子里的人。」
「別踫我!」她想要挪開身子,可是馬車一路晃來,她兀自暈眩,一不小心竟栽下馬車,讓石伯樂給抱個正著。
「這身子都準備開張了,還這麼害羞啊?」石伯樂更是肆無忌憚地撫上她的臉,恣意享受那柔女敕的感覺。
「放開!放開!拿開你的髒手!」她只覺得嫌惡,掙扎著大叫。
「有趣,也夠嗆。」石伯樂抓著她不放,一張女圭女圭笑臉又轉為冷酷狠戾,勾著邪笑道;「好吧,不燒村子,就燒他們的田地,反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燒了也是會再長出作物。」
「石伯樂,你不能這樣做!」曲柔驚恐不已,她會害了村人啊。
「少爺……」隨從也再次詢問。
「你們再不去,我回去就叫人燒了你們老家的房子!」石伯樂惡聲惡氣地道。
「是……」石大虎和石大豹只好領命而去。
「還有你們兩個,給我滾開!少爺我辦事,不想有人看到!」
「可是少爺……」石大龍和石大獅惶恐不已,急道;「老爺夫人一再交代,你二十歲之前不能和姑娘做那回事,否則……」
「我明天就二十歲了,這些年我受夠了,快滾開!」
差一天沒關系吧?石大龍和石大獅只好模模鼻子,策馬跑開。
「石伯樂,你不守信用!我要走!放我走!」曲柔拼命掙扎,用力推動那個圓滾滾的身軀,她再不趕去阻止,村子就會毀了啊。
她的扭動令石伯樂更加亢奮,伸手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嘿嘿!別急著回城嘛,先讓本少爺痛快痛快。」
「放開我!」她不願屈服,雙手更是死命地推打他。
「大姐!放開我的尾巴!」
在林子里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他也焦急大叫,扯著小身子想離開大姐的利口。
「我不準你去救她。」胡靈靈十分堅持,一雙狐眼望向黑白無常注目的方向。「就是他們兩個了,你不能壞了黑白哥哥的差事。」
「小泵娘又沒做壞事,他們怎能要她死……」他激動道。
「死生有命,時候到了就該去了。」胡靈靈不在乎地道。
「村于是無辜的。」
「對喔。」胡靈靈故意考他。「那你該怎麼辦?」
「下場大雨。」他定下心神,轉念之間便喚來雨雲。
再過片刻,大雨便會降下,那兩個隨從也會淋成落湯雞,點不著火。
他隨之瞪向石伯樂,正待使出法力——
「不許你輕舉妄動。」胡靈靈嚴正警告。
「大姐啊!」他著急地哀求道。
「別急。瞧,小泵娘也很有本事的,還輪不到你出面。」
這時曲柔胡打亂踢一通,正中石伯樂的胯不要害,痛得他身子一縮,手勁頓弱,她立刻撥開他的胖手,沒命地往林子里鑽去。
「給我回來!」石伯樂按住痛處,大聲吼叫,也追了過去。
曲柔掙開魔掌,一心只想跑回村子,可是她連日來擔憂至極,吃少睡淺,加上坐馬車的嚴重不適,早已耗盡力氣,雙腳好像不是自己的,能跑得一步就是一步了。
她跑到哪里了?她驀地止住腳步,扶住一棵緊臨危崖的枯樹干喘氣,心口怦怦跳,驚險萬分地望著下面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嘿嘿!沒路可走了吧。」石伯樂的獰笑聲從後面傳來,步步逼近。「該我的,還是跑不掉。不如這兒風景好,我們就在這邊快活吧。」
啪!她轉身就甩他一個清脆的巴掌,怒道;「休想!我曲柔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敢打我?」石伯樂變了臉,面目更加猙獰,猛然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拉到胸前,喝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盡避威脅,我才不怕你!」曲柔本能反抗,雙腳又往前踢去,誰知崖邊土石松軟,細碎上塊紛紛崩落,連帶地也讓她的腳底踩了空。
