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msorry……」
「停!」若月舉起手打斷他的對不起,「我不是你阿母(台),你別老是在那兒搓來搓去(台)的。」
「可是我……」
「別可是來可是去的,你吃飽了我們整理一下就走,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兒打混。」
阿生看見若月一臉的堅持,吞下了原本想說的話,點點頭站起了身,接過若月手中裝著便當盒的塑膠袋,「對面有垃圾桶,我過去丟。」
「等一下!你要丟丟你自己的就好了,我的還我。」若月一把搶過阿生手中的塑膠袋。
阿生有些不明白,「你替我做了這麼多事,我幫你去一下垃圾又有什麼關系?」
「你的才是垃圾,我的可是我明天的早餐哪!不然你以為我留著是為了擺好看的嗎?真是個浪費的小表,看不起一粒米的人終將為一粒米而哭泣,沒听過嗎?」若月寶貝的將便當抱在胸前,真是好加在,還好沒給這莽撞的家伙給毀了她的早餐。
阿生這才明白她為什麼飯菜都只吃了一半,原來她是想分兩餐吃,這下他總算相信為什麼她認了第二便沒人敢當第一,像她這樣「節儉」的人,就算他沒失去記憶也不見得看過,因為這實在是太……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曾幾回聞?
「那我過去丟我的垃圾好了。」阿生雖然覺得吃隔夜的東西似乎不大好,可是看看若月臉上的表情,他決定,還是先別說什麼話,以免又惹她不高興。
※※※
若月左等右等,這個男人不過是過個街去去垃圾,竟然去了快十分鐘還沒回來,他是直接跑到垃圾坑去丟嗎?
再過了十分鐘,若月已經坐不住了,除非他是直接掉到垃圾堆里,不然有什麼人會丟一個垃圾去了大半天還不見人影的?
若月沒好氣的起身向阿生剛剛說的地方走去,一邊還在嘴里猛嘀咕,「這個死阿生!如果讓我找著了,不用他自己掉進去,我先把他終結處理掉,外包上再寫上兩個大大的「麻煩「,屬於不可回收,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類。」
若月來到阿生剛剛所說的垃圾桶邊,卻沒發現阿生的蹤影,這讓她皺起了眉頭,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不會真掉進垃圾桶去了吧!
她忍下低頭看著垃圾桶,說實在話,那個白痴男人什麼白痴事做不出來,任何事遇上了他,根本沒有正常可言。
她放棄了像挑破爛的一樣去翻垃圾桶,一回頭,竟然發現阿生就站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她不想承認,可是卻也不能否認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確實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在做什麼?」
被若月這一喊,著迷的阿生這才連忙回過頭,臉上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起了一片飛紅。
「不是……我……我不是……」
若月沒有等他把那大概不可能完整表達的話說完,逕自探頭向他方才眼楮的焦點看過去,原本還好奇著是什麼樣的東西會讓他有這樣迷醉的表情?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入眼的竟然是一家樂器行。
「你就是在看這個?」若月當他有問題的睨著他,不過就是一堆樂器嘛!他干什麼看成這個樣子,就只差口水沒有滴下來而已。
「我可不可以……」阿生看看她,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什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可不可以?」一看到阿生那戰戰兢兢的樣兒,若月心中的無名火又起,幾乎是用吼的了。
「你真的生氣了?那我還是不要好了。」阿生被若月吼得又是一縮,就算有什麼話,這會兒也不敢說了。
「要不要由我決定,我叫你說你就給我說!」若月幾乎是把阿生死釘在牆上的瞪著他說。
「我只是想……想進去看看,還有……我想要一本樂譜。」阿生吞了吞口水,他不敢看若月的臉,怕他過度的要求會在她的臉上留下更不耐煩的表情。
可是,他真的好想要一本樂譜,在他第一眼看到那黑色燙金的樂譜時,那熟悉的感覺像是電流一般的在他體內穿過,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體內沖出。
等了好一會兒,若月仍沒有出聲,一直不敢直視她的阿生忍不住急急忙忙說︰「我一定會付錢給你的,可不可以?」
若月看著一臉渴望的阿生,他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夢寐以求的事一般,急切得連語氣都有一些顫抖。
「我又沒有說不可以。」若月嘆了一口氣。
「真的可以?」阿生不敢置信的問。他興奮的抬起頭,看到了若月眼中的肯定,也不管這是不是大街上,抓著若月就又叫又跳了起來。
若月雖然高,可一身輕得像是竹竿一樣,讓阿生一興奮就像大熊似的一撲,差一點整個人向後栽,只好緊緊攀住阿生,以免摔個烏龜大翻身。
若月下意識中一直把他定位成是一個「大」了一點的孩子,可現在這麼一抱,若月清楚的知道,他身上那強而有力的線條可不是孩子會有的曲線
他是個男人!這個念頭一起,若月整個人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急急的推開阿生,結果卻直直的撞上了提著一桶水要出來倒的店老板。
這下若月的火是滅了,可卻換上了一身的濕,她看看一臉驚慌的阿生和不知所措的老板,對天長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店老板連忙的道歉。
「我……算了,是我自己不好。」看著老板一臉的抱歉,若月倒也沒了氣,反正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的錯。
「快進來,我拿毛巾給你擦。」
不容若月拒絕的,他拉著若月和阿生就進了店中,然後急急的轉身入內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給若月,但是阿生搶先一步的接過了老板手中的毛巾,一臉擔心的忙著幫若月擦乾。
老板那恍然大悟的眼神和阿生不帶曖昧之意卻飽含關心的挑逗,在在引得若月不自在到了極點,她伸手搶過阿生手中的毛巾,不甚高興的白了他一眼,但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紅霞。
「我自己來就好!」
阿生由若月不自然的樣子,才想起自己這樣的舉動似是不太合宜。
「對不……」自覺失禮的他習慣的想道歉,可一想起若月的交代,連忙又改了口,「Iamsorry!」
「別又來了!」若月嫌惡的皺起眉頭,「你不是對什麼樂譜很有興趣嗎?快點買一買,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阿生一听若月這麼說,剛剛一臉縴悔的神情一下子換上了無限的欣喜,「我真的可以買?」
他走到櫃台旁,在牆櫃上的最頂端拿下一本黑皮燙金的樂譜,像是什麼寶貝似的小心翻閱著,那謹慎的表情,就像是害怕一個用力會弄壞樂譜似的。
若月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好奇的探頭,不過就是一本空白的樂譜,阿生的表情讓她還以為這是某位大師的手稿呢!
不過不是大師的手稿也好,至少這表示價錢大概不會貴到哪里去,反正不過就是封面好看了點的一堆紙而已,不是嗎?
「你要買這個?」
「這是一九八八年的紀念版,對不對?」阿生一臉的興奮。
「你真的是好眼光,這可是芬蘭最知名的造紙廠專門為作曲家量身訂作的,許多知名的作曲家都是用這一款,而且還是限量發行,而這是唯一黑皮燙金的版本。」老板像是遇到知音的說。
限量發行!不會吧!若月瞪大了眼楮。相對於愈講愈興奮的老板,若月的臉是愈來愈難看,她甚至覺得剛剛吃的東西在她的胃中不停的在玩老鷹捉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