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你沒事吧!」白定樵驚聲問道,面對這一突來的狀況,他要救也已是不及。
「我沒事!倒是他……」雪松的口氣是不放置信,因為救她的人不是別人,竟是火凜天。
正當她措手不及,火察天及時出現替她擋去了蛇紅的一刀,那滴落雪地中的血是火凜天的,而那不可置信的慘叫卻是蛇紅發出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雪松不明白的問著被火凜天一掌打中而口吐鮮血的蛇紅,她不記得自己曾做了什麼而惹來她如此深刻的殺意。
「你……」蛇紅或許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火凜天這一掌打得她五髒六腑俱碎,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魂歸離恨天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雪松不明白的問著火凜天。他不是一向很討厭自己,那他這般救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該死!」火凜天沒有回答雪松的問題,只是在連點自己手臂的幾個大穴道後,森冷的詛咒︰「我做得還真是成功!」
這下雪松才發現,火凜天的血已由原先的鮮紅轉成黑色,想必蛇紅這刀上涂了毒的,而且還是種厲害異常的毒。
「你知道這是什麼毒嗎?」雪松心驚的看著火察天異發蒼白的臉色。
「沒想到我火凜天會命喪于此,真是失算!」
「你別亂說!」雪松皺起了眉頭,火凜天的話讓她听得有些不舒服。一想到他會這樣死去,不安竟漫上了。心頭。
她為何不安?只是因為他受傷是為了救她吧!
火凜天似是看出她心中的矛盾,雖然臉色蒼白仍是仰頭哈哈大笑,「怎麼?你不想我死嗎?這可是許多人求都求不到的。」
雪松輕輕的打量著昏睡中的火凜天,沒有了他那雙總是陰惻邪厲的眸子,他的睡容平和的像個天真的孩童。
除了自己男裝這過分俊美的皮相外,她看過最好看的男人該算是冷梅的夫婿風馭飛了,可如今細看火凜天,卻覺得他的容貌也是世所難見,只是他雙眼中的冷厲奪去了眾人對他相貌的注意力。
他也算是個世上少見的美男子呵!不過他的性格真教人不敢領教,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一個比他更狂佞。把世俗禮教視若無物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出他這般的男人呢?
她本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可此時的她,在他這般莫名的救了她之後,竟是怎麼也壓不下對他的好奇,好奇于這個謎樣的男人。
這蛇紅在刀上偎的是「百步歸心」,是不下于「蘊毒斷心散」的致命毒藥。不同于蘊毒斷心散依各人內氣修為來發毒,這百步歸心則是在百步之內要人經脈逆轉而亡。
要不是火凜天體內對毒物有抵抗力,再加上她和白定樵兩人以內力為他逼出毒,這會兒或許世上已無火凜天。
「這不是我的錯!不是!不是!不是……」床上的火凜天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吃語,然後像是作了噩夢的彈坐了起來,抓著雪松的手不住的顫抖。
「你作噩夢了,你還好嗎?」雪松被火凜天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安撫著像是受驚孩童的火凜天。
「我在作夢?」火凜天喃喃的重復,似是一點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如果火凜天現在失常的表現已嚇到了雪松,那他的下一句話可真的著著實實讓雪松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哥哥,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雪松瞪大了眼看著火凜天,這時她才發現,火凜天一向冷厲嘲弄的眸于此刻像是迷路的狗兒般令人心疼。
他不是火凜天……
不!或許該說火凜天不可能有這樣的神情。
火凜天搖搖頭,倏地他又皺起了眉頭,「我又是誰?為什麼我覺得全身好痛,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這一句話問出口,雪松終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因為毒藥的副作用,所以讓火凜天失去了他的記憶。
「你不會有事的,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雪松面對他那如孩童般可憐的神情,不由得也放柔了聲音,輕哄著他。
「你不要走嘛!不然那個壞女人又會回來打我。」火凜天抓著雪松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而他那無辜至極的眼神,讓雪松放不下他。
「好了!別這樣,乖乖閉上眼楮,我陪你到睡著,那你就不用怕了。」雪松用哄小孩的口氣哄著火凜天。
「真的,你說的喔!」
他那孩子似的依賴神情,讓雪松有一種想好好呵護他的沖動,她輕柔的微微一笑,「我會的,畢竟我的命也算是你救的。」
突然,火凜天伸手踫了踫雪松的臉頰;雪松呆呆的瞪著他,面對這樣毫無惡意的火凜天,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做何種反應。
「你的笑好好看,就像春天融雪的感覺,我是不知道我怎麼救了你的,可是,我想我會很高興是我救了你,因為我喜歡你。」他孩子似的說完後,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抓著雪松的手便沉沉的睡去。
相對于火凜天平靜的睡去,此時的雪松心中則是五味雜陳。
喜歡她?
懊說是「他」吧!
可是不管火凜天口中的是哪個「年雪松」,對雪松來說,心中滿滿的卻是說不出口的感動,因為她明白,在他口中說的喜歡是無關乎男女,他喜歡的就只是年雪松這個人而已。這心中暖暖的酸甜就是被喜歡的感覺嗎?
「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白定樵在久候雪松不歸後,終于忍不住來到火凜天的房中,想知道為什麼雪松在火凜天的房中待了這麼久。
可一入了房,他卻大吃一驚,因為他竟然看見雪松輕握著火凜天的手,眼神中的溫柔是他所不曾見過的,一時之間,他一點也不能解釋那涌上心頭的酸澀是什麼。
即使雪松為了怕吵醒熟睡的火凜天而跟他出來解釋一切後,他仍揮不去心中那名為嫉妒的情緒。
「你想太多了。」
「火凜天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怎麼可能說失憶就失憶?」白定樵不相信。
「你我都知道‘百步歸心’的厲害,他毒發的時候你也見過的,那全身經脈逆流會令一個人瘋狂至死,在經過這麼大的痛苦後,他會失去記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雪松就事論事的分析。
「可時間上也未免太湊巧了。」他知道雪松說的有理,或許是心中的酸澀,讓他怎麼也不願意承認火凜天是真的失憶了。
「我知道現在不管我怎麼說,你一定不會相信的,要不是我看過他剛剛的神情,或許我也會和你一樣存著疑惑。等你看過他的眼神後,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他那純然一如孩童的眼神不是用裝的可以裝出來的。」雪松再一次替火凜天辯駁。語言或許還能作假騙騙人,但一個人的眼楮卻騙不了人。
「可是……」白定樵揮不去心中不安的感覺。
「你不覺得自己太多慮了嗎?他又何必玩這種手段,這對他又沒有一點好處。」
「或許是你太過關心他了。」白定樵悶聲的說。
「你想太多了,就算找關心他,那也只是因為他為了救我才會發生這種事的,就一如你會這般擔心我而來火雲堡一樣,不是嗎?」
可是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呵!白定樵想吼出心中的真實情感,可是俗世的禮教又讓他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我情願你對他的關心和我對你的是不一樣的。」他哺哺的說。
「你說什麼?」雪松沒有听清楚。
「沒什麼!」白定樵搖搖頭。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被人擺弄而漸漸失去方向的恐慌呢?