「你找死,我還不想死呢!」石伯樂驚覺有異,立刻推開她,趕緊抱住身旁的枯樹干作為安全依靠,眼睜睜地看她跌倒、滑落……
出人命了!旁觀的他再也按捺不住,縱身躍出,閃電般的小白身影飛向崖邊,幻化成人形,也就在這時,那棵枯樹不堪石伯樂的重量擠壓,喀一聲,樹干攔腰折斷,石伯樂失去了重心,頓時臉色大變,雙手亂揮,卻是什麼也抓不住,人就跌出山崖,倒栽蔥似地往下掉。
「啊……」慘叫聲漸去漸遠,終至消失在深谷底。
幸好曲柔這兒的土石崩落速度轉緩,她整個身子都跌出崖頂了,兩手竟能及時扳住突出山壁的石頭,暫時緩下了下墜之勢。
好像听到了石伯樂的叫聲,但她無心理會他,她只想活下去,趕快回村子阻止他們放火;可是她才想使力往上攀爬,天空突然不起傾盆大雨,雨水來得又快又猛,像是倒洗腳水似地沖刷泥土,她最後的救命石頭松動開來,她的心一空,也隨之墜落……
驀地,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掌及時握住她的手臂,緊緊抓牢,再用力一提,將已是全身虛軟的她給拉回崖頂。
是誰救了她?雨水好急,淋得她頭昏眼花、寒顫發抖,抬頭看去,在朦朧交錯的雨線中,她見到了那張成熟穩重的胡渣臉孔。
「胡……胡大哥……村子……火……」
直到這時,她才懂得死亡的恐懼,也才松卸了心神,心口一熱,熱淚涌出,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他——現在變成了魁梧強壯的胡不離,將小泵娘從崖邊救上來,沖動過後,卻是一臉茫然地抱住她,坐在大雨里發呆。
白無常站在他的旁邊,拉了一張冷臉,聲音也冰得嚇人。「狐小弟,莫要破壞生死規矩,離開曲柔,我要拘她魂魄。」
「她還有氣息,你拘什麼拘……」他不客氣地回應。
「她是該死了,是你強將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這是你不對,快閃開,別妨礙我執法。」
「小弟啊,大姐求你了。」胡靈靈轉為人形,不忘撐了一把畫上荷花的油紙傘擋住大雨,款款擺擺走來,無可奈何地道;「這小泵娘給了你什麼好處,非得你搶著護住她不可?」
「沒什麼好處啊。」他不自覺地摟緊縴弱的小泵娘,想當然爾地道;「我只是覺得她很好,又被小胖子欺負很可憐,命不該絕而已。」
「唉,照你這麼說,世上也沒該死的人了。」胡靈靈眨了眨眼,嬌媚地笑道;「白哥哥,你等等,待我跟他說道理……小弟,你做什麼?」
她縴指快速伸出,卻已來不及破壞他所布下的結界。
「小弟!別傻了,你這是得罪閻羅王啊!」胡靈靈氣急敗壞地想解開護住他和小泵娘的結界,卻是徒勞無功。
白無常的臉色更白了。「狐小弟,你強行扭轉生死,改變命運,對她、對你都沒有好處。」
「反正生死簿是你們寫的,涂改一下不就得了嗎?」他毫不在乎。
「無知的狐小弟!」黑無常從山崖邊冒了出來,手中的繩索拉著才從谷底拘來的石伯樂魂魄,幫腔教訓道;「你沖動行事,只不過多幫曲柔爭取幾天的日子罷了。你沒听過閻王要人三更死,豈會留人到五更嗎!」
「閻老頭真不講理,說拉人就拉人?」他身處結界里,不怕黑白無常強行闖入奪走小泵娘,但雙手依然緊緊地抱住她。
石伯樂鬼魂看著這一群人在吵架,神色顯得十分困惑,猶不知身處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麼事。
「少爺!少爺!你在哪里呀?」大雨中傳來石家隨從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