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羿生搖搖頭,「我不會放棄她,但這並不表示我不要你,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最敬愛的大哥,至於面對外界的信心……」杜羿生停了停。良久之後,他漸漸面露笑容,仍是天真、單純,卻較以往多了一抹自信。
「我現在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若月不願意把她的心給我,相較之下,若是能為她構一片天地,面對外界又算得了什麼?」
杜御生在看到羿生臉上的自信笑容後,他知道這一次他輸得徹底,他的羿生不再是那個因為對人過敏而引發氣喘的小孩子了,他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有主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大人了。
他為什麼沒有發現自己的作為與其說是愛他,不如說是限制他長大的的元凶?所以,他一離開他的羽翼,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有了如此大的蛻變。
這件顯而易見的事實讓杜御生開始去思考一件事
他以前對待羿生的方式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麼了?
金絲雀!風予旋的話驀地跳入他的腦中,以前他一直以為這只是風予旋拿來刺激他的話而已,可是有沒有那個可能,其實他看得比他更清楚呢?
「你贏了!」杜御生難得放軟了嘴角,「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你知道會讓我這個「華爾街風向球」說出這種話的人可不多,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的企業?」
杜羿生知道他已經成功的說服了杜御生,而最讓他興奮的是,這是第一次他哥哥用一種平等的態度承認他,而不是把他當成一個被保護者。
「謝謝你!老哥。」一興奮,杜羿生像個孩子一樣的大力擁了擁杜御生。
杜御生似乎不大習慣這樣的舉動,語氣中竟然出現一絲慌亂,「才說你長大了,怎麼淨做些小孩子的舉動?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過了我這一關,你還有一關要過。」
話是這麼說,杜御生倒也沒有拒絕杜羿生的擁抱。
「什麼關?」杜羿生不明白。
「白若月那一關。」杜御生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我看那個女人可不見得比我好擺平,說不定她才是最難搞定的那一個。」
※※※
若月收拾著杜羿生走了之後所留下的空房間,反正本來也是借他住而已,現在不過是完璧歸趙,為什麼她竟覺得有些心浮氣躁呢?
其實以她的個性,也不可能為阿生買什麼東西,所以,這個房間似乎沒有多少阿生的東西,更沒有什麼足以令她觸景傷情的東西,有時,她還有一種錯覺,或許根本就沒有阿生這個人,這一切只是一個夢而已。
因為除了她手中的這一千萬的支票外,真的沒有什麼足以證明他曾存在過。
這樣的情況真是有些諷刺,就像她老是掛在嘴邊,這世界什麼都是假的,就只有錢是最真實的存在!
牆角的手提音響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大概是阿生向花嫣兒借的東西。
她彎下腰正要將音響拿起來,或許是她踫到了什麼地方,那音響開始播放出優美的旋律。
這曲子她听過!若月微微的失了神,那是阿生有一次在她失眠的時候,曾在她耳邊哼過的曲子,她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她總覺得這旋律雖然單純,卻讓人心安………
一如阿生給她的感覺!懊死的!不是說好要把他給忘了嗎?怎麼才听到一首曲子,就讓她的心思不听話的回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她沒好氣的想把音樂關掉,按了半天卻發現怎麼也關不掉,她決定乾脆把插頭拔掉,一了百了,不然等她搞清楚開關在哪里之前,她就先瘋掉了。
她抓起電線用力一扯,心中一驚,她沿著電線向插頭看去,這一看,教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因為插頭根本就沒有插在插座上!
沒插電的手提音響會播放音樂?!
若月覺得雞皮疙瘩在一顆顆的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覺得房中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不少。
她的幻想力在此時開始作祟,它的腦中不斷轉動的淨是這兒的邪門園子、鬼屋傳言,還有那老是走路沒有聲音的花老太婆……
「你開始在思考了,這倒是件好事情,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哩!」花女乃女乃的聲音在幽靜空湯湯的房間響起,而且似乎還有回聲。
若月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順手把門關上,她看了一眼上的門,什麼時候花老太婆來到她的身後她都沒發現?
「你……你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沒有發現!」若月連忙否認。
「我說的是你和那小子的事,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鬼嗎?」花女乃女乃冷哼一聲。
若月稍稍松了一口氣,「花女乃女乃,你相不相信有鬼?」她小聲的問,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
「有呀!」花女乃女乃毫不考慮的回答。
若月被嚇得又是心中一悖,「你怎麼這麼肯定?是不是……」
花女乃女乃似乎覺得若月被她嚇白的臉色很是有趣,她好笑地拍起了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一臉「見鬼」的樣子。」
「我是說真的呢!你想這兒會不會有鬼?」若月搓了搓手臂,好像這樣做就可以搓去一些冷意。
「你認為呢?」花女乃女乃不答反問。
「我是不大信邪的,可是……」若月講不下去了。
「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佛家有雲︰「相由心生」,你會覺得有鬼,是因為你自己心里有鬼,所以,這里有沒有鬼的問題何必問我,問你自己的心不更好?」花女乃女乃一反平時促狹的態度,轉為一臉正經的說。
「問自己?」不懂!
「不只是問自己,還要問問自己的心!」花女乃女乃點點頭。
「心?」真是愈說愈玄了。
「現在的人一天到晚講科學,只相信自己的大腦和眼楮,常常忘了有時候心反而能看到更多用眼楮看不到的東西。」
「是嗎?」若月份了個鬼臉,不以為然。
如果心能看到眼楮看不到的東西,那她還是不要用心看得好。
「你不就是一個例子。」花女乃女乃有點不高興若月的態度,沒好氣的說。
「我?」若月手指著自己。
「不就是趕走那傻小子的事。」
「這跟那怎麼會址在一起?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反正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我只是讓以後會有的事提早發生罷了!」若月理直氣壯的說。
「是嗎?你覺得你真的下對了決定嗎?」花女乃女乃用她那冰冷而枯乾的手拍了拍若月的臉,「照我說的,用「心」去想想。」
說完,花女乃女乃又踩著那近乎無聲的足音離開房間。
若月皺著眉頭望著花女乃女乃離去的背影,她實在不明白,這個老太婆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想證明她把杜羿生趕走的決定是錯的嗎?
他可是杜羿主耶!一個享譽世界的音樂奇葩,像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她的,「阿生」或許愛她,但「杜羿生」是絕對不會愛上像她這樣的女人!
雖然她在警察局那厚厚的檔案是年少無知、是時勢所逼,但那一段屬於黑暗的過去,是無論如何怎麼也拭不去的污點,像她這樣的人和杜羿生那種天之驕子,根本就是兩個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
所以,在他全然信任的眼神出現錯愕和嫌惡前,她給自己找一個退路……
若月全心的想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把手提音響摔在地,結果卻由底部掉出了好幾顆電池!
原來剛剛的事根本都是她自己在嚇自己,手提音響裝了電池就算沒有插電,會播放音樂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